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灵不在身边,你倒是学着她的样子!”太后道了声猴头,笑得合不拢嘴。
“哀家方才看寺外头不少人候着,都是些宦官女眷。前头几个大殿有些景尚不错,叫他们都进来看看”
太后的话一出,又得到了众妃们的夸赞追捧。不多时,安王妃带着郡主过来,还有梁侯府、宁化侯府、忠国府等女眷求见。
如安等内命妇不论位份高低都有个位置坐,像是安王妃和宫中属于皇室成员,少不了她们的座。
剩下的几个侯府除了她们的老太太、太太有个圆墩挨一挨,余下的小媳妇和姑娘皆是站在一旁。
王掬月坐在如安的斜对角,时不时面含微笑的看着一碧色姑娘。
如安偶然乍见,被王掬月这副模样吓的一咯噔。该不会王掬月和越、乔二人一样,有磨镜之癖喜欢眼前的这位姑娘吧?
王漱阳观察到了堂妹的异常,横了王掬月一眼,眼神里头透露出让她收敛笑容的意思。
“太后娘娘,这是老身家的二孙女”忠国府的太夫人颤巍起身,和太后介绍起来。
“臣女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万福金安,福寿延绵”
穿着碧色衣裳的姑娘出列,端庄大方的行礼。要不是王掬月和她认识,都要被她现在的模样蒙骗了,还真的会认为她是个得体娴淑的女子。
“是个知礼数的”太后说不上喜欢和不喜欢,不过是这样的场合全人礼数而已“多大了?”
“回太后娘娘,臣女年十六”碧色衣裳的姑娘抿着嘴笑道,在这样的场合一点都不怕。
“可许了人家?”太后来了一些兴趣,一般情况下这个年龄段的姑娘家,若是许了人家便不怎么带出来了,毕竟要在家学习管家做事,不太会出门。
“回太后,未曾。老身膝下就只有她一个孙女未嫁,一留耽误到了这个岁数。小选时染了风寒,错过了机会”忠国府太夫人回秉道,语气里中透露着遗憾“她没运道和福气侍奉在太后娘娘左右”
“原是这样”太后点了点头,谈不上喜欢的没必要破例收到宫中“安王妃,你家不是有个三哥儿没成婚?哀家看倒是相配”
安王妃是太后的老妯娌了,安王府的第三子不占长不长嫡,后院里头小妾生出来的庶子而已。
安王妃懒得给庶出的儿子谋划,想着年岁大了自有宗族的人看不下去上奏,让皇帝解决得了。
“是呢!”安王妃的表情平平,忠国府和安王府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这不就是缘分来了?”太后的话一出,忠国府太夫人立刻拉着呆滞的孙女跪下谢恩。
太后赐婚是莫大的荣誉,即便是不喜欢都要装出欣喜的样子。可怜这位徐氏景瑜,今日出府前还做着当妃嫔的梦呢!
“哎呀,恭喜安王妃喜得佳媳,徐姑娘看起来甚是大方贤惠”王掬月率先道谢,看着闺中死敌一辈子要在自己脚下了,笑得很是真心实意。
王漱阳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掬月,搭着腔“太后娘娘做成了一桩金玉良缘,徐姑娘真有福气,谁不知道咱们安王妃是个和善人呢?”
安王妃是个和善人?在场的人听了都觉得好笑。另外几个府的人无一不庆幸没让自个家的姑娘隆重打扮,要不然这桩婚事要落在自己家的头上了。
趁着人多,如安借口更衣悄然离去。
“娘娘,车轿已在外头等着了”念青扶着如安道。
绕出月牙门,高义等候在外。凡是见到的人都以为萧秉召见江顺仪,任谁都没多想什么。
几个转折拐弯之后,马车停在了角门外头。
“娘娘,两个半时辰内务必回来,别耽误了回宫的时辰”高义再次叮嘱。
“多谢公公提醒”如安放下了车帘,一小队人马往妃陵处赶。
———
妃陵没有如安想象当中的恢宏大气,作为萧秉的宠妃,赵玉晴死后长眠的地方占地不算大。
斑驳的红墙里头是云妃的陵墓,此刻门半掩着,里头隐约有人声。
如安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台阶。云妃去世的那个阶段,如安强压着心中的惶恐不安,巴不得日子快快过,好让人遗忘掉一些细节,这样无人能捕捉到蛛丝马迹。
妃陵宫门面阔三间,是二进的形制。东西厢房各五间,西侧有焚炉一座。北面是享殿五间,有宝顶一座,宝顶之下是云妃的棺椁。
“若是不想干便回去!哭什么呢?哭给谁看?”熟悉的声音从西厢传来,是如月的声。
她听到外头的动静,急忙忙朝外喊“把东西放角门去!菜不好不要,你们别想着来糊弄人!”
如安回头,看到了如月现在的模样。不过才一年,如月的鬓上都添了一些白发,脸粗糙干裂的不像话。见到如安,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如月,你可好?”如安的语气还似从前一般,如月不禁眼眶一酸。
“回才人,一切都好”如月依旧称呼着如安以前的位份。念青刚想纠正,被如安制止。
“你这不是糊弄人!我给你带来了好些东西,想来都是用的到。丁冬和春意几个呢?怎么不见?”
如安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只有如月一个人。
如月开口的瞬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们,他们”
如月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来,干脆先带着如安进殿。跟着如安来的宫人们训练有序的清扫打理,迅速的把东殿收拾了一番。
一进东殿,扑面而来的是未住人潮湿的霉味。里头什么陈设都没,连个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妃陵那么寒酸的吗?按照萧秉对云妃的重视程度,不应该啊!
如月缓和了一下心情“才人看到了,妃陵不似宫内,山高皇帝远,这里的管事奴才们各个长了吃人的心!”
如月朝着如安诉苦,上头发下来的例银子被吞,春意和丁冬等人都被排挤走了。
如安面上很认真的听,实际上心里头放心了不少。日子过得不好,温饱都没解决,自然是没有什么心思琢磨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