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是以前的话,他能够讲出很多的大道理,能够在客观的角度上理性的分析分析现在的问题,分析现在应该做什么。
而不会像现在一样被愤怒,被悲伤冲昏了头脑,现在他是不理智的,她清醒的知道。
祝瑞颖不想当理智沉稳的人了,她懒得去分析现下的利弊,她想杀人。
杀掉那些,害她祖母的混账。
她要让那些人偿命。
祝兴宏看着这样的祝瑞颖,满眼都是心疼,从来,有没有见过这个孙女这样过。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女是与众不同的,不同于常人,有些特殊的能力,这个孩子一直都是冷静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控过。
“瑞颖,你去不了,也动不了他们。”
“那些人,我知道在哪里。”
祝兴宏:“可是你动不了他们,你若是真的杀了他们,那咱们家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了,他们扮成杀手,杀我们,我们却不能动他们,他们只要一死,你猜,京城那位,会如何借题发挥?”
祝家盛跪在那里,低声道:“我们家本就深受他忌惮,若是被他抓住了这个话柄,他就更有理由借题发挥,来给我们家出难题。”
“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是死于我手的。”
祝兴宏心疼的看着祝瑞颖。
“傻孩子,怎么现在,一点都不会思考了,那些人一旦在坛宁出了事,不管是不是咱们家做的,陛下想要把这件事推到咱们头上,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凭什么!”祝家环胸膛剧烈起伏着,“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我们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他了?什么皇上,简直就是个昏君!他早晚要遭报应!”
方淑薇:“夫君……”
祝英博看了一眼儿子,嘴唇微动,还是没有将谨言慎行的劝诫话说出来。
祝家盛却说:“大哥,这些话,若是让有心人听见了,咱们家得有麻烦了。”
祝英卓担忧地看向规规矩矩跪在那里的儿子:“盛儿……”
祝家盛突然笑了。
“妹妹,你别去,现在不理智,听哥哥说你若是去了,咱们家死的,就不是祖母一人了,想要我们命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大昌的皇上。”
祝兴宏:“瑞颖,你一向你们兄妹当中最聪明的,怎么哥哥们都懂道理?你在这个时候就想不明白了呢?”
祝瑞颖不是想不明白,是不想去想,她恨。
祝家盛叹了口气,轻轻地说:“我现在是暂时总算明白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其实并不仅仅是代表,臣子要忠诚,也是因为君主之意,臣子,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越反抗,越惨。
祝瑞颖最终还是被劝住了,他自己怎么样无所谓,但是他所有的所作所为都觉得不能给这个家添任何的麻烦,她的家人,她在意,家人,是她的软肋。
原来软肋是这样的。
别人碰,她就会疼,护不住,她便撕心裂肺的疼。
祝瑞颖第一次感觉到这种疼,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老夫人安葬,算算时间,谢喻安他们已经出城了,可是在料理完老夫人后事的时候,祝瑞颖见到了谢喻安。
祝瑞颖并不怎么意外,因为,是她之前给谢喻安传了消息,留住了他。
谢喻安:“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实在是抱歉,是我大意了。”
祝瑞颖没有怪罪,只是说:“人都有失算的时候。”
这一次,她不也一样没有猜到吗?
又有什么资格,去怪罪别人?
“我这边的事已经料理好了,我的家人,在我们走后,会回水露山,水露山的人,也就是我带出来的那些人,足够保护他们。”
“你想好了?”
祝瑞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回京城。”
“回去帮我?”
祝瑞颖说:“你父皇欠我家一条命。”
“事出蹊跷。”
父皇,没有必要做的这么绝,而且用那些人,并不是一步好棋,这不是他的风格。
“那也要去了之后,再做调查。”
谢喻安点头:“好,我带你回去,我们的合作,继续。”
“好。”
“瑞颖,我与祖母相处的时间不长,却也感受过她的亲厚近人,也知晓,你与她之间的亲情颇深,到了京城,我会和你一起查明真相,还请你,节哀,莫要伤了身子。”
“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明日启程。”
祝瑞颖并不是偷偷跟着谢喻安走的,她有拜别家人。
祝家环:“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跟六殿下走呢?”
祝瑞颖:“大哥哥,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六殿下过来,主要就是为了和我解除婚约,正好我也不愿意嫁给他,这个婚约,解除了也好,要解除婚约,我就得跟他走一趟。”
祝家环:“可是……”
祝瑞颖:“大哥哥,六殿下已经下令,让我和他一起去京城,我也没有办法。”
祝家环:“那总要我们陪着你。”
祝瑞颖:“六殿下,只让我一人出去,你若是跟着,便是让人抓住了话柄。”
祝家环:“这……”
沈氏:“瑞颖。”
祝瑞颖走过去,坐到沈氏身边。
“娘。”
沈氏叹了口气:“京城水深,你吃饭去,恐怕会多生变故,记住娘的话,不管任何时候都要明哲保身,不要将自己陷进去。”
祝瑞颖点点头:“娘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既然是六殿下的命令,他们就算再怎么商量,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晚上,祝英博和祝瑞颖下棋。
“瑞颖大了,棋艺也越来越好。”
“还是伯父厉害,我只是懂得技巧,伯父是在用心下。”
祝英博:“瑞颖啊,这次去京城,当真只是为了去解除婚约?”
祝瑞颖不明所以地看着祝英博。
“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啊?”
“瑞颖,咱们家现在是窝囊在这儿,但怎么着,也能护住你。”
祝瑞颖怔怔地看着他。
“咱们家虽然离京多年,可是在京城中的威望,绝不减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