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递给白小禾一只耳机。
他现在心情有点乱，也许音乐能够让他内心静谧。
耳机里放的是《还是会想你》，但燕安根本听不进去一点，一双忧郁眼眸望向窗外，脑海里全是些逆天新闻。
《四十岁大叔假扮十六岁少女跟五名少年网恋三年》
《秃顶大叔假扮美女一年骗取三十一岁男士三十九万元》
……
所以，我这个是《十八岁少男假扮女同跟女子恋爱》？
是得跟她坦白吧？
不然我不自在，她陷进去也后会收到更重的伤害……
“姐姐？”
白小禾捏了捏燕安手掌，轻轻唤道：“姐姐？”
“嗯？”
“这歌怎么这么emo啊？可不可以换一首？”
“你想听什么？”
“甜一点的，欢快一点的。”
燕安切了首甜的，“这个喜欢听吗？”
音乐响起——
“~一秒钟的瞬间就已注定~”
“~两个人的故事你我决定~”
“~三个字的答案被你认定~”
“~如此肯定~”
“《肯定》？”她看着他，澄澈眸中倒映出他的容颜。
“对。”
“喜欢，感觉很符合我对你心动的过程，从你问我借姨妈巾，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心动了。如歌词所说，一秒钟的瞬间就已注定。”
白小禾脑袋轻轻抵住燕安香肩，红着脸颊说，“真被姐姐的神仙颜值征服了，还有妩媚到骨子里的御姐音~”
“小…小禾。”燕安试着叫了下她名字。
“嗯？”
斟酌了一下，燕安还是开口道，“假如啊，我是说假如，我特别想变成一个男性。你会支持我吗？或者说，在我已经成为一个男性之后，你还会对我有感觉吗？”
“我想想哈……”
白小禾盯着燕安脸颊仔细打量，“首先，我能肯定的是，我绝对尊重你的想法。至于你真正变成男人之后我还会不会对你心动……在我明确自己性取向是女的情况下，我对你的感觉可能会发生变化……”
“哎呀，我也不清楚，说不明白。”
她烦恼的摇了摇头，“不过，你这张脸实在是太完美了，你要是个男生说不定能把我掰直。关于性别和爱情……我想到个更深层次的问题……”
“什么？”燕安问。
“爱情跟性别有关吗？”
“爱情跟性别的关系？”
燕安想了想，“没关系吧，我认同‘爱情是灵魂与灵魂的契合，而不是性别与性别的拘束’这句话。”
说完他又很快补充道：“又好像有些关系，因为我十分确定，我只会喜欢女孩子。”
“哎，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爱情，如何定义爱情与性别之间的关系。也许，之后我会写一篇关于爱情与性取向的论文……”
白小禾叹口气撇撇嘴，思考片刻后看向燕安目光灼灼，“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你完美无瑕的外表。至于其他的，往后时间还长，我们慢慢来呗？初次恋爱，请多指教。”
这就是女生对女生之间的表白吗？
好直白的表白，全是感情，一点技巧没有。
她那灼灼目光照射的燕安心脏噗噗直跳。
没谈过恋爱的他……好像有了些心动的感觉。
“好，慢慢来。”
燕安郑重点了点头，额前刘海飞舞，微皱的眉头中深藏自己性别与这场恋爱的矛盾。
不久后，大巴到达A大校门口。
燕安跟白小禾兵分两路，各自完成入学报到工作。
“你好学妹，我们帮你吧！”
拿上进学校跟宿舍的单子之后，两个学长来到了燕安跟前，热情的想帮他搬行李。
“我其实是学弟。”
燕安正色解释道。
“啊？”
其中一个学长摸了摸圆圆的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另一个学长则反应很快，笑了笑道，“哦，不好意思啊，学弟长得太漂亮了，认错了。来，行李箱给我吧，计科寝室离这儿还远呢。”
还以为学长只会帮学妹搬行李呢……
“谢谢学长。”
燕安腼腆道谢，并没有拒绝学长的好意。
主要是他目前身体状态确实糟糕，不出意外的话，他目前是贫血加营养不良，加肾、肝、脾胃虚，反正身上哪哪都不舒服。
在这个学长帮忙拿了燕安那不大的行李箱之后，摸头学长才反应了过来，伸手拿走了燕安的书包。
“书包就给我吧。”
“哦哦，谢谢学长。”
当他用御姐音说出这句话之后，摸头学长胳膊上的肌肉好像都变大了许多，他嘿嘿一笑，“没事不用谢，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学长！”
谁说一定要帮漂亮学妹搬行李？
你上去献殷勤人家说不定还抱有抵触心理呢，帮漂亮学弟可不一样了，学弟会极为真诚的跟你说谢谢。
还用的是极品御姐音！
“学弟，学长冒昧问一句，你声音……”摸头学长问道。
“噢，小时候发烧声带受损了，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
三人并排走着，路过某个超市时燕安加快脚步跑了进去，“学长，你们先等下，我请你们喝瓶水。”
“不用不用……”
在燕安买水的时候，那个反应快的学长跟摸头学长说：
“我去，他真是男的啊？你知道他说他是学弟时，我第一时间想的什么吗？我他妈想的是，这个学妹比较厌男，想赶咱俩走呢。或者就是跟咱开玩笑呢，虽然说他神情很认真。”
“不是，他那个声音一开口说他是男的，我都懵逼了……”
“男的女的先别管，长得他妈是真好看。”
“感觉女装一下，绝对的A大校花。哎，可惜是个男的。不敢想象他们宿舍熄灯有多早……”
“其实……我想了想，有时候男的也不是不可以……”
买瓶水的间隙，两个学长在背后蛐蛐了燕安几句。
两人看到燕安拿着三瓶脉动出来后停止了谈论，接过燕安递过来的水，道了声谢谢。
一路上，两个学长或是跟燕安分享他俩经历过的奇葩事，或是走到某个楼跟前了，跟燕安讲一讲一般什么课会来这儿。
积极表现，极尽温柔。
倾其所有的给燕安讲着他们懂得的大学生活指南。
已经读过一次大学的燕安知道，这俩学长真是把自己懂得的全跟他说了，包括谁家的校园卡最好，一点没带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