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裴琰不知秦臻拿着刀要干嘛。
秦臻刚刚还犹豫过一瞬，但眼下也没更好的办法。
若是将杨慎送回杨家，杨知衡介入，自己就无法再插手杨慎的事情。
至于最后杨知衡能不能给杨慎解毒，下蛊之人又会不会对杨慎有其他不利的动作，这些都无法把控。
但可以肯定的是，将杨慎交给杨家，今年他的春闱殿试肯定没戏，以他现在的状态，杨家肯定不会让他走出杨府大门一步。
所以还是先把人弄醒了再做打算。
她向裴琰笑了笑，“阿琰，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也可以暂时救一救阿慎，但这件事情在你看来也许有些匪夷所思，关乎我的身家性命，还请你不要外传。”
裴琰诧异，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说，只得说到，“你做便是，既是你的秘密，我定然不会声张，一定会为你保密。”
秦臻点了点头，将匕首咬在嘴里撸起了袖子，露出一截手腕。
而后她将匕首握在手中，“阿琰，麻烦你取一只杯子给我。”
裴琰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他从桌上取来了一只小小的茶盏。
秦臻对着手腕一刀划了下去。
“你。。。”裴琰刚想出声阻止，然而看到她手腕正汩汩流出赤金色的血液，顿时惊呆到失语。
秦臻从裴琰手中拿过茶盏，将血滴了进去，接了小半盏，而后递给裴琰道，“你喂给阿慎吧。”
裴琰呆呆地拿着茶盏依旧没有回过神。
秦臻扯出中衣撕下一截将手腕裹好，见裴琰还在愣神又催促道，“阿琰动作快一些，迟了血就会凝在一起。”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喂不进去，只能麻烦你口对口的喂给他。”
裴琰简直无语，他将茶盏凑近杨慎的嘴唇，还好杨慎不像沈暮宸，晕倒就人事不知了。他还有基本的吞咽反应。
裴琰将血喂完了，坐在一旁，鼻息间萦绕着异香，想来也是那血液的原因，他看着秦臻眼神渐渐复杂起来。
“阿臻，你的秘密可真是惊人啊。。。”
秦臻抬头道，“嗯？你都知道了？”
“嗯。”
联系起国公府的种种，以及传闻中秦臻的疯病，裴琰心中划过无数道闪电，他暗道，难怪燕王待秦臻与众不同，这就解释通了。
“嘿嘿，曹院首夸你博闻强记，没想到这些事情你也都知道。”
“你的处境很危险。”裴琰难得对她严肃起来，“春闱近在咫尺，你一旦入朝为官，就再无退路。”
“额，阿琰，你竟然连这件事情都猜到了？”秦臻掏出宋思言给她的药丸，打开倒出一粒塞进嘴里，“没想到这药丸还有再用上的一天。”
裴琰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熟练至极，难不成燕王殿下也。。。
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能接受的范畴，裴琰揉了揉额角，今夜无意间竟然窥见了无数惊天的秘密。
良久，他压低声音道，“阿臻，我大抵已经猜出了你的身份，你还真是胆大，身藏异血，随时都有可能暴露，万一哪天磕着碰着，你要如何是好？”
秦臻却笑了笑，“不会的，只有十五这一日，其他时间都是与一般常人无异。也只有这一日的血，能解阿慎燃眉之急。现在送他回杨府，我们就再也不能插手这件事。”
裴琰听她这么说才微感放心，他打量着秦臻，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然而他突然又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不妥，太失礼了，便急忙收回了目光，“你的血可以解毒吗？我是指破除蛊毒。”
秦臻道，“不能，血脉之力没有传言中那么厉害，仅仅是作为万蛊之王能够暂时解除虫蛊的控制，想要彻底破除，还需找到母蛊，又或是幕后之人。”
“看来还是要费一番功夫啊，大概能持续多久？”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阿慎要是住在隔壁，逢十五蛊毒发作，我还是可以救一救急的，或者我再想想办法。”
秦臻在想春闱过后若真是找不到幕后之人，取心头血的事情保不齐还得再来一遭。
两人不约而同陷入了沉思。
这时床上的杨慎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他捂着脖子咂巴咂巴嘴巴，声音微有些嘶哑道，“这是什么味儿啊。。。阿琰你又给我吃什么了，怎么还有点香甜呢？还有没有了？”
裴琰向秦臻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秦臻点了点头。
这意思就表示，没必要再瞒着杨慎了。
“你醒了？要喝点水吗？”裴琰又倒了一杯凉茶递了过去。
杨慎歪着脑袋坐了起来接过去，“谢谢。”
喝着喝着他眼神触及到秦臻，向裴琰惊讶道，“她怎么也在这儿？阿琰，刚刚咱们不是还在散步吗？难道我喝多了？不应该啊，老子酒量还是有一些的。”
“你中蛊了。”
“什么？”
裴琰道，“你中蛊了，刚刚在巷子里想要拿刀杀我，多亏阿臻将我救下来，她还救了你。”
？？？
裴琰声音十分平静，这话却在杨慎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他嘴巴渐渐张圆，目光在二人身上急剧移动，难以置信道，“你说，我，拿刀，追杀你？而她救了你？”
秦臻上前照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儿子，你也太蠢了点，什么时候被人下了蛊都不知道？要不是爹爹我厉害，你俩今天都要完！”
裴琰看她的动作，嘴角抽搐。。。
这人好歹也算是前朝护国公主的血脉了，身份尊贵，怎么行事如此豪放不羁，难怪自己和杨慎就算怀疑燕王断袖，都没怀疑到她身上去。
杨慎被打懵了，“我中蛊？我怎么不知道？”
他眼神充满了怀疑，望向二人道，“你们俩，是不是趁着老子喝多了，合起来骗老子？”
裴琰无语。。。
秦臻摊手，“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她朝裴琰使了个眼色，“阿琰，交给你了。”
裴琰无奈上前，“阿慎，你听我说，现在阿臻暂时帮你将蛊毒压制下去，若是不找到母蛊和下蛊之人，你的蛊毒随时可能复发。”
杨慎注视着裴琰，想从他的神情中捕捉一些破绽。
这两个人，为了捉弄自己，也太下功夫了吧。。。。。。
“你们两个。。哈哈哈哈！为了骗老子，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