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下,周围的远山就像被水洗过一般明澈,青翠欲滴,历历在目,堤岸的杨柳已经把鹅毛似的飞絮满天满地地挥洒下来。
青墙之上,不时的有几只猫儿迈着优雅的步子在上面行走,然后蹲下舔舔爪子,在阳光下惬意地眯了眯眼。
好一派娴静安然的景象,清幽淡雅,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这里是封州的古城,就建在江大斜后方五百米处,近到江大的学生可以直接翻墙进去玩儿。
周离行没有翻墙,他是直接买门票,光明正大地从大门口走进去的。
没错,这座古城还是一个旅游景点,最最让人觉得纳闷的是,这个封州有名的景点,没有取一个高大上的xx古城,而是直接简洁明了的俩字儿——古城。
这年头,哪座城市没有一个古城的名头坐镇?人家别的省都绞尽脑汁地要想出一个既符合历史,又高大上的名字,历史的故纸堆都要被他们给翻烂了。
别人绞尽脑汁,封州却依然不动如山,绝不加一个字,就是叫它古城,简直就是把“懒”这个字在这里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不过,虽然它名字实在是敷衍了一点,但它的内在还是很给力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真实还原古色古香古韵,美丽温婉,华夏的古建筑无时无刻不在体现它的伟大温雅。
这里的建筑并不是闲置的,会有人卖胭脂、花灯、笔墨纸砚、文玩、糖葫芦……简直就是琳琅满目,让人耳目一新。
不得不说,诚意满满,很是让人有想掏钱买东西的欲望。
周离行默默用左手摁住想要掏兜的右手,然后扒拉了一下薛覃手里的柳条,道:“我已经听你的来了这里,现在可以说了吧?”
薛覃飘在他的身边,幽幽地道:“那些生病请假的学生,以及那个从高楼掉下去的女生,他们都来过这里。”
周离行一顿,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建筑,一瞬间,他对古城的柔光滤镜碎成了渣渣,他有些郁闷,“全部?”
薛覃笑了笑,道:“除了那些真的感冒的人。”
不过,这整件事情确实有点奇怪,因为周离行一直都在学校,如果有什么实力超过想象的灵异生物,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毕竟如果是灵异事件,周边是一定会出现煞气和阴气的,别说他现在拿回了一半阴阳眼的灵力,就是之前还处于自学小天才的时候,他也能发现。
怎么现在他自己的实力变强了,反而对这些气息的敏锐度都下降了?不合理,十分的不合理。
第一:排除他自身的身体问题。
第二:排除天注定的命运般的巧合。
那就只剩下薛覃自导自演,或者是那个搞出这事儿的鬼身上有问题,反正一定不可能是他的问题。
周离行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这边的商铺还挺多的,这要是一个个地找,不得把他给溜疯。
他说:“你该不会是让我大海捞针,一个个地去找吧?”
薛覃一摊手,一脸无辜地道:“她很厉害的,要不你还是去找个外援吧。”
群殴还是单挑,任谁都会选择群殴吧,毕竟虽然有点不太讲武德,但强就强在他有性价比啊!
人一多,一人一脚都能直接把对方给踩成一张饼子,不过是有点以多欺少不要脸皮罢了,大不了把脸皮磨厚一点呗。
不过……
周少爷的玄学界人脉圈里能叫得上号的,估计也就一个萧景臣,还有一个开香烛店的钟老板,他们去他家买香烛之类的东西时,能打个八折。
他四十五度角望天,忧伤地想: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真的没什么人脉,群殴估计实现不了,萧景臣的国安部毕竟是国家御下,出几个人干什么活都要写台账、签字、走流程。
周离行嘟囔:“萧云啊~还真就是我在玄学圈唯一的人脉了。”
这一层层批下来,黄花菜都凉了,估计不是来收尸,就是来捡漏的。
他想:算了吧,大海捞针就大海捞针呗,又不是不行,只不过稍微麻烦了一点罢了。
刚这么想着,结果在他四十五度角看天的时候,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一只白色的大鸟,背上还坐着一个闪闪发亮的影子,像是一个人的轮廓。
卧槽!有人没拿驾驶证,就直接在禁飞地段公然骑鸟出行,这跟哈利波特骑着扫帚,在满是麻瓜的集市上飞有什么区别?!
不过,等对方飞近了,周离行才反应过来,那会飞的不是鸟,而是“长出”翅膀的一只大白狮。
周离行:“……”
这比骑鸟还要招摇撞市……
虽然但是,不得不说大白狮还是十分威风的,他也十分眼红地想上去骑一骑。
迎着周离行渴望的目光,萧景臣落了地,大白狮也化成一个银发不良美少年。
虽然对方穿皮衣,破洞裤,还打耳洞,眉眼中都是狂傲不羁,但是实在是比宋明哲之前那三色爆炸头要顺眼多了。
果然,人的下限是会不断地被拉低的,因为眼睛已经看过更炸裂的东西,所以在看见对比之下不那么炸裂的时,他都能接受良好,甚至还能真情实感地夸一句:“这也是一个乖乖仔。”
萧景臣还是那一身看着就很郑重的绣金符文法袍,就像一个即将登台的大祭司,身上透着几分微妙的神性。
不过这一切都在这人开口的瞬间幻灭了,只见萧景臣落地之后,一脸笑意地朝他挥挥手:“孙砸,我听见你喊我了,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吗?”
阳光灿烂的笑容,没有那么多的俗事压身,他又重新变回那个提着小金鱼在大街疯跑的少年郎,干净又纯粹。
虽然这家伙笑得很美好,但这依然无法抵消对方喊孙砸时脚趾抠地的尴尬,周离行转头假装不认识,脚下偷偷挪地儿,将自己和萧某人的距离拉远。
他悄咪咪问柳条姑娘薛覃:“我什么时候喊他了,怎么没点印象嘞?”周离行记得自己只在心里想了,没说出来啊,难道萧某已经神通广大到能远远地探听别人的心声?
简直恐怖如斯!这特么地还是人嘛?!
薛覃看了看周离行,又是那熟悉的看傻子一般的目光,她说:“你说出来了,还可怜兮兮地说,他是你唯一的人脉。”
卖惨,周离行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