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夫妻俩可不道德啊,还拉着程总一块儿开小灶,哼。”
尹铮说话归说话,吃是不能落下的。
不是他不懂得礼仪。
实在是僧多粥少,俩饿狼盯着呢,他俩是半点儿都不带客气的,哐哐吃啊。
“你少给我们扣帽子,我最不道德的事就是没赶你走。”
“给你钱还不成?”
沈总也是个会说(损)话(人)的。
尹铮给气笑了,把沈总盯上的那块金黄的榴莲肉抢走吃掉:“你跟老程给我买个榴莲我就原谅你。”
程尤头一次被叫老程。
他的确不算年轻了,但他还没结婚呢,跟尹铮和沈琮比年纪小着呢。
还有点新奇。
程尤想着尹禾跟小老板的关系,再看尹铮他们俩夫妻显然果蔬存货很多,这么阔气地让他俩厚脸皮的跟着一起吃,小老板肯定是总给尹禾发果蔬,尹禾吃不完还会拿回家。
这么一想,他便也闷声应下了。
别的不说。
一声老程,一辈子管吃了。
这话说完,大家的关系便近了不少。
沈应戈不依不饶地问尹铮是从哪儿买的这么好吃的榴莲。
这话一出,程尤先绷起了脸。
尹铮问怎么了。
程尤把自己之前因为错误分享了好友圈,导致没抢到榴莲的蠢逼事儿说了。
当然在场的人也不敢说程尤是蠢逼。
虽然干的事确实挺不精明的。
孙苓不太僵硬的转移话题,把青寒山家的果蔬多好吃说了。
沈应戈得到答案心满意足。
程尤:“但是小老板已经很久没开售过了。”
沈应戈愉悦的表情没停留多一秒。
程尤沉重地吃了口榴莲,看了老沈一眼:“距离下次开售还不知道多久呢。”
要不是吃不上,实在是馋了,他能这么厚脸皮?
沈应戈:“……”
他好像懂了老程的眼神。
大概上午九点半。
尹铮他们才进入青寒山。
“禾禾说现在云梯的人不多了,咱们走吧。”
多亏了尹禾,她报了信儿,一路上他们四个人的确没被挤来挤去。
一行人里从没来过青寒山的只有尹总了。
尹总早就被他女儿老婆说的青寒山多么多么好弄得心痒痒了。
本以为期待值过高,真正看到后怎么也会有点失望的。
但。
百闻不如一见。
无论是花海还是枫树林,打眼看去,极富灵气。
尹铮几乎是在踏入青寒山的那一刻,便感觉到由内而外的舒畅感。
其他人也是如此。
这种感觉便是纯天然景观带来的。
“青寒山跟A级景区一样舒服。”
尹铮保守地说。
他在心底觉得,青寒山比在A级景区还要舒服。
尹铮的话得到了几人的同时附和。
悬浮车是不能开进青寒山的,花柚提前便在临时群里说过,青寒山没地方停。
所以不管你是多有钱、多尊贵的身份,也只能将车停在青寒山外,自己下车,走进去,并且没有人接。
因为这条规定,进山之前,埋怨的人不少。
有黑脸的,有不屑地找上老板的。
这些都还算给自己留下了体面。
其中最明目张胆地表明不满的,是关蕴。
关蕴可不乐意了。
他大手一甩,双手抱胸,死活不肯下车:“我要回家!什么破地儿啊,车都开不进去,还没人来接我吗,我这种大少爷要自己走上去?这合理吗?这种地方我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关蕴的嗓门大,嚷起来半点不在乎自己跟父母的面子。
期间有几个合作伙伴从旁边经过,没话找话说了句:“贵公子真活泼。”
关蕴的父母齐齐黑脸。
别以为他们没听见他们还没走远就憋不住的笑声。
关蕴在来的路上就闹了一轮了,当时他俩互相劝解:别别别,别在车里动手,地方小,打也打不爽。
等俩人好不容易平静了,这熊孩子又继续闹起来了。
“你少来,你就是想回去打游戏!”
关蕴的妈妈卷着个大波浪,极为优雅。
手里拎着限量版的小包丢到她老公怀里,然后彪悍地按着她儿子的脑袋,将一米八大个儿的儿子从车上薅了下来。
她从她老公怀里拿回自己的小包,优雅地挎在臂弯之间,气势十足地盯着儿子:“能走了吗?”
关蕴憋屈地点了点头。
别看他被老妈暴力制服了。
但心里还是有着反骨。
凭什么不让我打游戏啊。
关蕴心想。
打游戏是全世界最爽的事。
他正处于精神力敏感的时期,本能的寻找能够平复精神力躁动的一切活动。
打游戏是关蕴从无数的活动选项中,精挑细选剩下的,最能让他爽的活动了。
他又不像别的二世祖一样找刺激,搞出人命的都有。
他只是在家里乖乖地打游戏,这都不行?
关蕴不服气,越想走的就越慢。
他想趁机溜走,反正光脑里的钱也够他坐飞船回帝星了。
“你要是敢跑,我保证你回去,你那堆设备全都已经废了。”
关蕴他爸擅长一招制敌,并且拿捏的死死的。
关蕴的计划再次搁浅。
但心里的那股气却是始终下不去,反而越冒越多了。
他本来就难受,不能打游戏,还住在这么个破地方。
青寒山?
谁他妈听过啊。
连个游戏设备都没有。
他家是不是要破产了啊!
“我跟你爸知道你难受,但是你成天打游戏,你看看你那眼睛受得了吗!这段时间你根本做不了手术,眼睛要是一直不舒服,你精神力更躁动,你不更难受吗。”
这几乎是无解的。
带关蕴出来旅游看风景,是他们选择的下下策。
A级景区他们也不是没去过,但没什么用。
选择这里也是破罐子破摔,没办法的办法。
关蕴的妈妈压下暴脾气跟她处于特殊时期的儿子耐心解释。
关蕴不知道吗?
他知道。
这话他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但是他听不进去了。
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脑中什么也想不到了。
胸腔里有混乱至极的跳动。
暴戾因子几乎控制了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