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燕景瑜便抢先开了口:“不是有话同我说么,走不走?”
东方既白偏头看了一眼他,察觉他似乎不大开心的样子,反过来握住他的手,轻轻压了一下算作安抚,然后才开口,“嗯,走吧。”
东方既白说罢,又转头对段柔姿说了一句:“段小姐请自便。”
燕景瑜同时冷眼瞥了她一眼,眼神里饱含着一些莫名的意味。
段柔姿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沉了两分,看来三殿下已经心有他属了,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来。
等走了好远一段距离,东方既白才意识到自己握着他的手好久了,心里想着他的手真的好软啊,有些舍不得放开了。
出于各种原因考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歉意的笑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燕景瑜神色依旧冷淡,几乎算是臭着脸,语气也不大好,“拉都拉了,还说不是故意的。”
东方既白看他心情不好,不打算和他计较,岔开话题道:“不高兴?”
燕景瑜淡淡回应了一声:“嗯。”
然后燕景瑜反问他,“不是有话和我说么?”
东方既白看他兴致缺缺的样子,便说:“你不高兴的话,那下次再说吧。”
燕景瑜皱了皱眉,没好气道:“我不高兴就不能说了?莫不是戏耍我?”
东方既白看他像只炸毛的猫似的,轻笑一声,“没逗你,就是想问一下关于顾见臣的事。”
燕景瑜轻哼一声,头微偏过去,神色有些傲娇,“你不如先说说段柔姿的事。”
东方既白挺奇怪他突然问这个,想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之前和她花朝会有些接触,听到她说我心思浅,好拿捏,便打我的主意,意图凤位。”
燕景瑜嘲讽道:“就她?”
东方既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又开口回护道:“有野心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只是不想被他当傻子摆弄。”
燕景瑜听他这话,眼睛眨了两下,语气不辨喜怒道:“你喜欢她?”
东方既白眉头一蹙,无奈道:“这从何说起?”
燕景瑜又问道:“那你接她的花枝做什么?”
东方既白笑了一下,“这不是遭了她的道么,一时识人不清,但也谈不上喜欢。”
东方既白想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说到她?”
燕景瑜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你问我顾见臣的事,我不能问你段柔姿的事?”
东方既白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露出一脸笑意,心道原来也是个爱嚼闲言的,倒让人有些意外。
燕景瑜看他突然笑了起来,微恼道:“你笑什么?”
东方既白轻咳了一下,摇摇头,正色道:“没什么。还记得云城瘟疫的事么?”
燕景瑜点头,疑惑道:“记得,怎么了?”
东方既白这才说出自己的疑惑来,“顾见臣和那死去的四十多人似乎关系菲浅。那四十多人我已查明身份,正巧都是齐国细作,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燕景瑜转身面对面看着他,不答反问:“知道我是怎么被送来这里为质的么?”
东方既白点头答道:“燕国偷袭边城,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然后你就被送过来了……”
东方既白顿了一下,面露疑惑道:“难不成这里面还有顾见臣的手笔?”
燕景瑜点点头,直视他的眼睛,言语带着几分试探之意,“如果我说顾见臣意图四国,你信不信?”
东方既白闻言眉头一皱,难以置信道:“四国?他野心这么大?可楚国也是他的故土,他这么做被发现了对他并无好处……”
燕景瑜叹了一口气:“他确实野心勃勃,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做出什么来都不稀奇……”
东方既白听了她这话,心里莫名有点堵得慌,好看的眉头也蹙了起来,带些几分酸溜溜的语气地问道:“你好像很了解他?”
燕景瑜看他这副表情,心情莫名很好了起来,笑了一下说道:“你不是挺聪明的么?自己猜!”
燕景瑜说完就面带笑意转身离开了,徒留东方既白在原地想得抓耳挠腮。
东方既白独自思索了好久,突然想起之前萧万顷说的那些,立马明白过来。
顾见臣和燕景瑜不是有点那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来着么,或许就是这样知道的?
怎么想着他们有点那什么关系的时候,心里有那么一点不爽呢?
东方既白用力甩甩头,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出去,劝服自己道,肯定是不希望自己的盟友转投别人麾下,害怕被背刺才难受的,嗯,肯定是这样的。
东方既白想着想着便回了府,拿出楚国的地图来看,心里有了自己的小算盘。
他心里想着燕景瑜出了宫宴后,不大开心的样子,肯定是被宫宴那种亲人好友其乐融融的氛围激得想念家乡了,又想着他说起燕国冬日的万里冰雪时眼底的哀伤,便更觉得应该这么做了。
带着这么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东方既白便草草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收拾收拾行囊便骑着那马独自出门了,临行前还交代楼倚歌到楚帝面前告个假。
东方暃收到消息的时候,气得骂了一声逆子,宫宴才打个照面就又走了,偌大个京都都留不住人。
那马好久没和东方既白单独出门了,它的两只耳朵晃得很是欢快,显然很高兴。
一人一马在道路上快速飞奔,约莫走了两日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下。
东方既白下马,摸了摸那马的头,“那马,你自己溜达去吧,我上山瞧瞧。”
那马闻言,发出一声长嘶,四个蹄子在地上刨了一下就跑开了。
东方既白看它高兴地跑去野了,便抬腿上了山,只是没走几步隐隐约约传来几声低沉的狼嚎。
东方既白大着胆子往声源处靠近,发现深坑里一只大着肚子的母狼被捕兽夹夹住了脚,它的嘴边还挂着几根鸡毛。
东方既白一边走下深坑,一边慢慢靠近母狼,嘴里不停地碎碎念道:“别咬我,别咬我……”
母狼看他靠近一开始还龇牙咧嘴,后面发觉他没有恶意便安静了下来。
东方既白掏出一瓶止血散,松开捕兽夹后立马往它腿上倒了点止血散,又快速撕下了一块布条给它包上了伤口。
这是东方既白上药包扎最快的一次,一弄完,东方既白立马离开了深坑。
东方既白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看母狼没有要攻击他的样子,才稍微放下心来。
老听人说什么白眼狼,看这只狼倒也不算坏嘛。
母狼过了一会儿慢慢站起身来,驻足和东方既白对望了一会儿,发出一阵低沉地狼叫声,然后才离开深坑走了。
东方既白看它离开了,便继续上山,走了许久,腿脚逐渐酸软。
东方既白思忖片刻,运转轻功在林间飞掠。
到半山腰的时候,东方既白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浆果林,好些果子已经熟透了挂在枝头,引得鸟雀竞相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