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允珍的情绪还是有几分激动 ,拉着钟旭川的手“哥哥,我刚刚差点杀人了。”
钟旭川忧愁的握着她的手,“没关系的,你没有伤到人。”
钟允珍“我好害怕,万一我打中了那个人。”
钟旭川“没有万一,事情没有发生。”
钟允珍好像突然想到些什么“宛之姐姐呢?”
钟旭川“回家了。”
钟允珍“嗯,还好今天她来救我们了。”
钟旭川“嗯。”
钟允珍“哥哥,以后你能不对宛之姐姐持有偏见了么?今天多亏了她。”
钟旭川若有所思。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钟允珍。“允珍,你这么喜欢余宛之,是因为什么?”
钟允珍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你也看见了,姐姐一直以来都很勇敢,我喜欢她,也许是因为她可以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吧!也许还有其它原因,我也不清楚,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感觉,但是我相信姐姐值得我的喜欢。”
钟旭川笑了“你这丫头,回答的这么严肃干吗?”
钟允珍带着怀疑的眼光“哥哥,你不会也,开始喜欢宛之姐姐了吧?”
钟旭川“怎么,我讨厌她你不同意,我喜欢她你也不同意么?”
钟允珍兴奋起来“哥哥,你说真的么?”
钟旭川“开玩笑的。”
钟允珍“切,我以为宛之姐姐和我的关系可以更近一步呢,不过就算你喜欢宛之姐姐,宛之姐姐也不一定喜欢你!”
钟旭川无奈“怎么,你哥哥我还配不上她了?”
钟允珍摇摇头“不是,就是你对姐姐态度太差了。”
钟旭川想起余宛之在洛兰蒂斯国对他动手“你是不知道她对我的态度,只有更差!”
钟允珍“那也是你的错。”
钟旭川拿自己一心护着余宛之的妹妹没办法“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你好好休息。”
钟旭川拿起手机走到病房外,他在过道里徘徊,想要给余宛之打个电话,感谢她今天的出现,输入了号码,却没按下接通的按键。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谢谢么?即使不说余宛之也是知道的吧!而且只是一句谢谢么?
他靠在墙边。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女孩的模样。他很感谢这个女孩子没错,但比起她的及时出现救了他的命,他更感谢,这个女孩子能够,扑上去救那个绑匪。
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如果她真的失手打中了那个绑匪,她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而他也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
钟旭川承认起初自己是对余宛之有偏见,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偏见演变成了好奇。随着一次次的接触,他开始对这个总能牵动自己情绪女孩有了更多的看法,而且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种,想要不断靠近她的欲望在野蛮生长。
作为一个商人的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危险的笑容,他有了一个想法,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余宛之腿上的伤问题不大,没过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董舒扬和范上原这几天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的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这天在餐桌上,叔公忽然开口“宛之,你一会儿来趟书房。”
余宛之点了点头“好。”心中有丝不好的预感。
余宛之敲响了书房的门,叔公让她进来,叔公指了指椅子“宛之,你坐。”
余宛之坐在叔公对面的位置,余宛之望着这个日渐苍老的老人“叔公,您找我来是有什么吩咐么?”
叔公点燃了他的老烟斗,“时间过得真快啊,你入门的时候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娃娃,但是一转眼,就快二十年了,你长大了,叔公也老了。”
余宛之“叔公您还年轻着呢。”
叔公吐了个烟圈“人老了心里清楚,这身子骨大不如前,门内事务这两年来也多亏有你们几个帮忙处理。”
余宛之“若是说分担,那还是大哥比较操劳,其次是二哥,至于我,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叔公感叹道“你大哥的努力我也是看在眼里,但是奈何这世道变了,我们这一行的形式大不如前啊!”
余宛之没有回应,等着叔公的下文,她明白,今天叔公找她来一定是有什么准备好的话要和她说,心里莫名的不安。
叔公看着余宛之语重心长“我们风杨门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国内各股势力都虎视眈眈,盼望着我们虎落平阳呀,这种局面不是你大哥一个人能够扭转的。”
余宛之“叔公,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么?”
叔公“看来舒扬没跟你说这件事。”
余宛之有几分疑惑“宛之不明白叔公说的是什么事?”
叔公“钟家的那小子,前两天找到你大哥,他说希望两家可以借助联姻,互相扶持。按说你们情感的事情我不该插手,但是上次洛兰蒂斯国那一单我们已经让钟家吃了很大的亏,若是两家关系继续恶化,对我们接下来交易的影响可就不容小觑了。”
余宛之瞪大眼睛“联姻,叔公的意思是让我和钟旭川联姻么?”
叔公“嗯。”
余宛之站了起来“抱歉,叔公,为了风杨门,您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绝无怨言,但是结婚这件事情恕我不能从命。不管是他钟旭川还是其他人也好,宛之从没想过以这种方式离开风杨门。”
叔公语重心长“宛之,你一辈子留在风杨门,只能生活在刀光剑影之中,嫁到钟家对你来说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余宛之“叔公,我已经习惯了风杨门的生活,不需要其他的选择!”
叔公猛地吸了一口烟,咳了一声“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你出去吧!”
余宛之“抱歉,让您失望了。”
走出书房,回到自己房间,余宛之拨通了一个电话“钟旭川,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钟旭川“如你知道的,我要你嫁给我!”
余宛之“你做梦!”
挂了电话,电话另一头的钟旭川想到余宛之恼羞成怒的样子就觉得有趣“梦会变成现实的。”
余宛之来到董舒扬的书房前,重重的敲响了那扇木质的房门,董舒扬“进来。”
余宛之生气的“大哥,钟旭川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董舒扬“你都知道了?”
余宛之“对,叔公说了,他要娶我,他是脑子坏了么?”
董舒扬认真的望着余宛之“所以,你什么意见?”
余宛之一秒也没犹豫“我不同意!”
董舒扬“等你冷静下来,再考虑考虑吧!”
余宛之情绪激动“不用,我很清楚,不管是钟旭川还是其他人,谁要娶我我都不答应。”
董舒扬沉默了一会儿,“可是你总有一天要出嫁,也许钟旭川是个不错的选择。”
余宛之“我不要嫁给谁,我就一个人。”
董舒扬“是因为那个小哑巴么?”
余宛之因为董舒扬突然提到李修仁,而忽然沉默了,她冷静了一会儿,带着几分失落抬眼看向董舒扬,“大哥,不是因为他,我只是想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董舒扬听了余宛之的话,心里一惊,虽说他也分不清余宛之这话几分真假,何种情谊?“你先回去休息吧!”
余宛之离开前坚定的说了一句,“总之,我不嫁!”用力关上了房门。
隔天,钟旭川派人送了一份包裹到风杨门,收件人是余宛之,余宛之准备拒收,
送件人说“余小姐,钟先生说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如果您不想看的话,就帮忙交给董先生好了。”
余宛之猜不透钟旭川到底想做什么,只好先收下了,拆开之后,是一份合约的复印件,一份清单,和一份起诉书。钟旭川的意思是要风杨门为上次搞砸的买卖做出赔偿,这个赔偿的数额是个天文数字。
余宛之翻动着合约拨通了钟旭川的电话,“你现在在哪儿,我们谈谈!”
钟旭川回复了地点和时间,余宛之带着那些文件开车出去找钟旭川。
约在了一个安静的餐厅,钟旭川就像是早已经预料到她会来找他一样,从容不迫的等在餐厅里。
钟旭川看到余宛之匆忙赶来的身影“来了?”
余宛之把文件摔在桌子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旭川站起身来拉开椅子“你先坐下吧,很简单,根据合同,拿回我该得到的赔偿。”
余宛之坐下“赔偿我没意见,但是这个数字也太离谱了,这合同的内容也不公平。”
钟旭川“白纸黑字,董舒扬的亲笔签名,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多的公平与对等!”
余宛之质问“毁掉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钟旭川“你放心好了,单单这笔赔款还是毁不了你们风杨门的。但是,以后风杨门的货物可能就得你们自己去运输了,和风杨门合作的报酬对我不够具有吸引力。”
钟旭川的意思是他不会再帮风杨门运输枪支了,但是这对于没有自己运输公司的风杨门来说是一场灾难。
余宛之听着他威胁的语气,拍了下桌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钟旭川带着几分讥笑“你要是杀了我,就等同亲手毁了你自己,包括董舒扬和范上原,还有你们风杨门上上下下。”
余宛之“你真是卑鄙。”
钟旭川盯着余宛之“我就当是夸赞了,现在能帮助风杨门的不是董舒扬,而是你!”
余宛之“钟旭川,亏你是个商人,你应该知道跟我结婚,对你而言没有什么好处。”
钟旭川望着余宛之“既然我是个商人,那么价值最大化是我的追求,你放心我钟旭川还没做过亏钱的交易。”
余宛之告诉自己冷静下来“钟旭川,你讨厌我不是么?结婚不是儿戏,你应该去找一个你爱的人结婚。”
钟旭川愣了一下,微笑着“余宛之,没想到你还天真的相信爱情,那怎么办呢,以后你只能让自己去努力爱上我了。”
余宛之握紧拳头“所以你是一定要和我结婚了?”
钟旭川“你可以选择拒绝,如果你不在意风杨门的兴衰。”
余宛之站了起来“钟旭川,你就是个疯子!”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钟旭川留在原地,摸着自己口袋里的戒指,明明想过这次见面要和余宛之好好的聊一聊,告诉她,他要娶她的理由,不仅仅是为了利益。
但是一见到她,所有设定的场景都崩塌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之间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一谈。
当余宛之说他讨厌她,他应该告诉她,他没有,如果真的讨厌,也不会愚蠢到想要和她捆绑一生吧!
好在时间还长,婚后这些误会都还有机会去解开。
钟旭川看着余宛之离去的背影时,也留意到了她步伐的异常。
余宛之无精打采地回了风杨门,如果钟旭川动真格的,她知道这对风杨门绝对是场灾难。
说是幼稚也好,即使她不清楚结婚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许也仅仅是一场典礼,但她还是不想随随便便的去尝试。她想去找董舒扬谈一谈。
书房的门是半掩着的,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余宛之隐隐约约的听到自己的名字,于是悄悄地走近。
叔公语重心长“舒扬,你要以大局为重!”
董舒扬“我明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是她对我们价值最大化的用途了。”
叔公“没错。”
门外的余宛之已经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去听门内人的对话了,她保持镇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是什么感受,是该悲哀呢?还是该庆幸,她不是早就清楚了自己对于风杨门就是一个工具么?不是早就看出了老头子的惺惺作态和虚情假意?
可是她以为,至少在董舒扬的眼里。把她当做是家人。难道其实一直以来只是自己傻傻的这么以为,不怪钟旭川说她天真。
董舒扬所有的温柔和关心,都不过是为了能让她被麻醉,好安分的做他手里的一颗棋子么?
她的脑海里回想起,这么多年来,两个人相处的所有点滴,他们曾经相依为命。
如果说董舒扬所有的好都是在演戏,那么他的演技也太过优秀,所以才会让她找不到一点破绽。
余宛之开始安慰自己,也许大哥也只是叔公的一颗棋子而已。也许他也身不由己!
理由多么牵强也好,三年前的事实也好,余宛之都愿意去强迫自己相信,这个被放在心底最深处的男孩,没有那么陌生与无情。
但是怀疑的藤蔓总是缠绕着她,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