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怕贸然出手引人注意,便悄悄转身离开了。
在林间几次跳跃,突然一道寒光袭面而来。
东方既白心想,不是吧,我就多看了一眼。
多看一眼就要杀我。
东方既白想归想,动作却一点都不慢,一个纵身躲开,那道冷剑却又贴面袭来。
东方既白心想不会就是奔自己来的吧?
同时拿出残剑来挡,注入真元将其震开,又提剑向其刺去。
那人动作丝毫不慢,提剑硬接了几招,两轮后空翻与他拉开距离。
燕知衍什么时候找到这样的高手来围杀自己?
看来得速战速决了,免得再有人来。
东方既白通过刚刚的试探估计对面的人比自己矮个四五寸,看来剑要再低个几分才能更好地命中要害。
呼吸之间,对面的剑气化作密集雀羽般射来,东方既白躲闪不及,被一道剑气划伤了手臂。
东方既白内心暗笑,小玩意还挺凶,让爷爷陪你好好玩玩。
心下微动,东方既白的剑招去繁留简,对着空气正刺、上挑再加平滑,重复几遍,一道道剑光如同流星般滑过,绚烂多彩,之后很快散于无形。
这是伍子渔的成名绝技无相剑法的第一式追星捧月。
燕景瑜正以为那只是虚招的时候,方才流星湮灭的地方同时打出数道无形剑意向自己袭来,勉强躲过几道,又被其中几道击中,身形歪斜片刻,又有几道剑气直面而来。
燕景瑜一面飞身躲过,一面绕着东方既白跑,同时挥出几道虚中藏实的剑招。
东方既白不紧不慢地继续乱刺,同时周身升起几道八卦图,将她的连招一一反弹了回去。
剑招被反弹回去后,落在了四处,一时尘土飞扬。
燕景瑜见强攻不成,对面也没有再攻击,心里疑惑,对面莫不是想拖住自己,要不然还是先走,看样子一下子是拿不下了。
东方既白瞧出她无心恋战,反而直追上去,心道想走,那可不行。
他几个闪身靠近了她,再挥出一道霸道刚猛的剑气。
燕景瑜一个玄阴步躲过,反身用西施浣纱那一招搅乱了气息,趁机开溜。
东方既白提剑破解她的剑招后,却发现人已走远,于是加快速度跟了过去,心想可不能放过这条狡猾的泥鳅。
燕景瑜走了一会儿见人又追了上来,干脆停下,身法迅捷地贴面横刺了几下,然后一个鹞子翻身落到他身后,剑招凛冽直扫,如同风扫梅花般削去。
东方既白破了虚招,耳朵一动,灵敏地察觉到泥鳅跑到了自己的身后作乱,于是腾空而起,躲过剑招,继续用无相剑法第一招向她攻去,随后又直刺了几剑过去。
燕景瑜被无相剑意击中,躲闪不及,又被剑气划伤,直摔了出去,口中吃痛地低呼,“嘶——”
东方既白听到声音,愣了一下,这声音,这身形,然后试探道:“老婆?”
燕景瑜刚起身,听到这声音,同样吃了一惊,像对暗号似的回了一句:“老公?”
然后,两人同时出声:“是你?”
“是我!”
东方既白心想完蛋了,赶忙跑到她面前,抓住她的双肩,试图要察看她的伤在何处,
但天太黑一时之间又瞧不出什么,于是关切道:“伤到哪了?”
燕景瑜心里生了一股无名之火,用力打开他的手,撒气道:“不用你管!”
东方既白低笑道:“怎么能不管?”
燕景瑜低哼了一声,收剑就要走。
东方既白伸手拉住她的手,温声道:“先离开这里,我刚看见有三拨人走过……”
燕景瑜没有说话,也没有甩开他的手,任由他带着自己出了林子。
一刻钟后,两人进了城区,夜市的灯火通明,东方既白瞧清了她背后的衣服有三道破损处,料想当是伤到了后背,于是道:“先找家客栈歇着?”
燕景瑜喉间低应了一声:“嗯。”
东方既白见她同意了,又道:“一会儿我给你找个女大夫看伤。”
燕景瑜愤愤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开,冷声道:“不必麻烦!”
东方既白不明所以地靠了过,“怎么了?”
燕景瑜冷言冷语道:“用不着你管!”
东方既白伸手拉住她,她又要甩开,却被他握紧了。
“我怎么可能不管?到底怎么了?”
燕景瑜目露怨恨地瞪着他,一字一顿道:“吾说了吾不喜与旁人触碰!”
东方既白妥协道:“那我给你医,莫恼!”
燕景瑜蹙着眉抽回了自己的手,满脸不高兴地跟着他走。
她不喜欢与旁人触碰,可其实她更不喜欢被女卿触碰。
原来在醉仙楼的时候,就属那些女卿对燕景瑜下手最狠。
她的长相优越,一来醉仙楼就被鸨母特别关注过,暗地颇费心思,要把她训练成顶级娈童。
她们拿了不知是个什么的块状粗石将她全身搓红,几欲见血,之后又把她泡进一口恶臭难闻的药池里,如此重复几遍,让她的肌肤变得特别敏感。
养肤之后,又有年老的妓女过来教她舞蹈,逼她穿着勉强能遮羞的布条大跳艳舞。
如有不从,就有饿肚子的风险。
那些老妓心里早已扭曲,不大认真教她舞蹈,反而暗地里悄悄用银针扎她,用手拧她,但又不敢在她身上留下太显眼的痕迹。
因为她的皮肤上留了疤就不能卖出好价钱了。
鸨母无视她们的欺凌,只交待了不许伤了脸……
燕景瑜思绪万千之下,不知不觉已经入了一家客栈。
东方既白掏出一锭银子对掌柜说:“两间客房。”
燕景瑜立马插嘴道:“一间!”
东方既白顺着她的话,改口道:“那就一间!”
燕景瑜唱反调道:“两间!”
“那两间?”
“一间!”
……
一番轮回后,客栈老板实在受不了了,问道:“二位究竟是要两间,还是一间?”
东方既白一锤定音:“一间套房。”
客栈老板生怕他反悔似的,麻溜地拿了银子,取了一把钥匙放在柜台上,“上楼右拐第二间就是。”
客栈老板说完,从钱柜数出三锭小一些的银子和十个文钱,又拿小称称了几块碎银,放在柜台上,“一间套房,九十文,这是找客官的四两十文钱。”
楚国一百文钱等于一两银子,十两银子等于一两金子。
楚国的银锭子有五两的,一两的和不分重量的碎银块。
另,计重单位和银两的计重单位不互通。
一两银子约等于一个鸡蛋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