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花房的玻璃穹顶,洒下斑驳的光影。叶知涵踱步来到温室花房,漫不经心地修剪着花枝,养在这里的花,没有一株是平凡无奇的。
想必当初季寒舟为了寻得这些花,着实是费了不少心思。
思绪兜兜转转,话题又绕回到了季寒舟身上。
他今年已然二十八岁,有点感情过往也是正常之事。可如今他们已然成婚,倘若他还与前任纠缠不清,那自己是万万无法容忍的。
其实对于他们这种世家豪门而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情况屡见不鲜。就像初次见面时自己所说,不会干涉他的生活。
可如今这满心的难过情绪,又是从何而来呢?
“怎么到这里来了。”
方才季寒舟接了个电话会议,下楼后未见她的身影,一路寻来。
“季寒舟,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
不管结局如何,自己总要将真相弄个明白。
季寒舟眉头微皱,看得出他正在认真思索,“没有。”
他确实无话可说,倒是有诸多问题想问她。
“真的没有吗?”叶知涵又追问了一遍,心中暗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不坦白?
“确实没有,你想问什么?”
叶知涵继续修剪着花枝,“你昨天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在出差吗?”
季寒舟站在她的身后,“事情处理完了,想着回来给你个惊喜。”
叶知涵:呵呵,确实是惊喜,还很精彩呢。
“你呢?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季寒舟尽可能地放缓自己的语气,放轻自己的声音。
哼,自己什么都不说,凭什么让我说。
叶知涵赌气的说道:“我也没有。”
季寒舟走上前,将她的身子扭转过来,让她面对自己,又把她手里的剪刀放在一旁。
“那你昨天为什么去喝酒?”他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唯恐吓到面前的小姑娘。
“昨天的事情,你难道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叶知涵仍是一脸的无所谓,“昨天不是说了吗,如你所见啊。”
“哼,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天夫人生活过得甚是滋润。”
“要不是我突然回来,是不是还看不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叶知涵轻呵一声,是啊,要不是他突然回来,自己又怎能看到……又怎会去买醉。
“对呀,季总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叶知涵!老子还没死呢。”
“老子心疼你,不舍得碰你,你倒好,啊!”
季寒舟紧紧抓着叶知涵的肩膀,眼中满是怒火。
自己好言好语,她倒好,就知道气他,这怒火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
“几天不见长本事了,还敢学着别人点鸭。”
“信不信我把他们的腿全部打断。”
“你凶什么啊!”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指名道姓地喊我。”
“结婚前还说要加倍对我好呢,可这才过去多久。”
“渣男。”
叶知涵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一向理智冷静的她,这两日所做之事全然是在赌气。
她深知这样不对,也厌恶这样的自己,可就是难以自控,尤其是刚刚他还凶了自己,瞬间觉得委屈极了。
季寒舟望着眼前情绪爆发的女人,有些不知所措,在瞧见她落下的第一滴泪时,彻底慌了神。
不就是调皮了一些么,谁家小孩不调皮,自己着实不该吼她的。
他将人搂入怀中,手忙脚乱地擦拭着眼泪。
“没有凶你,只是太担心你了,所以着急了些。”
“好了别哭了,我改,我保证以后不再这样。”
“乖,别哭别哭了。”
“要不你再骂我几句?打我也行。”
季寒舟耐心地哄着,叶知涵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季寒舟,我们好好谈谈吧。”
“如果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我会祝福你们的。”
季寒舟双手捧着叶知涵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果然,她最懂得如何惹他生气。
“当时我说过,只要你有喜欢的人了,我就会离开。现在这话依然作数。”
季寒舟拉着她坐在花房的椅子上,自己则半蹲在地上,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
“但你说我喜欢上其他人,我不认。”
叶知涵看向远处,掐着自己的手,努力不让自己哭,“昨天,我都看见了。”
看着她又要落泪,季寒舟焦急地问道,“昨天你看见什么了?”
眼泪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她吸了吸鼻子,“看见你们一起进了酒店。”短短几个字,让她泣不成声。
季寒舟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把叶知涵按入怀中,“所以,季太太这是给我扣上了出轨的罪名?”
“傻不傻呀你?”
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有什么事直接问我,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了,好吗?”
叶知涵抽抽搭搭的,眼巴巴地抬头望着季寒舟,就是不吭声。委屈的模样令人心疼。
“听到没有。”季寒舟亲昵地刮了下叶知涵的鼻子。
随后,他将叶知涵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好了别哭了,先冷静冷静。”
“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原来昨天叶知涵看到的那对母女,是季寒舟在部队时的队长严宇仲的妻子姜妍恩和女儿严予暄。五年前,严宇仲为国捐躯,当时的姜妍恩还是部队的一名医生,噩耗传来时,她已有了八个月的身孕,受此打击孩子早产了。
季寒舟和蒋哲旭得知这一消息后,曾多次表示要帮助她们,可姜妍恩都拒绝了。这些年,她未曾再嫁,坚强地将他们的孩子抚养长大。
“当时项目负责人突然生病,交给别人跟进我不放心,所以多留了两天。”
“在去机场的路上意外碰到了嫂子。”
“如今她正在将工作转移到 F 国,以后也打算在那里定居。”
“这次过去是参加学术交流会的,顺便把居所确定下来。”
“回来也是办理移民手续。”
“当年队长在部队对我诸多照顾,遇到了我怎能不管。”
“昨天我只是送他们去酒店的大堂,你进去便能看到,或者你多等几分钟,就能看到后来的蒋哲旭。”
叶知涵捂住季寒舟的嘴巴,“不要再说了。”此刻的她,只觉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