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站在楚屿君开车离开的地方许久,才缓过神来。
自从生日宴贴的事儿出来,她就与楚屿君闹分手。
没想到,楚屿君带着鲜花和戒指来向她要名分,竟成了两人感情结束的催化剂。
她爱楚屿君,楚屿君也爱她,但她到现在还没有订婚结婚的打算。
楚屿君和家人想要的,她暂时给不了。
在楚屿君说出分手那刻,她心疼得快要窒息,但依旧没有挽留。
毕竟,分手是她提出来的,如果现在就向楚屿君服软认错,等着她的肯定是订婚、结婚——
这不是她想要的。
虽然她的家庭父母恩爱,但入职信安之后,接手过几件离婚官司,亲眼目睹曾经恩爱的夫妻为了钱,为了孩子的抚养权在法庭上极尽诋毁,把昔日的情分消耗殆尽。
她喜欢楚屿君,也十分享受谈恋爱的感觉,但对婚姻却有莫名的恐惧。
怕步入婚姻后的某一天,两人感情破裂对簿公堂,为了各自的利益争得面红耳赤……
虽然心有不甘,但彼此立场差异太大,分就分吧。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
就算分手,被楚屿君投进垃圾桶的那枚戒指也是无辜的,楚屿君不要,她要!
想到这儿,她撸起袖管,翻起垃圾桶来。
还好,垃圾桶里只有几个废弃纸盒和果皮瓜子皮,她很快就找到了那枚粉钻戒指。
她捏住戒指在衬衫下摆上擦了擦,攥在掌心折返回办公室。
楚屿君抱着玫瑰拿着戒指来讨要名分,宋瑾生气跑进步梯间之后,两人就成了整个信安律所的话题焦点。
宋瑾从电梯间出来,听到茶水间的阿姨和保洁都在小声议论她和楚屿君的事儿。
“小宋律师和那个帅哥还真是般配,怎么就生气把人家给拒绝了呢?”
“小宋律师入职信安之后,一连拒绝了几个男同事的追求,心气儿高着呢,那个帅哥肯定入不了小宋律师的眼呗!”
“有人扒出帅哥是楚氏集团的少当家,家境殷实着呢。小宋律师也就长得好,有份赚钱的好工作,帅哥的家境配她绰绰有余!刚刚当着这么多人,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留……”
宋瑾听得刺耳,故意咳嗽了声,两人才闭嘴。
等到她走过两人身边,保洁阿姨的声音传来,“小宋律师,楚先生那一大束红玫瑰被我放在了置物间,你下班的时候记得拿走。”
“不必了,麻烦你替我处理掉吧,谢谢。”宋瑾果断地回应。
那是楚屿君用来讨要名分的花,她给不了,自然不能收那束花!
回到工位的时候,她步子很轻,但还是引起了所有人侧目。
她和楚屿君离开之后,就有人扒出了楚屿君的身份。
在信安律所,也就一把手秦柏和人事部负责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在其他人眼里,她就是个凭借高考逆天改命的京漂女孩。
能被楚氏集团少东家看上,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刚刚她生气跑进电梯间就是假惺惺的欲迎还拒!
“小宋,交了楚先生那么有经济实力的男朋友,该请我们吃大餐了呀。”
二组资历最高的贺亮最先调侃。
“都说真人不露相,小宋律师拒绝了我们律所同事的追求,原来是因为有了更优质的交往对象!”
“小宋,快来说说你是怎么认识楚先生的?”
其他同事陆续开始打趣宋瑾。
宋瑾蹙眉,入职信安之后,她把所有心思用在工作上,拒绝了两个男同事的追求。
她一直低调行事,从未向外人透露过自己的家境。
现在,楚屿君一来就被大家拿着大做文章,她想低调都低调不了!
宋瑾在工位上落坐,挤出句“谢谢各位关心”,开启了工作状态。
双眼紧盯电脑屏幕,可心却飞出了办公室。
信安律所下午四点有个二十分钟的下午茶时间,大家会趁这个时间吃点东西,去走廊聊会儿天,宋瑾今天一点心情都没有,坐在工位上走神。
“宋瑾,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楚先生在追你,害我一直加人家好友,糗死了!”
不知何时,辛婷站到了宋瑾身后。
宋瑾理亏,不敢直视辛婷,黯声说了句“对不起”。
辛婷看到楚屿君捧着玫瑰走向宋瑾那刻,对宋瑾是有怨言的,但在听到同事说出楚屿君的身份,就释然了。
堂堂的楚氏集团少东家,又岂会看上她这种相貌平平的女孩子!
宋瑾年轻漂亮,身材高挑,与楚屿君站一起单说外形就是绝配。
输给宋瑾,她一点也不觉得亏。
只是搞不懂,楚屿君条件那么好,宋瑾为什么要避开他的求婚。
几个女同事说宋瑾是欲擒故纵,以她对宋瑾的理解,压根不信。
“楚先生条件那么好,拿着戒指来讨要名分,你怎么不接受?”
宋瑾对每一个同事都带了戒备之心,生怕说出的话被断章取义的传出去,成为伤害自己的利刃,想了想挤出句“缘分不到”。
“我可提醒你,楚先生是京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你真要错过,将是一辈子的遗憾。”
辛婷善意提醒。
在她看来,宋瑾但凡对楚屿君有一点喜欢,也不会把楚屿君的手机号给她。
应该是楚屿君一厢情愿地喜欢宋瑾。
“谢谢提醒。”宋瑾感受到了来自辛婷的善意,笑着回应。
“虽然楚先生在信安没呆几分钟,就追着你下了楼,但我能看得出,他很在意你。宋瑾,千万别让任性伤害了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辛婷长长舒了口气,“有点饿了,我去外面吃块司康饼。”
宋瑾颔首,目送她走出办公室。
与辛婷打交道几乎都是因为工作,今天是两人为数不多的一次谈私事。
明明是个交情很浅的普通同事,却不知为什么,辛婷的那句“他很在意你,宋瑾,千万别让任性伤害了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反复出现在宋瑾耳边。
宋瑾拿出那枚粉钻戒指,盯着看了许久,也没能说服自己、主动向楚屿君道歉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