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连着吃了十七份粥,二十一份糕点,小葵终于撑吐了,云芷宁也有些不忍心,停止了这项惨无人道的惩罚,让其他人替她分担一些。
与此同时,后宫的人也得知她们送到御书房的东西全部都进了芙蓉阁,大家都很生气,但又不敢记恨祁夜景,只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云芷宁身上,默默地在背后扎小人。
忽如一夜北风来,日子一下推进到了十一月,云芷宁的胎坐稳了,肚子也逐渐显怀了。
宫闱深深,阴谋重重,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了,云芷宁越发不想动了,恨不得一直待在芙蓉阁,直到平安生下孩子,可齐嬷嬷死活不同意,说人长时间待在窄小的地方会影响心情,平时要多走动走动,生产的时候才不会艰难,而且她要是一直猫在芙蓉阁,皇上和两位太后就不了解她的真实情况,她若是被人害了,他们说不定还会怪罪她的。
她最终还是听了齐嬷嬷的话,每天出去溜达一个时辰,锻炼一下身体,增加一下体力。
好巧不巧,从芙蓉阁到长春宫刚好半个多时辰,所以云芷宁每天的路线就是从芙蓉阁到长春宫,然后陪林夫人聊聊天,带着她宫里的两个低位妃嫔打打叶子牌,逗逗二皇子,日子过得十分充实,每天晚上睡得也十分踏实。
这天,云芷宁按照往常的时间起身,等梳洗打扮好,用过早膳以后就去长春宫,到的时候,林夫人差不多就从凤仪宫回来了,刚好能赶上,可穿衣服的时候却发现衣服有点不对劲。
“啊!”
她发出一声痛叫,清竹瞬间就紧张起来了。
“小主,你这是怎么了?”
“衣服里面好像有东西,你赶紧帮我看看。”
“好,小主,你乖乖站着,千万不要乱动,我这就帮你看。”
清竹小心翼翼地扯下衣服,然后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下,就看到衣服上有根针。
更令人心惊的是,这根针就藏在小腹的位置上,若是云芷宁没有及时发现,穿上了衣服,还走了几步,针就会直接刺进小腹,到时候别说是腹中的孩子了,就算是大人也会脱一层皮。
这是谁干的,怎么这么狠心?
越是这种时候,清竹的脑袋越是清醒。
她先是叫来齐嬷嬷,让她好生看着云芷宁,然后派小葵去太医院请陈太医,自己则去御书房找祁夜景了。
云芷宁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她伸手倒了一杯清水,趁着齐嬷嬷心神飘荡,精力不集中的时候换成了灵泉水,一口饮尽。
灵泉水刚刚下肚,她的心跳就彻底平稳了下来,身体也暖和了一些。
“齐嬷嬷,我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话虽如此,可齐嬷嬷的表情还是紧绷着。
“奴婢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天,谁知道第一次下手就这么狠,要不是小主及时发现衣服上有根针,那就不得了了。”
“好了,好了,你一天要忙的时候很多,出现这种疏忽也实属正常,下次注意就行了。”
“小主仁慈,但就这么放过奴婢,奴婢还是有些愧疚。”
“行吧,那就罚你三个月的俸禄,然后把检查衣裳首饰的事情都交给落苏,这个惩罚你可满意?”
齐嬷嬷眼眶一热,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这哪儿是惩罚啊,分明是体贴关心才对。
小主人这么好,她可得豁出性命保护她才行。
清竹去御书房的时候,祁夜景并不在内,而是带着东陵去孝和宫给两位太后请安了,她又跑了一趟孝和宫,得知有人在云芷宁的衣服里藏了一根针,企图害死她腹中的孩子,三尊大佛立刻赶来。
“陈太医,明小仪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了?”
“太后娘娘不要着急,明小仪腹中的孩子平安无事,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比微臣都要健康。”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好好好!”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孝严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太医,这段时间明小仪就交给你照顾了,你若能保她平安生下腹中的孩子,升官发财、庇荫家人都不在话下,若她这一胎出了差池,就别怪哀家心狠手辣,送你和你的家人下去保护这个孩子了。”
陈太医心尖一抖,连忙跪下来回话。
“微臣谨遵太后娘娘旨意,誓死保护明小仪平安诞下皇嗣。”
“行了,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祁夜景没来之前,云芷宁十分淡定,就好像险些一尸两命的人不是她,而祁夜景一进来,她就像一朵娇弱的小白花,靠在祁夜景怀里嘤嘤直哭,齐嬷嬷都看愣了。
不过,这种情况她也见多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震惊了。
“嫔妾刚刚穿了一个袖子,就感觉到一阵刺痛,好险啊,再晚一会儿,那根针就要刺到嫔妾肚子上了,嫔妾倒是没什么,可肚子里有孩子啊,要是孩子有个好歹,嫔妾,嫔妾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美人受惊,哭得梨花带雨,祁夜景十分心疼。
“阿宁放心,朕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情,给你一个交代的。”
云芷宁点了点头,眼泪少了一些。
“嫔妾自是相信皇上的。”
见她总算不哭了,祁夜景这才默默地松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看向清竹。
“明小仪穿的这件衣服是从哪里弄来的?”
“回皇上的话,这件衣服前几天弄脏了,奴婢就派人送到浣衣局浣洗了,今早浣衣局的人送来,奴婢和齐嬷嬷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就给小主送来了,谁成想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既然你都跟齐嬷嬷检查了,那为何没有发现这根针?”
清竹百口莫辩,只能跪在地上等待祁夜景的惩罚。
“来人呐,将清竹拉下去杖责三十。”
“不要!”
见祁夜景要责罚清竹,云芷宁立刻出声求情。
“皇上,这件事情也有嫔妾的错,嫔妾这几个月太过养尊处优了,都快丧失了照顾自己的能力,所以清竹把衣裳拿来,嫔妾想都没有想就穿上来。”
“清竹确实有罪,可嫔妾也不无辜,皇上若要责罚的话,也一道责罚嫔妾吧,不然嫔妾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闻声,祁夜景的脸色微微暗了下来。
“云芷宁,你这是在逼朕吗?”
“嫔妾不敢。”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就剑拔弩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