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伸手推开了霍远琛。
她其实也怀疑自己可能失忆了。可温彦说她没有,说是她想多了。
在霍远琛和温彦之间,她选择相信温彦。
毕竟是和她一起从小长大的亲哥哥,她想不出温彦要欺骗她的理由。
即便有,那也一定是温彦为了她好。
温黎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你今天可真奇怪,耍我好玩吗?”
霍远琛认真看了她两眼,神色晦涩莫名。
好一会儿,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逗你了。”
只是他把头转回去的时候,眼底却是没有一丝笑意。
温黎去医院挂了内科。
她在等待排队叫号的时候,霍远琛又去帮她挂了妇科。
他也是心里没底,怕自己没把握好,伤到了温黎。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是温黎真的受伤,搞不好他下半辈子,就会少了许多乐趣。
再和温黎在床上弄的时候,也会不得不顾及她的伤,不敢像从前那样胡来了。
保险起见,他想听听医生在这方面的专业建议。
只是他把号拿回来给温黎说的时候,后者一下子冷了脸色。
“我不去。”
他放低姿态哄她:“宝宝,就去看一下,很快就好。”
温黎给了他一拳:“你怎么这么烦呀。说了不去就是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霍远琛目光沉了沉。
他去,也不是不行。
他又问了温黎一遍,得到的依旧是相同的答复。
他看了眼叫号的显示屏,现在正是换季的时候,天气变化大,感冒的人可真不好,温黎前面还排了十几个人,估计还要再等一个多小时。
他帮她把口罩戴好,反复嘱咐她:“那你就在这里乖乖等我,不许乱跑。那边我看过了,没几个人,我肯定能在你看医生之前赶回来。”
温黎有点惊讶于他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还是点了点头:“好。”
霍远琛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再次和温黎确认:“你手机还剩多少电量?”
温黎拿出来看了一眼:“百分之四十多。”
霍远琛皱眉说:“那我去给你买份杂志,你别看手机了,不然等下手机没电,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温黎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他一口气买了好几本少女漫画杂志,让她:“慢慢看。”
温黎看了眼杂志封面,“花季少女”几个大字赫然在目。
好吧,她承认,她曾经一度很喜欢这种类型的杂志,还照着杂志里教的方法,叠过心形情书,偷偷塞进霍远琛的书包里。
没想到他连她那会儿偷偷看的杂志都知道。
“霍远琛,你这样会让我以为,其实你暗恋我很久了。”温黎眨着眼睛说。
对此,霍远琛只是目光凉凉地看她一眼,语气淡淡说:“走了。”
这样冷淡的反应,无疑显得她刚才的问题,很白痴。
温黎坐在内科病区走廊翻看杂志的时候,霍远琛也在妇科病区走廊里等着叫号。
他是这里唯一一个单身男性,加上个子高,模样好,自然引起了不少目光。
安然从妇科门诊科室里出来的时候,也很容易就注意到了霍远琛。
她先是一愣,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又确认了墨镜正好好地架在鼻梁上,这才往远离他的方向去。
只是走了没两步,她又改变注意了。
安然折返回来,朝霍远琛走过去,顺势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远琛。”
她落落大方地和他打招呼。
随着她的出现,周围那些好奇打量霍远琛的目光,大半就落在了她身上,其中,不乏艳羡的目光。
霍远琛没注意到别的,看到安然也挺诧异的:“你怎么在这?”
“我是女人啊,来看妇科不是再正常不过?”安然抿嘴笑着说,“倒是你,一个大男人,跑到妇科这边做什么?”
不知为什么,霍远琛在安然面前,有点不想提他和温黎的事。
只是含混地说了句:“有事。”
又问她,“你的病,不要紧吧。”
安然今天穿了件高领的打底衫,裹得挺严实的。不过她平时的穿衣风格也比较偏向端庄大方,这样的打扮也并不违和。
霍远琛没放在心上。
安然可以来接近霍远琛,也不是来博取他关心的。她看了他两眼,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霍远琛问她:“你怎么了?”
安然抿了下唇,一脸为难地开口:“其实,这件事我不该和你说的。可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合适。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温黎那样说你,有点太不顾及你的体面了。”
她说着,便把手机拿出来给霍远琛看。
霍远琛目光冷淡地扫了一眼,瞬间,有头发发麻的感觉。
温黎竟然发了他们在床上的照片。
虽然只是侧脸,但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他。
她的配文是:“也就那样。”
霍远琛忍不住握了握拳。
安然看见他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起来,带了几分关心地劝慰他:“你也不要太生气,可能温黎发这种照片,只是为了让我知道,你和她在一起了,让我自觉离你远一点呢。这不能怪她,女生在这方面,多多少少都有些太敏感了,很介意其他同性的靠近。我也是女生,我能理解温黎,我不会乱想的。”
她抬手,指尖在霍远琛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远琛,我给你看这张照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免得别其他人问起来,你毫无察觉,太被动了。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和温黎发生不愉快,不然的话,我太愧疚了。”
霍远琛在她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拿过安然的手机,截了图,并且把截图发到了自己手机上。
他倒是没什么太多的情绪外露,只是淡淡谢过安然,让她先走了。
温黎在翻完第三本杂志的时候,等到了霍远琛回来。
他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身边,没有和她说话。
她进去看病,他也同样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同样没有说一句话。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看病结束,他送她回家。
他无视她让他离开的要求,跟着她上了楼。
电梯门刚关上,他就把她抵在了箱壁上。
“也就那样?”
他偏着头,不许她回避他的视线。尾音上调,语气里有压抑不住的浅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