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自己摆不平的事情,只要有钱。
更何况是几个平民的命呢。
唐老爷不怕闹大。
“你们谁要是杀了他们,老爷我赏银一百两!”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下人们早前被萧眠的大力气惊住,一个个捂着受伤的部分不肯再上前,然而现在一听说有赏金,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一百两啊,他们兴许挣一辈子都挣不出来。如今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怎么会不动心。
当下操起棍棒就大叫着往前冲。
萧眠往前走了几步,捏着扫把站到萧阿爹的面前,后背紧绷起来。
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声音,会不会吵醒小白。
她不自觉往后看了眼,再回神,眼前黑影一闪,一道棍影便兜头砸来,令她瞬间躲闪不及。
“小棉花!”萧阿爹急了,面色大变。
萧眠下意识闭上眼睛,扬手护住脑袋,然鹅几息过去,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她抬起眼,便看到一个身影挡在自己面前。
如山一般可靠。
“赵.....秦墨!”
萧眠不自觉叫出他的名字。
她着实想不到远在郊外的人一下子就出现在这里。
不得不说,看见这个人出现,内心的安定是骗不了自己的。
萧阿爹更是,长长的出了口气,第一次觉得赵非蕴也不仅仅是小白脸,还是有些用处,瞧着也顺眼了些。
“秦,秦大人!”唐老爷早就在赵非蕴出现得时候吓了一大跳,如今见他面色阴沉,更加是心如擂鼓,背后的白毛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秦大人,您怎么在这?”唐老爷强撑着笑,顾不得擦额角的汗水,谄笑着往前走了几步,哪还有之前的盛气凌人。
初到墨城的时候,唐老爷就拜访过秦墨,对这位年轻有为,不苟言笑却又油盐不进的县令深有所触。
几次下来,他也知道这个县令一定是个不好惹的人。
要是被他发现了什么,自己能不能再在墨城呆下去事小,唐家的生意还能否在墨城继续下去便事大了。
万一......唐家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眼珠子不由得四处乱转。
不知道萧眠如何这般大的本事,竟然能勾搭上县令大人。
“怎么,只允许唐老爷在这里,难道旁人来不得?”
赵非蕴将萧阿爹扶着坐下,并不正眼看着唐老爷。眼神中全是冷意。
唐老爷尴尬一笑,“秦大人哪里的话,您贵为墨城县令,自然是哪里都去的。”
“只是我一时激动,冒犯了大人,还望见谅。”
卑躬屈膝,唐永新从来都是别人对自己如此,更何况还未曾见过从来都是横行霸道的父亲这样卑微,哪里能忍得住,当下像一头小豹子似的冲过来,用头撞向赵非蕴。
他才不管是什么县令,只知道这个人没有让自己如意,心中的怒意尤为愤怒。
“你是谁?竟然敢对我父亲这样说话!”
“快点让开,我们要打死这个不识趣的贱女人!”
他还要再说,手舞足蹈的扯着赵非蕴的衣服拳打脚踢,唐老爷愣住,手忙脚乱得就要伸手去捂儿子得嘴巴,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清楚的看到赵非蕴面色在瞬间变得更加冷淡,宛若千百年得寒冰。
“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我说,她是个贱女人!”唐永新恶意的伸手指着萧眠,发出桀桀的笑声。
“啪!”
响亮的掌声在狭小的院子里响起,就连围观的群众都发出长长的惊呼声。
他们没想到,素来温润如玉的县令大人也会出手打人。
简直是又惊又奇。
唐永新也被吓了一大跳,反射性得捂住脸,又要蹦跶起来,余光却瞄见自己得父亲懵逼的也捂住脸,重重地跪倒在地。
“大,大人!大人息怒啊!”
唐老爷着实没料到这一巴掌会落到自己脸上,简直是欲哭无泪。
“都是我管教不严,让小儿胡言乱语,惊了萧眠姑娘。”
唐老爷久经商场,早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单看秦墨这个样子,哪里还不清楚自己要对付萧眠,简直是踢到铁板上了。
一时间,他的内心泛起难言的苦涩,连带着难得的有些埋怨起唐永新。
要不是他非要妄为,自己也不会得罪县令。
趁着事情还未曾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唐老爷认错认得极快,顺带按住唐永新的头,
“快跟萧姑娘道歉,快点!”
唐永新从来都是被唐老爷捧在手里的宝贝,哪里受过这种粗鲁的对待,一时间气愤加委屈,种种复杂的心理在看见屋内门后躲着的,揉着眼睛一脸迷茫无辜的小白时,全部被点燃。
发疯似的大叫起来。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当初我就应该打死你!”
他张牙舞爪的要冲过去,却被唐老爷狠甩了一巴掌。
“你闹够了没有?!”
他本来就得罪了秦墨的姘头,还对着他的幼弟大放厥词起了杀心,他们在墨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唐老爷在此刻难得的起了后悔之心,后悔自己过于溺爱这个儿子。
使得他分不清到底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情不该做。
小白抱住赵非蕴的腿,怯生生得看着唐永新发疯。
“阿兄,就是他害得夫子的腿摔断了。”
赵非蕴摁了一声,摸了摸小白的头,“阿兄知道。”
这些事情,萧眠统统都让人告诉了自己,要不然他也不会放下手中的东西,着急忙慌的赶回来。
不过也幸亏自己赶得及时,要不然萧眠他们岂不是就要被欺负了?
“唐老爷,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想必你心知肚明。”赵非蕴负手而立,望向满面是汗的唐老爷,“按照当初你我之间的约定,留下东西,明日你便离开墨城。”
“再不得踏入此地一步!”
赵非蕴看着他身旁那个眼神狠利的完全不像个孩子的唐永新,淡定的收回目光,在他看来,养不教父之过,既然唐老爷不管,便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