迟屿看着沈意浓预料之中的反应,偷腥似得勾唇痞笑。
然后单手抱着她,径直往主卧的方向走去。
她朝后看了眼方向,脑海中浮想起刚刚他跟郑岚所说的“男女行房之事”,顿时面红如滴血,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扎出来。
“别动了,再动摔下去我可不管。”
迟屿嘴上说的淡定,但喷薄在沈意浓脸上的热气,让她感知到他此时有异样。
该不会是拉扯到他的旧伤了吧?难道又崩开了?
伤口反反复复地被崩开,是要化脓感染的!
她立马绷紧了后背,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去了床褥。
“意浓,那你还没有给我回应。”
迟屿声音哑哑地唤着沈意浓的名字,酥到她骨头都软了。
他眼里的情动仿佛要把她给淹没,霸道地抵开她攥紧地粉拳,贴在自己侧脸,贪恋地汲取温度。
他喷吐出来的热气不减,反倒蹭的她掌心发痒。
沈意浓想抽回来,他却不让,得寸进尺地将凉唇吻在大鱼际,黑眸潋滟。
她直勾勾地盯着迟屿面颊绯红的脸,这才仔细发觉到他红透了耳根!
明明举止羞赧又生涩,却能激起她心海之中的情潮。
微张着的水莹唇瓣尚未吭出一字,他像座山一样俯下,吻的她心悸。
如果说迟屿是第一次这么炙热地吻一个女人,那他与生俱来的本能未免有点过于强悍。
方才带着愠怒的霸道,此刻绵柔如秋水,淅淅潺潺......
沈意浓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他的怀里了。
反复的热吻把她的脾气都磨没了,几次想发火,却又担心会牵扯到迟屿的伤口。
每每话到嘴边,又强行咽进了肚子里。
再次得到喘气的机会,她乏累困怠地举白旗,“我不反抗了。”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算我求你,放过我吧。”
迟屿看着沈意浓娇软无力地陷在床褥中间,难以自持地伸出手捏了捏她粉红的面颊,声嗓前所未有的温柔:“跟我交往,我就放过你。”
她看着他抑制着情欲的漆黑眸子,强行逼迫着自己不要再前进。
她多想毫无束缚地告诉他,她也喜欢他,也想跟他在一起。
但沈意浓不能。
曹曼莉的跳楼身亡是因她而起,与黎景深订婚,迟屿负伤赶回。
不惜当着上流人士们的面跟迟春盛闹红脸,轰动整个南城,也是为了护着她。
单是这两个麻烦,迟家的长辈们便不会同意她进迟家的门。
哪怕迟屿周旋,她也无法原谅这样不堪又狼狈的自己。
众人只看到沈意浓的表面,埋怨她是个不珍惜眼前人,冷心冷血又冷漠的女人。
但无人知晓她承受着什么样的心理煎熬。
每每入夜,曹曼莉的泪流满面、廖玉珍、黎景深和迟春盛的尖酸刻薄,像是她这辈子都甩不掉的污点。
不论她走到哪里,都挥之不去。
她一边要抗衡精神折磨,一边又要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打扰迟屿。
沈意浓怕她再靠近一点,藏在内心的那些翻涌爱意,就要控制不住了。
她什么都给不了他。
除了避免与他过深的接触,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你是个适合当朋友的人。”
迟屿挂在唇角的笑容骤然消失,连带着眼眸里闪烁的光亮也渐渐黯淡。
朋友?
他说了那么多,甚至用了强制手段,沈意浓居然还在抗拒他。
“就不能在前面加个‘男’么?或者减少一个‘朋’,哪种都可以。”
“唯独‘朋友’这两个字,不可以。”
迟屿不要这种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感觉,他能感受到沈意浓的回应,也能感觉到她对他的感情绝对不止朋友那么简单。
她眸中的情绪被他挑拨的翻腾,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们之间不可能。”
“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将来也不会有可能。”
“迟屿......我真的累了,如果你还纠缠不休,那就随你折腾,什么时候你满意,什么时候请离开。”沈意浓缓缓阖眼,湿漉漉地一道泪痕顺着眼角滑落。
他看着她气若游丝地反应,燃在瞳眸里的火气,像是被浇了盆凉水。
有头无尾地莫名熄了。
他放开对她的禁锢,转而躺在她身边,望着天花板上的灯芒。
她心底里松了口气,但依然没有睁开眼。
就当沈意浓的意识快要与周公相会,迟屿好像在说了什么。
声嗓黯哑,带有磁性的气泡音,好听到耳朵快要怀孕。
但她听得迷迷糊糊。
他好像是在说一切他都能处理好,让她放心之类的车轱辘话。
迟屿自顾自话地说了不少,再侧过脸看沈意浓的时候,她已经呼吸均匀,沉沉地睡着了。
他本来应该是恼的,但看到她近在咫尺,忽然就不恼了。
毕竟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可不是时常都能有的。
万一把她吵醒,她又嚷嚷着让他出去,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迟屿侧躺过来,用手臂当做枕头,亮晶晶的黑眸里澄着欢喜,这些无法抑制的心动轨迹,都在印证着——
他喜欢沈意浓,他此刻正在为她心动。
“意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母亲的死不是因为你,跟迟春盛闹僵也不是因为你。”
“他迟早会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为了等这一天到来,我将赌上我所有的荣誉,包括我这条命。”迟屿唇角弯起弧度,眼仁里全是沈意浓的侧颜。
他伸出骨节分明又带有薄茧的手,轻轻牵起她的,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