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苏蛮蛮快速扫过内院,好像除了一旁在整理纸钱的妇人,好像就没人了。
她只想着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完全没注意到人多人少。
还以为是村里的人比较忌讳,所以才没有出现。
现在想来既然神婆都已经下场,那就说明这场冥婚很有必要,而腊梅的母亲会同意,那就说明腊梅那边同样出了事。
就好像当年白女士,是因为她的祖祖去世,才不得不选择牺牲她。
这话苏蛮蛮没有信太多,但当时老人去世的事是事实,这是没办法说谎的。
“你的意思是,腊梅在路上会有他们村的人盯着,而白庙村的人都在村口的位置等着?”
老光棍的事已经闹大,不仅仅是白胡一家人的事了。
苏蛮蛮回想到神婆当时恐惧的神色,这代表对方真的对这个白成富死后化为的邪祟感到害怕,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会让神婆都这么害怕。
好像并没有出人命。
突然,明岁徵拉着人往灵堂的位置走。
那妇人瞬间盯着她们,眼神里充满警惕,看起来很担心两人突然发难。
明岁徵却当没看见似的,直接从一旁的香堆里面凑出三根香,“大娘,是三根香吧?”
妇人张口拒绝,“你们不是本村的人,没有必要这么客气,而且我们家好像也没有邀请你们吧?”
这妇人应该就是白胡的媳妇,也就是白成富的姐姐,她说着一口普通话,和白庙村有些格格不入。
应该是为了迎合他们这两个城里人。
苏蛮蛮脸皮薄,默默往旁边的位置移动了下,但眼睛却直盯着后面的棺材看,既然要冥婚,那这棺材盖子应该还没有盖上。
要是能看一眼的话……
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没想到自己现在对看死人是一点忌讳都没有,反而是觉得可以寻找到什么线索。
然而明岁徵他脸皮厚,又或者说他这人根本就没把别人放在眼里,就算妇人那样说了,他也自顾自的在蜡烛那边点燃了三根香,手指晃动地让香的白烟飘起来。
还有开玩笑的心思,“大娘你看,这香都已经点燃,那就是同意的意思吧?”
他拿着手里的香晃动,好像获得了什么胜利似的。
苏蛮蛮心头一紧,心想幸好只有大娘一个人,要不然怕是难搞了。
要知道双拳难敌四手。
大娘脸色难看,倒也是个能忍的,就这样转身回到了一开始烧纸钱的地方,时不时抬头往明岁徵的位置看。
明岁徵收起嘴角那点笑,看似随意实则用力地将香插进去,略微嫌恶地拍了拍手掌心,将残留的灰拍去。
苏蛮蛮默默竖起大拇指,她知道明岁徵这不是给大娘下马威,是在给里面躺着的白成富下马威。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死后做出这种事,都该被唾弃。
两人选了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坐下,就等着冥婚开始,磕着瓜子,时不时往门口的位置看。
很快,门外就有了动静,只是进门的不是腊梅等人,而是张老师。
差点忘了,她们可以用的研究民俗做借口住进了村长家里。
三人见到苏蛮蛮两人并没有任何吃惊,都心知肚明。
尤其是白竹,只是这次他好像刻意避开去看明岁徵,反而是将目光都落在苏蛮蛮身上,好像要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似的。
张老师一贯的温柔和蔼,直接就往他们的位置过去,嘴上说着好巧,目光四下扫视,显然是在探查地形。
她与苏蛮蛮亲近,两人自然而然就贴近了几分。
明岁徵默不作声的盯着,并没有要开口提醒的意思,而是继续磕瓜子。
面对温柔的人,苏蛮蛮根本没办法拒绝,任由对方牵住自己的手,然后又靠近了几分,用极低的气音在耳边说话。
“蛮蛮,你和明少爷很熟吗?”
“那天晚上天黑还没认出来,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明家的小少爷呢!”
她说着话,抬手帮苏蛮蛮将头发拢了拢,“蛮蛮真的是白先生的侄女吗?你们长的好像不太一样,都说外甥肖舅,看来也不全都是这样。”
每一句几乎都在试探苏蛮蛮,可温和的语气却让人感受不到逼迫。
苏蛮蛮摸了摸耳朵,知道张老师想知道的是什么,稍微了解白庙村的人都知道,她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很少会离开村子。
而她根本就不像这里的人。
她有些迟疑,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选择主动出击,“那张老师呢?来这里是为了研究民俗吗?等会儿有冥婚,张老师真的要如此记载吗?”
真的会一点事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冥婚结束吗?
谁知张老师听了这话,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些,回答了苏蛮蛮的问题,“研究民俗是我的工作,不过还有一项更重要的研究,只是现在还缺少一点材料。”
她的手指点在苏蛮蛮手背的青筋上,明明是温热的,却让苏蛮蛮手指微颤,像是被点到了什么位置。
这一刻,苏蛮蛮有些别扭,干笑后就回到了明岁徵的身边。
坐下后她又朝着张老师的位置扫了一眼,发现对方依旧是那副温和模样,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她知道自己是所谓的祭品,对邪祟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可为什么刚才在张老师身上也有那种被贪婪凝视的感觉。
总不至于张老师也是邪祟吧?
不可能的。
白竹是不会保护邪祟的,他那么膈应明岁徵。
苏蛮蛮躲在明岁徵身边松了口气,就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明岁徵已经成了她下意识的避风港。
明岁徵微微侧身挡在苏蛮蛮面前,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他好像有点懂邮件上说的感受了。
很奇妙,他很喜欢。
唢呐的声音由远及近,烧纸的大娘连忙起身朝着门口迎过去。
第一个进门的是神婆,今天的她打扮的很正式,只是目光扫到苏蛮蛮的时候,眼神有瞬间阴沉,显然很不高兴苏蛮蛮没听话。
苏蛮蛮也有些心虚,她能感受到老人的好意,可是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