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琼嬅着实愣了,果真是金珂玥做的?蓝婉又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琼嬅变了脸色蓝婉不禁轻笑了两声:“你不会以为你和殿下的事,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吧?”
琼嬅此时确定,这蓝婉绝非普通女子,其他有生养的女眷都进不了东宫,她虽被金珂玥苛待但好歹也进来了,成为东宫唯二的后宫女眷,难怪元朗要怀疑蓝婉了,金珂玥若是没了,她蓝婉将是最大的受益人。
“所以现在你知道,金珂玥为何要弄死你了吗?”蓝婉像是能洞悉琼嬅的心意一般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下的手?”琼嬅也怀疑金珂玥,可她没有实证,如何指证当朝皇太子妃?
“火是谁放的我不知道,但毒肯定是她下的,因为那雪中醉,是我带到大金来的。”蓝婉低头轻笑,“这证据行不行?”
琼嬅吃惊不已,雪中醉她带来大金的?若不是,她怎知琼嬅中的是雪中醉的毒?既是她带来的,那么是她给金珂玥的?
“郡主莫要误会,王府里有那么多女人,我没必要因为殿下中意你就起了杀心,那雪中醉我本是留给金珂玥的,不想她趁我不备使人偷了一半去,我极少去查看那些药,直到你莫名中毒昏迷不醒我才发现那雪中醉少了一半。”蓝婉似乎担心琼嬅不信又继续说道,“郡主若不信大可去查,在御龙山庄中从没有过我的人手,我和你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痛下杀手。”
琼嬅自然是将信将疑,今日蓝婉说的这些话对她的冲击太大了,一个王府后宅的女子竟手握天下奇毒,她甚至担心下一刻蓝婉就会出手毒死自己。
“那么殿下没有冤枉你,是你对金珂玥下的手,你想对她做什么?”
“我想让她死!”
蓝婉咬牙切齿却从眼中滑落了一颗泪珠,她十六岁跟了元朗,从药王山来到了大都,虽为着出身元朗无法给她过高的待遇和名分,但对她的宠爱和怜惜却是最多的,也没有嫌弃过她自幼身试百毒无法生养,在其他妻妾一起欺凌她之时百般维护,直到金珂玥被册为太子妃,一切都变了,金珂玥入府百般刁难凌辱元朗都视而不见,而自己一味的忍让却让金珂玥以为她好欺负愈是变本加厉,在她发现金珂玥拿走雪中醉给琼嬅下了死手之后,她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有没有想过,若东窗事发你必死无疑,甚至还会牵连家人,值得吗?”琼嬅不解。
“所以我才请郡主相助,只要找不到解毒的大夫,就无人能证明是我下的手。”蓝婉又看向琼嬅,“我倒不怕死,只是怕自己无用连累父兄而已。”
琼嬅并不知道蓝婉的身世来历,她只是好奇一介女流怎会有雪中醉这种奇毒,既然她知道自己中了雪中醉又为何不来救自己?
蓝婉一眼便看穿了琼嬅的想法:“不是我不救郡主,是我只有毒药,没有解药。想来那金珂玥也没想到此毒如此厉害,实在是巧合而已。”
琼嬅不得不惊叹于这蓝婉的聪明灵透,有这样的女子在元朗身边辅佐,足可胜过几个金珂玥。
“不过就算他们找不到呼延大夫,也可以找其他的大夫来。”
蓝婉又是冷笑一声:“那要看她有没有命等到那个时候。”
“好,我答应你。”琼嬅说道。
蓝婉这才笑了起来:“郡主果然爽快,怪不得殿下对你情有独钟。”
“你倒不怕我和你抢男人。”琼嬅对这个蓝婉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的女子放在后宅真是屈才了。
“郡主和我是同一种人,我们这种人只要认定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改变,同样的,若对方先背叛,便永不会回头。”
蓝婉就那样平静的看着琼嬅,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若说她们有什么关系,大概就像蓝婉说的那样她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出了蓝婉的院子萧岚问她们说什么说了这么久,琼嬅只说金珂玥苛待蓝婉,如今金珂玥病了,元朗又怪罪怀疑蓝婉,蓝婉便想请琼嬅给她说几句好话,萧岚向来没有那么多心思便也没多问什么,只问琼嬅方才对元朗大喊大叫的不怕元朗治他的罪?
其实琼嬅想了许多次了要不要把她和元朗的事告诉萧岚,她倒不是怕萧岚保守不住秘密,而是总怕哪日若真被人抓着这件事不放会连累到萧岚,想来想去也只好说之前算是熟识又有元胜这层关系在,所以也不怕元朗问罪。
三人在东宫门前分别,琼嬅乘车往山庄走,刚走出去不远马车又停下了,琼嬅打开帘子,见是雷豹挡在前头。
“殿下请郡主往别苑一叙。”
琼嬅翻了个大白眼重新放下帘子:“回山庄!”
雷豹不想琼嬅压根不理他这茬,忙又冲着马车说道:“殿下吩咐,有要事同郡主商议。”
琼嬅从马车里轻飘飘的扔出一句话:“你去回殿下的话,有事的话发公文就是。”
雷豹尴尬的看向守在车外的江鸣,他俩一个追随元朗一个自幼跟着元胜,自然也是极熟悉的朋友,江鸣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拍了拍雷豹的肩膀护着马车离开了。
回到山庄远远瞧见锦歌,琼嬅连个眼神都没给她,锦歌自知琼嬅已是防着她便也不自讨没趣,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不动,琼嬅回到自己从前的院子四处瞧着,那锦歌带来的工匠说是这几日就要动工修葺了,若有什么线索的话也马上就要消失了。
现下虽明确了雪中醉是金珂玥下的,可她如何将手伸到了琼嬅的院子里来的?那些下人可都是宫里的人,若那刘婆子是金珂玥的人,和那东宫侍卫夜里见面就是为了让刘婆子暗中投毒,可那绣文又说那侍卫是凤藻宫的人,难不成是皇后属意让金珂玥动手杀了自己?或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其他人只是中了软石散,而她却是中了两种毒。
见琼嬅蹲在那塌了半截的正殿废墟旁沉默了老半天,江鸣几个在后头也不敢上前,今儿郡主在蓝氏院中待了许久,回来就心事重重的,不知是有什么事。
许久琼嬅才起身活动了一下麻了的双腿:“江鸣,你可打听到那侍卫的消息了?”
“回郡主,东宫一向戒备森严,属下动作难免慢些,还请郡主恕罪。”江鸣忙回道。
琼嬅转过身来看着江鸣,他与雷豹是多年旧友,雷豹如今掌管东宫内外所有安保,查一个小小的侍卫,还需要管戒备严与不严?说起旧友,元朗和关翊也是多年的好友了,若元朗亲自开口,难保关翊不会帮他找呼延康。
见琼嬅看着自己江鸣不禁心里发虚,忙又说到:“王爷离开前曾多番叮嘱,不让郡主插手此事,属下觉得王爷这么说定是有他的道理,不如先按下不提,等王爷回来再议不迟。”
琼嬅笑了一下,走到江鸣面前:“你是在叫我做事?我偏偏不听你的。”
江鸣连连摆手,他岂敢教郡主做事,这郡主已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去招惹她。
琼嬅嘴上这么说着倒也真没有什么动作,自那日从东宫回来之后便一直呆在山庄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越是没动静那锦歌又越着急,如今主子们的心思都在金珂玥身上,没人顾得上山庄这边,那关在王府的刘婆子和关在后院的绣文几人像是时时都会爆炸的炸弹,让她没有一夜能睡好。
一晃过了半月,元胜差不多也到东胡了,只是尚未有信传回,这日琼嬅正在看着碧落做冬衣,阿顺从外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姑娘,皇太子把呼延大夫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