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松清和四公主乘着马车一同离宫。
期间,四公主絮絮叨叨表达着自己对那小白兔的喜欢,楠木松清偶尔回应两句,自始至终皆维持着自己的人设,少言寡语。
马车至宫门口之际缓缓停于守皇宫的侍卫面前。
“属下见过四公主,见过五皇子。”
守皇宫侍卫的声音响起,四公主掀帘踩在脚凳上,语气有些不耐烦,“快点检查,一会我还约了贵女一同赏花论画呢。”
“得罪了公主。”侍卫身后一名女官朝前走一步,四公主双臂伸长,女官的手落在她身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还请五皇子下马车。”
侍卫的催促声响起,楠木松清袖中的拳头紧了紧,这才缓缓下马车。
侍卫一边重复着女官说的话,一边朝着他靠近。
还有一名侍卫钻进马车中检查。
楠木松清伸长双臂的动作透着丝丝僵硬,不过有长袍遮掩,并不会被人察觉。
他绷着身体,眼睁睁看着侍卫的手朝着他而来。
抓着袖子的手指攥紧微微发白。
为何出宫还要搜查?
那东西会不会被发现……
应该不会搜查得那般仔细……
一定不要搜查得那般仔细。
他在心中不断祈祷着。
半垂的视线落在那上下搜查的手。
那侍卫缓缓收回手,秉公职守道:“还请五皇子褪去鞋袜。”
楠木松清一怔,脑中思索着对策,语气透露出几分他才能发觉的僵硬,“可是宫中丢了何物?”
侍卫摇头未解释,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身上。
四公主方才同女官去了旁边一辆空马车里搜查,此时已经搜查完毕出来了。
“管他丢了什么,你让他检查便是,别浪费时间了。”
四公主说着再次钻回马车。
“快点哦。”
楠木松清缓慢地俯身将鞋袜褪去,目光落在那若隐若现的一抹微小的白色上。
他的呼吸一滞,脑中已然浮现各种应对之法,可无论哪一种,似乎都无法应对现在这般情况。
他便看着侍卫将他的鞋拾起,先是在鞋面摸了摸,再是检查鞋底,最后才是检查内里。
他眸子缓缓闭上,似乎已经做好了败露后被严刑拷打的准备了。
“五皇子。”
闻声,他缓缓睁眼。
侍卫将鞋摆好,恭敬道:“已经检查好了,五皇子可以将鞋袜穿上了。”
检查好了?
他眨眨眼,垂眼正好能看见那纸团的白色。
如此明显没被发现?
难不成安王的线人都已经藏到皇宫之中了?
他将鞋袜穿上,感受到鞋中那微微有些硌脚的纸团,思绪百转千回去却仍不得解。
直到马车重新前行,四公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喂,不过是让你脱了鞋袜检查,怎么跟失了清白的姑娘一样魂不守舍的。”
楠木松清回神,对上四公主探究的视线,他颇为玩世不恭地倚靠在内壁,挑眉笑着。
“我怎么可能同个小姑娘一样在意这个,我不过是在想皇上先是请我们进宫吃饭,再是让人检查,目的为何。”
四公主抬脚踢了他一下,笑骂,“这才像是我弟弟,方才进个宫跟个鹌鹑似的,险些将我唬过去,我倒忘了你是个混不吝的性格了。”
“没办法啊,这皇宫我是真不爱来,处处受制,不想皇姐你适应如此快和好。”
“贫嘴,不过这皇宫肯定也不会天天来,估计是皇上又有什么小主意,琛王爷才将计就计,现在看来,小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能懦弱。”
四公主煞有其事地吐槽着。
两人私下相处言辞大胆,不会忌讳太多。
楠木松清漫不经心点头,“确实,皇姐你的人来接你了。”
四公主立即投向另一辆马车。
马车内只剩下楠木松清一人,他垂眼思索着嘉宁公主的安排,对旁边的小厮吩咐道:“去送帖子,我们去清梅居。”
——
楠木长柏同嘉嘉面对而坐。
嘉嘉抱着酣睡的白兔,指尖轻轻划过白兔轻盈洁白的毛发。
“四国如今只剩下三国,除南宁国外宋国和西颜国皆有公主,你为何觉得我是宋国的公主?万一我是西颜国的公主呢?”
楠木长柏注视着她的动作,对于嘉嘉的提问,他目光幽深,缓缓启唇。
“今日朝堂上百官议论之事只有一件,宋国的兵马蠢蠢欲动,似乎有意进攻南宁国。”
嘉嘉眼底出现讶异。
她怎么不知道宋国要同南宁国打仗了?
皇帝伯伯有钱能打仗?
国库有粮食能支持打仗?
嘉嘉得出来的结论是没有。
思索片刻,还是想不出皇帝伯伯为何要开战。
楠木长柏观察到她眼底的惊讶,突然对心中的猜想有了怀疑。
他继续将剩下的话说出,“宋国前不久刚同南宁国打完仗,国力兵力都不充足的情况,为何有突然出战,除非南宁国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者是人。”
“不对,他们并不知道我来这里了。”嘉嘉直截了当地否决他的猜测。
楠木长柏哑然,“你是自己跑出来的?就凭你那一双腿能跑这么远还没被拐卖了?”
楠木长柏上下巡视的视线中带着质疑,嘉嘉肉乎乎的脸上露出凶态,重重哼了声,“你瞧不起谁呢!我为什么要跑过来,我就不能飞过来吗?”
楠木长柏满眼不信任,但见小娃娃越来越生气,只好顺着她的话点头表示相信。
“你说你是神仙能帮我杀了皇叔,可如今宋国军队气势汹汹朝着南宁而来,我此时合理怀疑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替我报仇还是毁了南宁国。”
边关加急送来的信件是半个月多前的,如今边关恐怕已经打起来了。
他虽然只是一个傀儡皇帝,这国家是死是活于他而言并不重要,最差不过是易主,而他可以下去寻娘亲。
可他最讨厌被利用了。
谁都不能利用他。
转瞬之间,嘉嘉敏锐察觉到面前人对她的信任减少了不少。
而此刻的她并不在意。
她低头一手抱着兔子,空出的手不停地掐算着,结果如楠木长柏所言的一样。
宋国和南宁国双方正在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