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名额，柳家是下了血本了。
他缓缓抬起头来，先前会客厅中有其他人在，倒是没有怎么注意过这女人的长相，结合这银票仔细一看，还真是显得格外动人。
柳如云长得不算是那种特别惊艳的，但眼角一颗美人痣却恰到好处，如今微微福着身子，更是透露出几分柔弱感，长发用一根发簪束起，黑色的长裙，胸口开口比较大，露出了精致的锁骨，皮肤宛如白玉一般，嫩滑无比。
大家族的后辈，吃喝保养定是不差。
似乎是感受到了对方火热的目光，柳如云忽然有些局促，连忙出声。
“不知李大人意下如何呢？”
外界的传言果真没错，府中有着两位如此俊美的夫人，竟还有这般心思。
她心中一阵抵触，但为了大事却不得不强行忍下来。
“你的诚意很到位，事情我自然会尽力去办的！”
李言舔了舔嘴唇，收回炽热的目光，观摩欣赏漂亮姑娘，这是男人的本能，当然他也知道是时候收敛了，否则赵菱歌又会生闷气了。
“那就太好了！”
柳如云心思不断变换着，答应的这么果决，事情肯定没有他之前所说那般复杂，没准不需要经过陛下，自己就可以拿定注意，如此一来，只要讨好这家伙，那么名额就肯定会落在柳氏名下。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是说尽力去办，但陛下的心思又岂能是我等可以去猜测的，丑话说在前头，不能保证结果，若是陛下看中了别家商号，可不能怪我办事不利！”
“小女子哪敢啊！”
李言并没有完全答应下来，毕竟做事得留一线，这六十万两的银票的确很多，可若是钱庄不认账，那便是一分钱都取不出来。
“李大人，我这里还有数百亩良田，一并奉上！”
“哼！我可不是着众人！”
他的确是想要更多好处，但像田产这种玩意，还是太过显眼了，收到手里，只会招惹来无尽的麻烦。
“李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小女子一定会接力满足！”
“看着这口箱子的份上，我就好好的和你说道说道！”
李言合上铜箱，端起一杯茶，淡淡的开口。
“陛下之所以给出这个和皇商合作的机会，则是因为天下迟早一统！”
闻言，柳如云脸色一变，瞳孔深处迸发出几道精光，终于说说道正事了，不过一旦继续听下去，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其中的信息量可大着呢！
“北境三国如今派使团如京，他们和大夏之间的冲突暂时是可以告一段落了，不过条约做多持续个三五年，再加上南方部族开始蠢蠢欲动，战火一旦再度燃烧起来，那怕是会席卷南北两地！”
“柳会长也应该知道，战争其实就是一个烧钱的过程，谁底蕴深厚，谁便能成为最后的赢家，此番凤阳阻敌，若不是凭借着大夏物产丰饶，就算我有通天之能，也断然无法击溃三国联军！”
这话李言倒是没有作假，没有火药之厉，他恐怕就真的没有法子了。
“放眼整个大夏，尽四成的钱财都掌握在商贾手中，解释战争爆发，国库中的银两被消耗殆尽，为了国家的延旭，人民的安稳，陛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肯定会直接从各大钱庄当中支取现银！”
“柳会长，整个商会辛辛苦苦努力了几十年的成果就这么毁于一旦，你甘心吗？”
这话字字珠玑，柳如云红唇紧咬，脑袋中嗡的一下，心里则是掀起阵阵惊涛骇浪，她自然是不甘心的，可天下大势，又如何能够阻挡。
若是不尽数将钱财给交出来，一旦大夏没了，那么商号也就没了存在意义。
天下大乱，恐怕连个安身之所都将不复存在。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心头像是被什么压着，连呼吸都无比沉重。
“但若此间事成，柳家有了皇室庇佑，便能免遭劫难，当然了税银是不可避免的，可最起码能保证根基，一旦局势平稳下来，不需三五年，就能赚回来！”
李言循序渐进，在他看到柳如云折返回来之后，就诞生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借助这女人掌控整个商会。
在赵洪清的面前，他需要伪装成一个孤臣，可在私底下，依旧是需要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商人地位卑微，自然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这也是李言当初创办星月楼时的初心。
而这番话则是想要给柳如云示警，若是不跟着自己混，日后家底都没了。
“还有一点，我在京都中有不少敌人，既然柳会长想与我合作，这一点自当是要说清楚，但凡陛下同意，那你我可就是站在统一战线之上了！”
“这皇室特供的牌匾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不久之后还会有更大的利润等着。”
坏处讲完了，好处也提供了出来，至于如何选择，全看个人。
“柳会长，该说的话我也都已经说完了，相信你会有自己的判断，送客！”
话音落下，管家就带着柳如云离开了小院，顺着回廊一路出了镇国将军府。
直到坐上马车之后，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方才李言所说的那些话语徘徊在脑海当中，一字一句，清晰到刻印在了记忆的深处。
关于时局的猜测，恐怕没有人比无畏将军更有发言权。
战争爆发，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商人的确是分为危险。
先前凤阳一战，并没有轮到他们商会粉墨登场，这是因为国库还有余粮。
如今战火熄灭，一切迎来清算，大夏也因为这一仗几乎打空了家底，所以也就轮到商贾来顶缸了。
只不过，李言给出的是一条康庄大道，上面充满了阳光和鲜花，可惜的是，这样的路只有一条。
而且他们也没有丝毫后退的可能，身后就是万丈悬崖，一个不小心就会跌落下去，粉身碎骨。
柳如云深吸一口气，像一个真正的商人那般，开始算计得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