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他去占,占的了么?别人说蔡瑁张允是庸才,你也这么觉得么?问问你的心!”张任瞟了一眼,继续说道:“曹军紧跟其后,蔡氏早就怂恿刘琮投降了,还会让他进去?就凭他和诸葛亮在城下说了两句?蔡家会同意么?十万军队在侧,能让刘备几千人攻下襄阳城?当阳被曹军追上的时候,他不是爱民如子么,为何不领军挡住曹军,让百姓先走,为何带着诸葛亮等几人快马逃离?赤壁之战更好笑,盟友孙权拼命和孟德打,你们呢?那不算背盟?江陵城呢?还有胶州王,呵呵,迫不及待啊,两州之地都没有,称王,称帝,天子给你和刘备的书信是一样的,他怎么做?他怪刘封?之前你就知道只要北上就是背叛刘备,那么刘备本身是什么样的?你还不明白么?他要救你,一封信给刘封不就可以了?还有,你说忠汉,那么你早就该降汉,而不是千里单骑找刘备,且不说刘备那皇叔身份,你真的忠汉就该在天子一边,你真的忠汉,早就该投降我这承汉,姑且不需要你相信承汉天子是否是先帝血脉,就算从刘焉血脉上算,承汉天子远比刘备更适合为帝,从承汉实力来说,也比当时只有一个交州的刘备强多了,我想云长应该不是看上所谓的皇叔兄弟这一身份吧?”
贾诩看了看关羽:“在拥有帝心的人眼中,兄弟之情只是一条路,一个台阶,走过了就是利用过了,云长将军你还没明白?”
关羽一阵尴尬,关羽心里很难受,自己很清楚,他可以不义,自己却可以不仁,不可以。
“云长将军,我说两句!”
“先生请讲!”
“记得当年你们随着魏王回到许都,许都校场狩猎,你想杀近在咫尺的曹操,刘备拉住了你,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关羽一怔,想了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但这件事情记忆犹新,于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那为何刘备要拉住你?”
“他说,杀了曹操也没有用,也救不了大汉。”
“呵呵呵,还是云长实诚!”贾诩看向关羽:“咱们且不说,杀了曹操有没有效果,我们单说不杀的情况,最后匡扶汉室了吗?不是誓死要匡扶汉室么?后来是不是离许都越来越远?最后证明了不杀不会成功,这是已经即成的事实,这就像你走到三岔路,不能往回走,只能选择两条路,左边你已经知道了结果,是死路,右边虽然到处是坑,到处是陷阱,但终究没人能证明那边一定会输,也就是说总有机会,哪怕是万分之一,如果你都知道结果,还会选择左边的梦么?或许你还有一套理论证明右边的不行,如果是这样,那么没必要说下去,一个自己不愿醒来的人,我也懒得去叫,实际上我只想告诉你,嘴巴上的仁义,和真实的不一样,如果你只是相信自己是对的,那就盲目的深陷其中吧。”
关羽一怔,默不作语。
“云长,你还没想明白,你就先回去吧!”
“云长将军,北征草原,现在不用了,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个人,或许你可以见一见,或许有新的想法!”身边贾诩笑着说道。
张任知道那个人是谁,自己没有去见,是因为知道见了没多少用,不如让关羽去,于是点了点头。
“定远公!”关羽旁边一个三十岁将领走了出来,张任认识,他就是关平。
“关将军?”
关平朝张任一礼:“西出玉门关,西征路上,小子愿做马前卒,任凭吩咐,无怨无悔!”
关平没有去看自己的父亲,多年来自己对大伯刘备早就有意见,而父亲愚忠让自己也很难接受,不,经过定远公的一番话,自己确定不是愚忠,而是愚蠢的讲义气,忠那是对大汉的,对,天子的,对刘备,那只是兄弟的义气,之前张公义就说了,大义和小义,父亲当然选择大义,但还是放弃不了小义。
张任点了点头:“文和,让木公安排!”
仅凭最后八个字,张任就觉得应该让关平出玉门关!
“是!”
关羽看向关平,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羡慕,或许两种都有,关平这样等于背叛自己,以子判父,自己不怪他,他选择了忠汉,可以为大汉开拓疆土,他没有背负那种兄弟情义,所以选择容易,居然可以直接去西征,当然羡慕,实际上自己作为一个西征路上的老卒也愿意啊,哪怕只是搬运粮草也行,哪怕是为西线边境上做个石匠,搬运砖瓦也行。
张任当然看得懂关羽的眼神,秦皇汉武,还有卫霍、班超、窦宪等人给华夏子女留下的却是对外族的征伐,开疆拓土,只要不急于一时,而是一代代这样奋发图强往外扩张,根本等不到工业时代,迟早会让世界没有边界,并不是征服,而是以战止战,而是民族融合,人家俄罗斯和苏联不就是用了近千年开疆拓土,从大汉一个郡不到的莫斯科公国打成世界上最大的国度,汉人的后人受孔孟的中庸之道影响,失去了锐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天朝思想,总想以仁德感化四方国家,感化了两千年,土地慢慢变小,将领先两千年的优势消耗殆尽,忘记了前人实际上是锐意进取的思想,才造就了泱泱中华,而不只是一个中原小国,东汉末年,这代人依然是以开疆拓土为荣,曹操才会有汉征西大将军的志向,所以张任理解关羽,这个时代老死于病床是一种羞耻,马革裹尸才是男人的光荣,不让关羽上战场,有的时候比当初临沮杀了他还难受。
“文和,这些事情,你和伯弈商量着安排就行了!”
“谢主公!”贾诩突然想到两件事:“主公,夷州和瀛洲的船队已经出发了一个月了!”
“哦?物资人员都准备好了?”
“是的,主公!”
“远征最重要的是淡水,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而且,工院那边也派人去了,他们提供海水转化成淡水的设备!”
张任点了点头,有些东西还是要多准备,这次工院提供了不只是火炮,还有火枪,这是刚造出来不久的武器,射程比弓弩还远,威力更强,至于战阵,已经来不及教导了,这一路让周瑜自己摸索吧,不过自己交代过,辛亏让龟仙人跟着去,这让张任送出了一粒增寿丹,不过海上远征军这一路,放在周瑜手里的丹药不少,毕竟这一路吉凶难测,多做准备。
“还有,大统领那边希望能恢复姓氏!”
张任点了点头,当年只是为了考虑白氏受忌惮,不利于当时的发展,甚至会招来仇家的追杀,所以使用武安作为姓氏,于是示意关羽等人先离开。
关羽等人离开后,张任对贾诩说道:“嗯,可以,还有我的姓氏就不变了,长子刚,恢复姬姓!”
“是!”贾诩对于张任姓姬并不意外,毕竟自己掌握了很多内部消息,张任不是张世佳的亲生儿子对于贾诩来说不是秘密,而太一山自己也慢慢明白了是当年姬氏从陇西高原下来后,定下的祭祀之地,多少也猜出主公和姬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明日开始我带着老婆孩子去太一山修炼,外面的事情,你和伯弈、越亚处理!”
“是!”
进入步圣之后,大五行术越发艰难,毕竟五行相生相克相融很难,感觉同样的进程自己至少需要五倍的时间,这意味着自己从步圣到准圣,或者圣级要大量的时间。
邺城,太子府,曹丕坐在主位之上,看着下面的属官,这段时间太子中庶子司马懿因病没有来,但是来了一个一袭白衣,三十余岁中年男子,曹丕亲自考核,确定其心中丘壑不弱于太子中庶子,于是拜为太子府祭酒。
此时此人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半眯着眼睛,经过这段时间多方打听,慢慢清楚了那魏王和定远公的关系,没想到这么深,现在从太子曹丕口中已经能确定,魏王和定远公约定三、四年后,开一场大战,一战定天下从属关系,这居然是官渡之战前,两人定好的,好远的设计,十多年,天下十多年的变化全部在这两人手里。
太子府后面的安排,太子府其他属官一直有争议,太子府祭酒含笑不语,不与之探讨,右手里却偶尔会做一个小动作,曹丕也没有看明白,那是一个标准扇扇子的动作,而此时太子府祭酒手里却空无一物。
“你们都下去吧!”曹丕也烦,现在自己手里倒是智者很多,司马懿卧病在床,吴质帮自己外出,沮授、毛阶、陈群虽然早就投靠自己,但明面上是父亲的人,只能在暗地里与自己接触,这大白天,下面属官虽然多,但是居然没有一个可以一用的。
其他属官都一拱手,退出,只有太子府祭酒巍然不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曹丕也是聪明之人,刚才一阵观察,这个新来的太子府祭酒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商议,只是一旁半眯着眼睛笑着,看着其他属官探讨,现在留下,很明显有什么不一样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