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阳翻了个白眼,他这个大舅哥就在一边儿站着呢,这魏泽坤献什么殷勤。
他乐呵呵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就麻烦魏政委了。”
魏泽坤一噎,蹬着贺平阳一时间居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这小子就知道占他便宜。
程兰在门后笑了笑,伸手推了他一把,“赶紧去吧,再耽误时间就更晚了。”
魏泽坤被媳妇儿点出来了,撇了撇嘴,不高兴地上前跟着搬东西。
秦淮瑾一看这情况,乐了。
“这样吧,三哥还有政委帮我搬进去吧,之前小伙子在这儿等了好几个小时,还没吃饭,我先带他去国营饭店吃两口饭。”
魏泽坤:“……”
贺平阳:“……”
魏泽坤幸灾乐祸地看向贺平阳,还想占他的便宜,这下把自己倒腾进来了吧。
贺平阳呲着的大白牙还没收回去,气得瞪了眼秦淮瑾。
这小子还知道他是大舅哥不,这么使唤他。
秦淮瑾扯了扯嘴角,“我还没吃饭,我没吃饭小鱼儿就担心,也不知道小鱼儿身体……”
“好了!”贺平阳抬起手,伸手点了点秦淮瑾,“你赶紧滚蛋,别耽误我跟咱们政委搬东西。”
秦淮瑾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带感谢,“谢了三哥。”
“甭跟我说这个废话,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么大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啊,要是我们一不小心磕了碰了也得心里有数吧。”
贺平阳才不吃那套,这么大个东西,也不知道一天天的都是谁给他们寄东西。
他也离开京城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惦记他呢。
爷爷奶奶也就是嘴上疼爱他,他这出来两个多月了,也不见奶奶给他寄点儿京城土产过来。
他想喝豆汁儿了。
贺平阳这一想,完全忘了自己都是个四十来岁的人了。
秦淮瑾:“秦书记寄来的冰箱。”
“冰箱?”
“冰箱!”
贺平阳纳闷了,这爷儿俩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了。
月初小鱼儿给他媳妇儿胡月拿过去一套衣裳,还真别说,他媳妇儿穿上真是风韵犹存,让人挪不开眼。
料子一看就是特别好,也不知道这东西多少钱。
不得不说啊,人秦家是真有底蕴。
他媳妇儿说了,秦书记寄来了半人高的一大包,这衣裳他们妯娌三个还有雪庭都有。
还说那丫头整天做梦,跟她说家里姐姐太多了,秦书记寄来的不够分,等以后她出国了再给姐姐们带包包,带套装,好看的裙子。
这丫头有这个心,胡月就挺高兴的。
她们家那么多兄弟姊妹,没有一个知道惦记的,唯恐自己得的不够多。
她也是嫁到贺家之后,才知道原来真的有这么和睦的兄弟姐妹。
这会儿秦书记又不声不响地弄了个冰箱过来,乖乖,这秦书记不会连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来吧。
这冰箱多难弄啊。
现在的冰箱主要依赖进口,只有友谊商店有,价格高昂且供应量有限。
即使是有购买力的家庭,也因为供不应求难以买到冰箱。
这秦书记的路子真广啊。
这冰箱有了,洗衣机还远吗?
他以后是不是能得着妹妹的好儿了,他跟媳妇儿的衣裳都扔秦家洗去。
魏泽坤可没想这么多,他现在高兴的简直恨不得把秦淮瑾给供起来。
他也顾不上搬东西了,一把抓住秦淮瑾的手,使劲儿晃荡了几下,“什么是亲人啊,这才是亲人!”
秦淮瑾用了个巧劲儿把手抻出来,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什么力道么,真当自己是文职了。
魏泽坤不在乎秦淮瑾的冷脸,嘿嘿的笑了两声,“这不是你家有冰箱了么,可算帮了我大忙了。”
秦淮瑾:“……”
他伸出手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怎么的是他突然听不懂人话了,还是这人说的就不是人话?
“你有话直说。”
要不他都快认为魏泽坤是在阴阳怪气了。
魏泽坤歪了歪脑袋,勾着唇角,伸手拍了拍秦淮瑾的肩膀,“还是你痛快。”
这个贱样吓得秦淮瑾赶紧闭上眼睛。
魏泽坤到底对自己的岁数有没有数,多大人了,做这种贱兮兮的表情,柳沉鱼那话怎么说来着,辣眼睛?
对,就是辣眼睛。
他现在这对眼睛都不想要了!
“你要不说,我就走了。”
秦淮瑾说着话,转身就要走。
魏泽坤一看他来真的,赶紧说说:“哎呀,这不是你嫂子怀孕了么,这些日子心里躁得慌,就想吃口凉的。”
“你们也体谅下,我们两口子这个岁数了,好不容易得个孩子,这不是厚着脸皮也得跟你借用一下冰箱么,当然了,你要是舍得割爱,我更高兴了。”
魏泽坤伸出五根手指头,“兄弟,哥哥保准不让你吃亏。”
五千块钱怎么也能弄个冰箱了。
他是没有秦家那样神通广大的路子,要是有这样的路子,他绝对不让程兰委屈。
秦淮瑾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一把拍开魏泽坤的爪子,秦淮瑾面无表情道:“借用可以,不卖。”
真有意思,魏泽坤媳妇儿爱吃口凉的,他秦淮瑾的媳妇儿也好这口,只是身体不好家里不常让她吃。
喝药太苦了,以后还是得给她准备点儿糖水。
嗯,等秦大娘回来之后他就跟她说一声。
魏泽坤也不挑,“那我要拿东西了咋整。”
秦淮瑾翻了个白眼,这货绝对是得寸进尺,他刚想怼回去,贺平阳就说话了。
“你翻墙啊。”
他小妹现在不在家,不代表以后不在家,家里还有方姐还有秦大姐,成天家里都有人,魏泽坤问得什么屁话。
程兰也听不下去了,一把拧在魏泽坤的后腰。
魏泽坤的脸色瞬间变成猪腰子色。
他们两个搬冰箱,秦淮瑾带着邮递员去吃饭。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八月底,柳沉鱼还在睡觉,就听见卧室门口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睁开眼,平躺在床上,看着窗帘里透出的光,不用看表也知道现在最起码八点了。
时间这么早,也不知道是谁在她门口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