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红玉低头继续在手机屏幕上戳戳戳,片刻后慢悠悠地道:“拿出这匣子的地方是在一口枯井里,不过那口井下面倒是有一口棺,看那棺的材质,大概有个一千年的历史吧。”
萧景臣问:“匣子是在棺内还是棺外?”
这是一个好问题,如果是在棺内,那百分百就是陪葬品,但如果是在棺外,那就有点不好说了。
闫红玉顿了顿,然后突然诡异地一笑,道:“在棺外呢~”
萧景臣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说实话,要是别人这么笑还真没这个效果,但现在说这话的人换成了阿飘本飘的闫红玉,那个恐怖特效简直就是专业对口。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道:“你别这样,好好说情况。”
“啧”闫红玉将手机放在兜里,道:“这个任务的描述您还记得吗?”
萧景臣十分诚实地摇头,“不记得呢。”这句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众人:“……”
这任务不是你自己盖章派发的?这也能推,不愧是你,我的划水小队长。
沈全摇头笑着给他做了个补充,这些有关文件的东西他都接触过,自然是记得这次出任务干的是个什么事,比萧景臣这个真正的队长要更靠谱得多。
任务是从一个边远的小山村里发过来的,那个山村常年多雨,传说他们村子的那座山上有山神,只要祭祀求雨便能天降甘霖,因为这个传说,村名便取为“听雨”。
听雨村地处偏远,大山里的人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乡村人情社会虽然淳朴,但是十分封建愚昧。
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乡村里也有年轻人走了出去,但走出去了的人一般都不会再想回到这里,听雨村里就剩下了那些固步自封不想出去的人,以及走不出去的老人孩子。
今年下春雨的时候,有小孩跑出去淋雨抓小蝌蚪,结果看见森林里有鬼影飘过,那小孩也真是胆子大,疑惑着追了上去,于是便看见了一条巨蟒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胆子大是一回事,但看见这能吃人的玩意儿后,会腿软又是另一回事,小孩当场脑子里就只要两个字“快跑!”。
他确实跑了出去,但之后发生的事情就越加地诡异了。
小孩跑回家将事情告诉了家人,村子里的人便大骇着去了小孩指定的地方,他们到的时候巨蟒已经死了,所有人松了一口气,想着来都来了,便拿着刀将死了的巨蟒身上有用的东西弄下来带回了家。
后来,当初去上过山的人都开始生病,再之后,听雨村在雨最多的时候突然停雨了,都说春雨贵如油,往年听雨村一直不缺,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大事,但之后好几天都没下雨,村民们慌了。
听雨村没了雨,就意味着他们种下的东西今年无法丰收,这简直可以说是灭顶的危机,于是封建愚昧的村民们就想出昏了头的法子,搞了点看着就诡异的祭祀。
事情搞得太大,几乎是刚开始就被发现了,然后立马就被当地村部叫停,以组织邪教活动的名义上报。
情况上报到了国安部,国安部这边审核后,确定那边确实有点需要解决的问题,便将任务直接派发到了任务栏,白适和闫红玉他们就接了这个任务。
萧景臣对这个过程无感,十分无聊地伸手把沈全口袋里的一包小干脆面掏出来,他咔呲咔呲地吃,沈全抽出一张纸扔给他,让他用这张纸巾接住往下掉的干脆面碎屑。
闫红玉翻了个白眼,有些没眼看,偏头道:“那条巨蟒死的不正常,而且它就是听雨村所谓赐雨的山神。”
一句话,她直接就把整件事情中最重要的关键信息说出来了。
萧景臣顿了顿,将剩下的那一口面塞进嘴里,刚到嗓子眼儿上的‘你怎么还在这里’改了个话头,直接道:“那条蟒不在妖管局的名单里?”
这事情一想就能知道,巨蟒大概率是不在妖管局的名单里的,因为那玩意儿能一直在听雨村做“山神”,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见妖管局急急忙忙地去处理,这一看就是野生的。
闫红玉拿出手机,手指一下又一下地翻来翻去,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她道:“那巨蟒确实就是听雨村里的所谓山神,我们核实过,那个一直接受祭祀呼风唤雨“山神”就是那条巨蟒。”
萧景臣将手里的纸巾团吧团吧,看也没看,直接扔出去,纸团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掉入了套着黑色袋子的垃圾桶里。
那个垃圾桶里的黑色袋子套了好几层,应该是为了偷懒,想着垃圾装满就直接拎着走,还不用再撑开袋子重新套。
他拍了拍手,道:“那条蟒是怎么死的?”
闫红玉抬眼看了看萧景臣那不以为意的神色,将手机扣在旁边的椅子上,道:“撑死的。”
“嗯?”萧景臣听到这样的死法,倒是有了点兴趣,“物理性质上的撑死,还是别的意义上的?”
闫红玉倒是没有卖关子,十分干脆地道:“吃太多魂魄,有点受不住,直接把它自己给撑爆了……”
她啧了一声,道:“真是可惜,它可是差点就成神了,真是没福气。”
沈全挑眉,“有什么好可惜的,以那种方式升级成神,再怎么样都是个邪神,出来了也是个祸害。”
萧景臣思索了一番,探究的目光又重新放回到了那把剑上,说实话,一个以吞食魂魄修炼的邪妖,它必然是想成神的,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就这样被撑爆?
人家喝水都还得在心理衡量一下,别喝太多撑着肚子,生死大事跟喝水吃饭可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与其说这蛇妖是自己把自己给撑死的,它更像是被谁控制住了,又或者是被强行灌进去的。
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够控制一条能呼风唤雨的巨蟒,慢慢地将其喂养成接近成神的模样。
而整件事情中还有另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那口巨深的枯井,以及井内的棺椁和剑匣。
萧景臣敛眸,道:“那口棺椁里面,应该是没有尸体的吧。”
他的话说得很平静自然,好像他自己确实在现场,实实在在地看见了当时的场景,认定了事情就如同他话中所说的那般。
闫红玉垂眸看向那把剑,伸手抚摸了一下,道:“也许这把剑,才是真正的尸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