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岸之上,梁山的喽啰各依本阵。弓箭手上前,张弓以对!
水泊中,水寨的喽啰也护卫着阮家兄弟,和陈福生以及公孙胜保持了一个自以为安全的距离。
若是没有上官在这里,他们早就一哄而散了。
陈福生看了看,水岸,又看了看水中。
这梁山,有些不太兴旺啊……
如果不客气一点,如今这梁山何止不兴旺!简直可以说是小猫小狗三两只。这样的梁山,和后世显赫的名气相比,是不匹配的。
人少,建筑布局杂乱,环境原始。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一个缺少专业人才的地方。
也不怪陈福生看不上!之前的王伦和杜千宋万以及朱贵,哪里有人是有沟壑的?
无非就是找个地方苟延残喘聊以藏身罢了。所以规划什么的,自然没人懂。后来的时候,晁盖他们上山,但是环境也没什么改观。依然如此!
那吴用胸有沟壑,但是千头万绪,一时间哪里来得及估计这个?毕竟除了他,可没有头领能够做好!
所以,梁山的土木,暂时就停了下来。
或者说没有开启!
毕竟,吴用只是一个人,分身乏术。所以陈福生看见的眼前的场景,就是一副原始蛮荒的景象!
“晁天王,陈道友,能不能暂息无名,听小道一言?”看着局面有些僵住了,公孙胜在陈福生身边,只是轻轻一点水面,飘飘然就来到了陈福生和梁山人马的中间。
而阮家兄弟,则是带着水军,远远的把陈福生包围在了里面。
“公孙贤弟有话尽可直言,你我之间亲如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听见公孙胜的话晁盖扬声说道!
另一边,跟在晁盖身边的吴用,眼睛一转,看了看公孙胜,又看了看陈福生。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做了一个评估。
这公孙一清,话语中对这道人颇有回护,看起来是有着一些关系。
而阮家三兄弟是他找来的,可以说是他的人。这一次,公孙一清的朋友打了自己的人。若是说纯属意外,他吴用可是一个字都不信!
要说,怎么说吴用是读书人呢?心眼就是多!眼珠子一转,便是一百种想法!甭管合不合理。
要说,公孙胜和吴用他们,认识久么?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毕竟也有年余的时间。
要说,他们之间,关系亲近吗?
要说是亲如兄弟,不过是笑话罢了。只能说是失意人的抱团取暖罢了。但是,这个失意人,并不包括公孙胜!
他们关系好,不是因为他们相性想和,亲如同胞兄弟。只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没有选择罢了。
成年人的世界,更多的是利益的考量!而不是义气的聚集!讲义气,骗骗十几岁的孩童还好!一百多个头领,几十万号人,一样的讲义气,一样的亲如兄弟?
所以,吴用对于公孙胜,是有着提防的。
特别是如今,公孙胜做出了这样的一个举动。
不过,既然晁盖说话了,吴用一时间也不好继续开言,只是冷冷的看着公孙胜还有陈福生。看他们有什么要说的!
“好,天王,道友!整件事,我全程都看在眼里。若说有错,双方都有不对的地方!只是一时间言语不合,动起手来。阮家兄弟略逊一筹,吃了一点苦头罢了。依我看,不需要如此大张旗鼓。”
“还有,我给天王介绍一下,这位道友我也是昨日才认识。但是一番攀谈,一见如故。所以,今天我邀请陈道友上山,想要把他介绍给天王和诸位兄弟。只是没来得及提前通禀,才有了这样的不愉快的误会。”
“这里,我先给阮家兄弟赔个不是!回过头,我摆酒,给阮家,和山上的兄弟们赔罪!”
“也请各位兄弟道友看在贫道的薄面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揭过去吧!”
说完之后,公孙胜看了看晁盖,然后又特意看了看陈福生。
自己在晁盖面前,还有几分薄面。想来应该会给他这个面子。他现在,就怕陈福生别有所图,不接受他的好意!
这一次,他虽然是劝晁盖罢手,话里话外都是如此。但是,实际上他是想让陈福生给他一个薄面。
身为修道之人,他知道修道之人的恐怖。
说声以一敌万毫不夸张!事实上,只要修道人不计较功德,和日后的清算!在炼气境界也就是金丹境界的高手面前。再多的普通人也不过是送菜罢了。
所以说,不要看目前梁山上喽啰有上千人。但是陈福生不惜血本的话,这千把人,没了也就没了。
就算是不全杀,这梁山的头领,有一个算一个,除了自己以外,都跑不了。
所以这时候公孙胜就是让事情有一个稍微体面的收场。不要让事态继续扩大下去。
“这个……”
晁盖听了公孙胜的话,心里面陷入了沉思。
晁盖此人心里面义气为先!义气两个人,是他当大哥的关键所在。所以,听见了公孙胜的话,晁盖心里面有些为难!
原因很简单,公孙胜是兄弟。同样的,阮家兄弟也是兄弟。手心手背,左右为难说的就是他了。
不过看了看阮家三兄弟没什么大碍。想了想,晁盖就要支持公孙胜的提议!先把这件事,和谐的度过去。
至于为什么如此也很简单!他和阮家三雄是乡党!关系,相对而言更近一些!就算是这一次稍微委屈一下,以后也可以补救回来。
但是,公孙胜是方外之人!这样的人才难寻。若是放走了他,祭祀超度等一应的事宜,山上没了一个懂行的,队伍军中也不稳。
没有人,希望自己死了之后,连个超度的都没有。特别是山贼,吃的这碗饭,死了就是横死,对这方面就更在意了。
吴用可是人中精灵!只是看了一眼晁盖的脸色。对于她想说的话,就知道一个八九不离十了。
看着晁盖心动的样子,吴用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些什么了。如果他不做一些什么的话,那么,在梁山,他将会收到挑战!很大很大的挑战。
事关话语权,他要做些什么。
“兄长!”吴用看着晁盖,轻轻说了一句!晁盖一听吴用有话说,连忙咽下的想说的话。
“军师有何见教,莫要游移!”这时候,晁盖多多少少有些举棋不定,等着自己人给他一点意见和建议。吴用说话,正和他心意!前些时候,黄安来犯,全靠吴用绸缪,才挫败了官军的进攻。所以,对于吴用的话,晁盖还是十分信服的。
“兄长,我等兄弟在梁山聚义,全靠一个义字。讲求的,是义气为先!这一番事情,那道人手段高明自然无甚可说。于我等而言,这样的人,越多越好。来的越多,人丁就越兴旺!却是好事一桩。”
“但是,有一件事,兄长不可不察!”
“何事?”晁盖听见吴用所说,心里面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听吴用前面的话,他觉得还好,但是,等到吴用说了可是之后,晁盖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兄长,我们梁山水泊,之所以成为一方净土。就是因为水泊浩浩汤汤,官府难以过来,而我们自成一地。而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我们梁山有着还算是强大的水军。若是水军不值,头领离心,兄长,我怕我们随时有倾覆之祸啊!”
听见吴用的话,晁盖悚然一惊!
有一说一,吴用这番话说的没错!如今的梁山,并不是多么强大!头领不过十一员。若是和其他的山寨相比,如此的头领,可以说是兴盛了。但是,具体到事情上看,如此的头领数,却多多少少有些不够看。
更重要的事,可用的人并不是很多。
马军头领只有林教头,步兵头领只有刘唐,水军头领倒是有三个。但是却是一家之亲。
至于杜千宋万,不是吴用小觑。这两个人,论武功连他一个文弱书生都有不如。自己的铜链一展,这两个人都不能过。
由此可见,成分如何了。
“军师,既如此,如之奈何?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公孙先生,和我等也是一个头磕下去的兄弟。我们本是异姓兄弟。又何必分什么对错?相逢一笑,恩仇随风散了就是了。又何必如此呢?”
“听见了吴用的话,晁盖有些举棋不定。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发展到了如此的地步!因为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了。就算是亲兄弟,也有磕磕绊绊的时候。更何况他们?在晁盖看来,大家都是聚在一处的兄弟。相忍为国就是了。若是觉得心气不顺,酒桌上找回来就是了。都是昂扬汉子,何必做小女儿盘算,端的不是英雄好汉,惹人嗤笑!”
“兄长所想,本是老成之言,但是如今,我等因利而聚。情意浅薄。若是日后,兄长此思全无错处。只是如今,却有些不合时宜了。”听完了晁盖的话,吴用苦笑了一声。这天王可以说是忠厚长者,但是当一山之主,还是少了一些决断。
“兄长,别的不说,此番那道士上山而来。看他言行举动,对我梁山,可是少有善意。就为了我们梁山兄弟不被小觑,这一番,也要略微打杀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不得不说,吴用的这一番话说道了晁盖的心里面。
这大哥位置,别看她说让,但是,他是真的不想让!当过大哥的人,让他去当小弟?心里面也转不过这个弯!
吴用的这一番话一说,晁盖就知道,若是这一次自己不能压服这一些人。恐怕自己老大的身份,就不保了。这种不保,不是名位上的,而是实际上的。
“那就依军师所言,先给这道人一个好看!”
晁盖定下心来,口中大喝一声:“那道人,你误闯我们山寨!打上我们头领。若是轻轻揭过,让我如何立足山寨兄弟面前?”
“如此,有两条路给你选择,一来,向我这三位兄弟道歉赔礼,早晚照应!如此,我们便是一家的兄弟。如若不然,看在公孙道长的面子,我们梁山也不为难你。转身离去在不相见就是。若是再见面,是友是敌,一切交给命运吧!”
晁盖的大声言语,听在了吴用的耳中!不由得有些汗颜!自己可不是这种意思。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大哥说出了话,还能够出尔反尔,再加更改吗?那样的话更让人小觑!
这时候,公孙道人的面子一时间却顾不得了。
其实,这也怪公孙胜他自己。不管是阮家兄弟还是刘唐还是吴用。他们在梁山上都显露了自己的本事。
或以谋算,或以武事。渐渐的在他的山上站住了脚。
但是,公孙胜不一样!他到了梁山之后,还无一句可教人,还无一功可立身。
他的本事在梁山上丝毫没有显露出来。
道术可以说是很少显露与人的。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麻烦!世间凡夫愚钝之人太多。见了道术就有得陇望蜀的想法!从了败坏德行,不从平添怨尤。
所以,有道之人很少显露本事。梁山之上的人,也不知公孙胜的本事。只是觉得他是凭借生辰纲立身的,一个爱好有些怪的道士罢了。
就连林冲相让,做了四号交椅,也是因为公孙胜的身份。也就是道士身份。而不是他知道公孙胜的本事。
林冲是禁军出身,所以对道士多有敬重!
其实,对于时人来说,不管是和尚还是道士,都是惹不起的存在。因为他们身份的原因,可以结交一些上乘的人脉!其实,晁盖未尝不想着借公孙胜的力量和人脉!
公孙胜的师傅罗真人,可是一个天人一样的存在!就连他这个土财主,远隔千里的人都听过罗真人的名气。就知道罗真人名声的浓郁了。
这样的存在,说他没几个达官贵人的信众,谁说都不信!
不过,和切身的安全比起来,些许人脉,就要往后靠一靠了。
可以抓住的现在和不可知的未来,期间权衡,太过于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