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叹了口气，“陈队，说真的，这一点我自己也仔细思考过，但我想不出来，没走到那一步，也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弱点。
设身处地的想，或许是家人吧，但我爸妈都在国外了，他们还是律师名人，应该威胁不到。
至于我现在，重要的，应该就是你们吧，我并肩作战的队友，其实陈队你有句话说的没错，我太感情用事。
尤其是岳明死了后。”
说到这，小寒忍不住哽咽，“岳明的死对我打击很大，他走了以后我才正视对他的感情，我一方面明白破案大过天，该理智的判断案子，可另一方面我也是个人，在某些个瞬间很崩溃。
赵刚虽然做过错事，但知道他暴露出事时，我还是很难过，所以如果有人拿队友的命威胁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虽然我知道身为警察不该犹豫，要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我真的不知，自己能不能做到。”
陈立心中剧痛拍了拍她的肩，小寒有些羞愧，“我最不想你看到我哭的样子，队长，我总觉得你会瞧不起我。”
“没有，我知道你们都是最好的队员。”
“那你呢，陈队，如果是你，你觉得你有可能被策反吗，你的弱点是什么？我觉得全队你最没可能，因为你始终非常坚定。”
“没有人能一直坚定，世人都有弱点，只是没有找到而已。”
陈立突然觉得，洪先生等人就是抓到了人性最底层的逻辑，才能将地下赌场进行了这么多年。“那你的弱点是什么？陈队，你觉得什么能让你背叛信仰？”
陈立想了良久，“也许有，但我不说。”
小寒被他逗笑了，“果然是队长。”
说着她擦了擦眼睛，拿上饭卡，“队长，我帮你去食堂打饭回来吧。”
陈立点头，又看到小寒手里的好几张饭卡，想到什么，“小王不是该和你一起跟进这些资料吗，他人呢？”
“他病了，重感冒，人都说胡话了，和何队那边请假了，他没和你说吗？我想打份粥给他送宿舍去。现在这么忙他却病了，平时亏得他说身体比我好。但最近确实都有些累了，希望这个案子快破了吧。”
说着就去食堂了。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一阵乱，走廊里似乎有人喊着什么，楼里火警铃声响了，陈立心中一动，一下站了起来。
刚走出去的小寒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陈队，看守那边的楼着火了。”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很多人看着白淼，二十多人看不住一个，怎么着火的？”
陈立惊讶又害怕往楼下跑。
因为白淼的特殊性，没被送看守所，联合调查组随机调人，轮班制度看守，就是防止突发事件。甚至有女警二十四小时轮流在门外小窗看着。
就怕出意外，包括白淼平时吃的喝的东西，用的餐具都是极其严格的，墙壁都是软包。
给白淼化验过，所有过敏原都调查了个清楚。不怪他如此小心，是经不起任何意外了。
白淼那天审讯后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醒来后，人一直在床上发呆。
本以为没什么事了，却没想到那个楼的火警铃突然响了。
陈立等人赶过去，发现是虚惊一场，烟雾报警器下面有个没灭的烟头。
可这一响，整个楼都一顿骚动。
陈立看到烟头，还有跑过来的人，“谁抽的烟，有没有规矩？”
可这话是无端的，警察熬夜审讯没有规定不许抽烟，可这个烟头就是令陈立脑子发麻，感觉不对劲，看着骚动的过来的一堆人，“都在这干嘛？回自己位置上去，别乱。”就是因为太过紧张，所以才会这么大动静。
陈立脑子嗡嗡的，“把烟头拿去化验科，看看是谁的。”
何志明看他的样子皱眉，“放心，看守那边很严密多少人看着她一个，女警在门口盯着，也不让任何人接近。”
“白淼那边什么情况？”
“刚才铃响了，白淼好像很惊讶坐了起来，但女警和她说了没事后，她就又躺下睡了。”
“怎么又睡了？名单写了吗？”
“她在写了，给了纸笔，但还没写完，她肯定会写的。”何志明看着陈立紧张的样子，赶紧补充道，“纸和笔都是特殊的，没有尖锐的部分。”
“可她为什么写这么久？不对劲。”
“现在不对劲的是你，你镇定一点，这案子还没完，还需要你呢，陈立。”
陈立摇头，“不对，不对劲。”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
“白淼躺下一直在睡？换姿势了吗？”
“白淼之前睡觉就不爱动，十二个小时都一个姿势。”所以看着的人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
“把白淼叫醒。”陈立突然严肃的。
何志明给负责看守的打电话，那边在门口叫白淼，可一直没反应，那边的人也意识到了不对。
陈立直接朝白淼所在的房间大步过去。
何志明在后面跟着，“睡前没吃没喝什么东西，屋里没有任何尖锐器皿，没任何人接近，她还能死了不成？”
可当陈立过去，看守那边已经乱了，队里的医生和法医都来了，陈立紧张的，“怎么样？”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死了半小时了。”应该就是被铃声吵醒再次躺下的瞬间死亡的，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什么？”
“人已经死透了，初步判断是服用了剧毒。”
陈立不可思议，“中毒？怎么会中毒，都谁接近过？”这么严密下，哪个环节出的问题啊？
检查过的法医也摇头，把物证袋举到他面前，刚才法医过来一掰开白淼的嘴，一颗空了的牙就掉出来，“她在牙下藏了剧毒，只要磕掉牙，再用力咬破。”
陈立惊讶不已，但这个方法他不是第一次听说。
以前白哥在街上混的那个年代，严打还没开始，有些帮派和帮派火拼，为了不连累兄弟，都学古惑仔电影里的义气，在牙齿下面藏毒。
但真正没几个敢咬破的，而且这种东西得有几十年没听到过了。
“白淼应该是自杀的。”
陈立想起在码头调查到的信息，白淼是故意被抓的，并且做好了自杀的准备。
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她身下发现了一张纸，原来她早就将火女的名字写下来了，上面有五个人。
“张晓梅，岳欢，许清柔，池雨燕，华瑶。”
陈立看到最后一个名字，心里一颤。
这里面竟然有，华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