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其中肯定有所误会…”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被派出去的太监就匆匆忙忙带着睡眼惺忪的李言走了进来。
“陛下,李言已经被带到了!”
李南天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得!
有儿子在,也省得他大费口舌去解释了。
“快!杨相正带着文臣和一众权贵们弹劾你挪用公款,抵押官印!还不赶紧给大家解释解释?”
听到李南天这么说,李言原本漫不经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而这一副表情也恰到好处地被杨国威等人捕捉到了。
不过李言很快就镇定下来。
“不可能!你们这是栽赃陷害血口喷人!我知道杨相一直看我不顺眼,甚至对我担任京都府尹之事,百般阻挠。”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是你们随口编造的一个罪名而已。”
李言十分坦然淡定地说道。
杨国威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府尹大人啊,你这可就说错了!我这刚好有你种种恶行的证据!”
说完,他便从袖子之中掏出了一本账簿。
“启禀陛下,这正是京兆尹府的公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李言昨天支取了一千两白银,全部都用在了芳菲楼中!”
“如今证据确凿,还请陛下立刻下令,将此人削官罢爵!永不录用!”
赵洪清皱着眉头。
“呈上来。”
他翻看了一眼账本之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言,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赵洪清有些失望。
李言急忙拱了拱手。
“陛下,京都府中能接触到账簿的人实在太多了,谁都不确定账簿上的内容到底是原先就有的,还是后来加上的!”
“想必陛下应该也清楚,最近臣正在彻查私盐案一事。此举肯定会招致许多权贵们的不满,说不定就有人趁着这个机会,想要诬陷臣啊!”
赵洪清原本还非常愤怒,可听到李言这么一说,顿时又变得犹豫起来了。
是啊!
他有心,把李言培养成一名孤胆忠臣。
除了自己之外,李言在这朝堂之上没有任何依靠,只能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利剑。
不知道有多少权贵们,恨不得李言现在就丢官罢爵!
犹豫了半晌之后,赵洪清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你娶了菱歌之后,朕也算得上是你的岳父。你和菱歌之间的感情要是出了什么矛盾,大可以来找朕商议。可千万不要做那种过分的事情!”
“这次去芳菲楼,你应该跟她解释清楚了吧?既然菱歌都没打算追究下去了,那朕也不好过问。你们两人就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吧!”
赵洪清笑呵呵地挥了挥手,将一桩挪用公款的案子,硬生生地给扭转成了家庭矛盾。
杨国威等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实打实的证据都拿出来了,赵洪清竟然还会选择偏袒李言!
“还请陛下为江山计,为社稷计,为天下黎民百姓计!纵然赵渊乃是您的驸马,可也不能如此偏袒他啊!”
“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李言不过是区区一个驸马而已,还请陛下能够秉公查办,依法严惩。”
杨国威沉声说道。
一群权贵们更是齐刷刷地上前一步,纷纷表达着对杨国威的支持。
赵洪清不由得勃然大怒。
“这朝堂是朕的朝堂,还是你杨国威的朝堂?莫非你还打算利用这些权贵官员逼宫吗?是不是你的宰相之位坐得不舒服,想要上前坐坐朕的龙椅了?”
赵洪清愤怒地拍着桌子。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杨国威更是被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上。
他发现,自己在面对李言的时候,不知道为何总是控制不住情绪。
难道这小子真的有蛊惑人心的妖术吗?
“陛下明鉴,臣也不过是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着想而已!”
杨国威苦笑地说道。
他知道,自己在此次弹劾之中,已经处于下风了。
赵洪清呵呵一笑。
“偏偏你是忠臣,诤臣,朕就是昏君,暴君了?这江山社稷终究是朕的!”
“朕亦已决,此事休要再提。”
杨国威恭敬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有一些不甘心,不由得开口说道:
“刚才李府尹说正在查办私盐案?这桩案子已经积压许久,交到你们京都府尹手上也有段时日。”
“只是此案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你们京都府更是能推则推,丝毫都没有查案的意愿!此事可不是你拿来搪塞百官的挡箭牌!”
杨国威眯着眼睛,有些愤怒地说道。
一说起这个,赵洪清也摸索着下巴胡子。
私盐案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过去,不管是大理寺还是刑部的官员,由于顾忌权贵的影响力,所以迟迟不敢查清此案。
倘若李言真的愿意成为他手上的一把尖刀,成为只效忠于自己的孤胆忠臣,相信他也应该不会畏惧权贵们的势力。
所以,私盐案能否查办清楚,赵洪清也感到非常期待。
看着李言始终沉默不语,杨国威心中有了个主意:
“我看你也是军中出身,要不咱们立个军令状如何?私盐案的事情也不能总这么一直拖下去吧?”
听到杨国威这么说,一群文官和权贵们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好一招反败为胜的绝技!
“还是说,李府尹你也没有信心?”
杨国威简简单单地用了一个激将法。
没想到李言果然上当了!
“就你这样的货色,还敢瞧不起我?不就是区区军令状吗?我当然敢立!”
“十天之内,如果查不清与私盐案有关的达官显贵,我甘愿离职,接受朝廷的任何处罚,绝无二话!”
李言单手指天,信誓旦旦地说道。
脸上的表情更是十分严肃!
好啊!
这小子果然还是中计了!
杨国威有些欣喜地看着发出毒誓的李言。
终究不过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年轻人,被自己接二连三的刺激之后,自尊心肯定有些过不去,所以才敢于在陛下面前立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