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营区已经进入安静半个小时了。
方鹤城走出房间,披着大衣下楼。他的房间调整到了二楼,和兵器室隔着一个楼梯口而已,这似乎表示着未来会有一些比较重要的装备装备连队。
然而现在方鹤城一点儿心思都没在兵器室里,而是在尚未归来的徐岩身上。
熄灯之前,他得到了正式的通知,二营的新长官明天就会过来履新,而那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贺俊峰。
方鹤城不认识此人,但是得到提示翻了改革试点计划之后,他在编制人员里面看到了这个名字,最后花了几分钟,此人的背景基本上就都清楚了。
军区参谋长身边的红人,陆院的风云人物,年纪轻轻便已经官至少校正营参谋,而他毕业尚不足一年!
他非常的担心徐岩。
这事儿上面做得的确有些过分了,这几乎全旅都知道徐岩会上任二长官官,结果临到头来了一个临场换将,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拿出烟来点了根抽,方鹤城就在一楼走廊里来回踱步,等着徐岩。岗哨看见指导员这般状态,低声说话都不敢了,赶紧的滚路口那边去站好岗。
抽了三根烟,稳重如山的方鹤城开始急躁起来的时候,四连拐角处远远的出现了车辆的大灯。五连新营区的路口朝西是一个长长的斜坡,下了斜坡就是四连营房后,主干道在那里进行一个九十度的拐弯,然后转向正南,一直到指挥组,直达营区南大门,另一个方向则是朝北,连接北大门。而四连后面,就是投弹训练场。
那车辆亮着大灯爬上斜坡开过来,方鹤城急忙把烟头扔掉用脚踩灭,穿好大衣举步迎上去。
那是熊副的座车迷彩豹。
徐岩下车,却没见熊副的身影。迷彩豹掉头离去,方鹤城走过去,“老徐……”
“你那还藏了一瓶酒。”徐岩打断他的话。
“我可没有酒,你想喝……”
“我藏的。”徐岩又打断他的话。
此时,方鹤城看清楚了,徐岩脸色憔悴得很,双眼布满了血丝,但也仅此而已,很难看得出他的心理变化。
“你什么时候在我那藏了酒。”方鹤城说着,和徐岩一块儿上楼。
徐岩说道,“以备不时之需,还是用上了。”
军区的禁酒令不是开玩笑的,别说士兵,就是干部要整两口也是得注意注意再注意。营房不同家属房,出现违禁品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然而此时方鹤城也是没特么的什么心思管这些了。
“成,你先上去坐着,我叫人去弄点下酒菜。”走到二楼,方鹤城指了指自己的房间,举步上了三楼。
方鹤城走进排房,排房里还在开卧谈会,兵们听见脚步声,都停了下来。
“还不睡。”方鹤城说。
兵们低声问好。
“不要说话了,快点睡。”方鹤城说道,“李牧,出来。”
李牧赶紧的坐起来飞快地穿上衣服出去。
兵们嗅到了不对劲儿的味道,也就都不敢说话了,纷纷闭上眼睛睡觉。
走廊外,方鹤城说,“你去炊事班弄点小菜送我房间。”
“卫长回来了?”李牧眉头跳了跳,说。
“嗯,快去。”方鹤城交代完,下楼去了。
李牧返身回排房,把赵一云喊了出来,一道去炊事班。
“下酒菜?卫长回来了?”赵一云一路上和李牧说着话。
李牧点头,“嗯,看样子事情没有悬念了,卫长遭到了抛弃。”
“我不这么认为。”赵一云说,“你不是说,上面还是会给卫长相应的级别,没有变化的只不过是职务罢了。照我看,那个……贺俊峰也就是下来镀镀金,长官这个位置早晚是卫长的。”
“关键是面子。”李牧沉声说,“不知道卫长是否能够扛过来。”
“是啊,唉,卫长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赵一云摇头叹气。
李牧又说,“而且,一个萝卜一个坑,下一次调整,恐怕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行了吧你,别吃着二十一块的大头兵伙食去操-干部的心。”赵一云说。
李牧不再说话,两人到了炊事班,把炊事班长喊起来,一块进了厨房开始整下酒菜。
那一边,徐岩把大檐帽摘了和公文包随手扔在床铺上,从床底下的柜子翻出一瓶牛栏山。
方鹤城走进来,“你还真藏了酒,说,藏了多长时间了?”
徐岩坐下,直接就用手拧开了盖子。方鹤城找了两个口杯出来,放在桌子上,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把大衣脱下来,拿出烟来,递给徐岩一根,徐岩摇了摇头,哗啦啦的往口杯里倒酒,一瓶酒杯他一分为二全都分到了两个口杯里,他端起来就喝了一口。
“你悠着点。”方鹤城摇头,点上烟,端起口杯,徐岩和他碰了一下,又喝了一口。
“慢点儿喝,菜还没来。”方鹤城说。
徐岩放下口杯,拿起桌面上的烟,点了根抽了两口,重重地吐出烟雾来,像是要把胸腔里的闷气都吐出来一样。
看得出来,徐岩的心里很乱,脑子很乱。
方鹤城知道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陪着他喝酒,什么也不用说。
“来,整吧,明天让岑全齐带队训练,今晚陪你醉一场。”方鹤城端起口杯,看着徐岩。
徐岩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徐岩分得清楚,你不用担心我会撂下部队不管。”
“我担心你会影响到部队的情绪。”方鹤城说,“你现在的状态,需要好好调整。”
“我知道。”徐岩说。
李牧和赵一云端着下酒菜过来,敲门。
“卫长,指导员。”李牧站在门口。
“放这。”方鹤城指了指桌面。
两人把下酒菜放好,花生米、煎鸡蛋、酸豆角、小炒肉。李牧特意让炊事班长弄了个热菜。
“回去休息吧。”方鹤城说。
徐岩看着李牧,说,“把部队带好。”
“是,卫长。”
李牧和赵一云离去。
等他们俩离去,方鹤城说,“你别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怎么,我看你的意思,不相信岑全齐的能力?”
“你相信?”徐岩反问。
“老徐,你这观点可不行。你我也是从军校出来的,岑全齐缺的只是时间,他毕竟是科班出身的指挥军官。”方鹤城说道。
“我给他时间。”徐岩说。
方鹤城摇头苦笑,“你不觉得你太偏向李牧了吗,他会自满自得的,本来这个兵就有些目中无人。”
摇头苦涩地笑了笑,徐岩端起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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