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菀有些愣神,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
“你说什么?”
哪怕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姨娘,老夫人的生辰,她绝不可能不出现。
那丫鬟低着头,有些不知如何分说,神色中带着几分心虚。
“是她?是那个贱人在钰郎面前说了什么?还是她故意不准我过去!”
丫鬟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将军吩咐的,与夫人无关,甚至夫人前些日子接过府中事情的时候还问过将军,您心情不好,是否不该如此大办!将军说…”
“他说什么?”
杜菀瞪着面前的人,希望自己能够知道一个真相。
“他说…不必理会姨娘。”
不必理会。
可真是可笑至极。
他们原本是最幸福无疑的夫妻。
可是此刻…他说…不必理会。
怎么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
丫鬟有些害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面前有些疯癫的姨娘。
不想让自己出现?
杜菀是绝不会让傅恒钰就这样如意。
她特意拿出了自己最为珍贵的衣服,随后又着装打扮了一下自己。
看着尚在襁褓当中的儿子。
“我就一定会为你好好地取夺属于你自己的位置。”
丫鬟根本就不敢拦杜菀前行的道路,只好跟随在其后。
以至于杜菀出现在宴会之上,傅恒钰都有些愣神的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紧张地走到杜菀面前,生怕杜菀会在宴会之上说些不该说的话,让如今在场的大家都看了笑话。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京城当中的女子素来贵重。
他们这群正门娘子出身,如今这宴会之上,又怎么可能够容下一个姨娘?
杜菀看了看他,却直接甩开了他的手,走到了沈月蓉的面前,又看了看坐在沈月蓉身侧的老夫人。
“老夫人今日生辰,这所有事情都是妾身所准备的,为何到最后却不允许妾身前来恭贺老夫人?”
反正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颜面,也没人敢违背杜菀的话。
傅恒钰有些着急地走上前来,希望用自己的身影挡住身后那些探究的目光。
“老夫人,今日您生辰,有些事情本来我不应该在此时说,可是…曾经老夫人答应过妾身,只要我生下的是个男孩,就会被立刻过继给夫人,成为嫡子,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条件,我才愿意入了将军府为妾,可如今我的孩子呱呱落地,已有半月之久,老夫人却权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是否如今也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老夫人瞪了傅恒钰一眼,瞧着底下那些探究,又带着几分嘲讽的目光。
“还不赶紧把她带下去。”
老夫人站起身来,又想让府中的人赶紧将人拽下去,但是…一切却不得人心。
杜菀看着老夫人,神色当中满是不解。
“我不过是想要让老夫人履行自己曾经的承诺罢了,为何老夫人突然之间如此情绪波动,现在还让人将我拉走?难不成老夫人是不想要履行曾经对我的承诺了吗?”
杜菀执拗地看着老夫人,不管傅恒钰如何动手,都轻易从中逃脱。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让老夫人的面上更有些挂不住。
“府里头的人都死了吗?赶紧把这个疯子给我拉下去!一个个都在那看什么?”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连忙走上前去,半拉半扯地将杜菀拉了下去。
傅恒钰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看着那些个或带着几分责怪,又或带着几分不解的目光,连忙向诸位嘉宾来解释。
“让诸位见笑话了,我这位姨娘…原本怀了个健康的男孩,我夫人身子又不好,无力为我生子,所以便达成了协议,这孩子落地之后便即在我夫人名下,也是我的长子,也好让将军府有后,可哪曾想提前发作,这孩子生下来时便气息极其柔弱,如今也不过是用药石要吊,我这姨娘也因此而担心孩子发了疯。”
他将所有的过错全都归于杜菀和孩子身上。
反而与他们这一般人等毫无任何关系。
老夫人也站起身来开始周旋。
沈月蓉却极其冷漠,坐在位置上,开口说道。
“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过是从前杜菀和她腹中的孩子有用,所以…你可以处处维护,而如今的孩子命不久矣,自然没有了用,你便不必再在此事上费心!”
“蓉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月蓉之前确实是用了心在准备这场宴会。
迟慕并没有在她身上过多注意。
可是现在看来,却好像是一切都已经安排好的戏码。
杜菀突然出现,沈月蓉的冷嘲热讽。
大家互相交头接耳,一时之间倒也将将军府的这场笑话看得干干净净。
“诸位,还请诸位能够听我一言,我这一生好不容易累积起了这家产业,总是要有一个继承人在才能放心,更何况我刀尖舔血,总不能够后继无人。”
“说得好像将军府的产业,是将军一点一点打下来似的!”
永安郡主在人群当中突然之间出言嘲讽。
“谁不知道这将军府大半个江山,都曾经是你身后这个双腿残疾的女人,竭尽全力昼夜难安,好不容易打下的,可如今却被你将军府中的人分食,而她…也彻彻底底的被你们将军府抛弃,没有任何人将她看在眼中?”
永安郡主今日早就有备而来,所以自然也想好好看看这场戏到最后该如何收场。
本已经扭转了些话题,但此刻永安郡主提出了疑惑,大家也开始将目光投向傅恒钰。
傅恒钰恶狠狠的瞪了永安郡主一眼,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就在此时,沈月蓉又改了性子,“永安郡主说笑了,我夫君这些年来一直在外征战,母亲年迈,弟弟妹妹又年幼,家中的这些事情由我操持也属正常,诸位也千万不要因为这个而误会了将军,将军可从来都没有…让我吃亏。”
沈月蓉之所以突然改变语气,自然是瞧见了在暗处站着的恒俞,他被人强行压着,而脖颈处横着一把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