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等着,仗势欺人的奴才!”王掬月甩着帕子离去,在转身的那一刻飞快的回长春宫。
王漱阳从堂妹口中得到了消息,姐妹俩自动想到了越德仪和乔小仪这桩事情上去。
冬日里冷风呼啸直刮人面,冻得让人瑟瑟发抖。萧秉眼神森然,酝酿着极度危险的情绪,连高义都不敢凑近。
萧秉的耳边回荡着那日越德仪的话“皇上,乔妹妹和臣妾情同姐妹。臣妾想着在皇上这儿讨个恩典,给乔妹妹晋一个位份吧”
萧秉自然是答应了,越德仪这胎怀的辛苦,她平日里不求什么。萧秉动了怜心,一想乔小仪位份确实许久未动,往上挪一挪也不是不行。
原来是给相好的求位份!萧秉这才“恍然大悟”。越是后知后觉之下的火气更大,萧秉甚至想大声嘶吼。
“乔氏废为庶人,打入冷宫”萧秉率先动了没有身孕的乔小仪。
这样大的事情,避免不了和太后、皇后一起商议。
有了嫌隙的夫妻在慈宁宫相见,气压一度低到冰冷。
太后铁青着脸,斥责的话铺天盖地的落下“后宫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自打开国以来就没有,哀家倒真的没见过!”
太后终究是说不出磨镜、对食这样的词来,像是说出来都会玷污了自己的口舌。
皇后沉默不语,她久在坤宁宫养病连二皇子都不怎么过问,自然是不会关心到其他人。
“乔氏一族便是抄家都不为过!教出如此不知廉耻、罔顾纲常的女儿!”太后猛一下拍桌,手上的佛珠串扯在了几角,呼啦啦的佛珠掉了一地。
皇后垂眸不语,恍若未闻。萧秉坐在一旁,冷脸以对。
“儿子已贬乔氏为庶人,打入冷宫”萧秉冷漠道“越氏,待生产之后再发落”
嫔妃不重要,皇嗣重要一些。这个孩子尚还在娘胎时就不被喜欢,生出来的日子怕是艰难的很。
“皇嗣无辜,罢了”太后的目光落在了踏脚边上的佛珠之上“让人好好看着越氏,务必照看好皇嗣。议论此事的,格杀勿论”
为了皇嗣的尊严的面子,此事必须捂的死死的!
“娘娘,您看什么呢?”翠兰哈了一口气,自皇后从慈宁宫回来之后,脸上挂着笑站在外头看雪,一动不动。
“没什么”皇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她心中觉得畅快极了。方才在慈宁宫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堂堂天子的后宫竟出了这等事情!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翠兰,你知道刚才殿里头发生了什么吗?”皇后回头问翠兰。
翠兰方才在慈宁宫一直在殿外头,里头只有高义高公公伺候着,谁都不知道天下最尊贵的三个人在聊什么。
“奴婢不知”翠兰摇了摇头,宫里知道越多越不好,什么时候该听什么时候不该听,翠兰很有分寸。
此刻是皇后娘娘想说,翠兰必须要搭台子“请娘娘指点”
皇后抬手,翠兰弯着腰扶着搀扶。主仆二人说着话进到了烧着地龙的殿里头,瞬间从冰天雪地里脱离。
——
“你们可是知道,永和宫犯了什么事?”
“嘘,杀头的大罪!可别说了!”
“就咱们兄弟几个,有什么不能说的!宫里头哪有什么秘密,保不齐其他人都知道了”
“嘶,越德仪和乔小仪有磨镜之癖!”小太监说完话,捂着嘴四下观望。即便是他们几个躲在墙角,都吓得一个哆嗦,生怕被旁人听晓。
“要不然乔小仪为何成为庶人?”
“我有个干姐姐在主子们宫里当差,她说的!听说啊……”
小太监们的声音消散在风雪之中,在白茫茫一片中到处生花。
宝红搂了搂脖颈处的围脖,缩着手在宫道上行走。她带着人去内务府拿银丝炭,雪地难行,特地绕进御花园抄小道。
“宝红姐姐!宝红姐姐!”洒扫的小宫女见到宝红,一把扔下了扫雪的扫帚,急忙忙过来。
“怎么了?”宝红回头,冷风一下子嗖嗖灌入了脖颈,激的她一哆嗦。
小宫女不作答,只看着后头抬着炭的太监。
“你们都先回去吧”宝红打发走太监“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宫女艳儿想卖宝红一个好“奴婢有个干姐姐在主子宫里头当差,奴婢听姐姐说,越嫔和乔小仪有染……”后面的话艳儿凑近了说。
宝红出手很是大方,随意褪下了指上的素圈银戒递给艳儿“雪天里头的差事难当,难为你了”
“奴婢应该的!”艳儿喜笑颜开,忙把银戒揣到了袖口里。
素圈银戒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得脸些的宫女压根看不上。但是许多人都会戴上一只,一是主子面前不容打扮的富贵艳丽,素圈是再好没有的事情。二是用来救急打赏小宫人方便,故此宫中通用此。
在御花园里洒扫是个苦力活,夏热冬冷没什么油水。难得有个卖好的机会,艳儿想着缝人便说。
宝红的眼睛一扫,便知道艳儿在想什么“主子们的事情不是我等可以议论,若是遇到旁人你再口无遮拦,小心被打发去乱葬岗!”
“多谢姐姐提点!”艳儿的心思歇了又没歇,弱弱的道。
“你别不信,到时候主子们要查了,第一个死的便是你!”宝红挂着笑,说出来的话阴森森。
“是,奴婢知道了!”艳儿闷着声道。
回到承乾宫后,宝红在外间暖了暖烘热了手,才是进到里屋。
里头的温度正正适宜,如安带着景明搬弄着积木。景明耐不住性子,不耐烦如安的指挥,啪一下推散了刚搭好的木块。
“这孩子!”如安哑然失笑“脾气倒是大!一点都容不得其他人摆布”
见宝红回来,如安指了指桌案“还有一些燕窝,给你留着呢!”
“多谢娘娘赏赐!奴婢在御花园听到了一件事情……”
如安不是没猜过永和宫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如此离奇,让人意想不到。
“你听谁说的?”如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