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琅嬛一脸死亡凝视着朱邪执宁,她干脆掏出圣旨打了开来:“这是皇帝陛下亲自盖章的圣旨,上面写着河中地区乃是我的封地,你们沙陀人只是租借而已,本公主每年收取三万匹汗血宝马很过分吗?”
“公主殿下,大夏好歹也是礼仪之邦,您这样跟抢劫犯有什么不一样?”
朱邪执宁据理力争反驳道。
殷琅嬛不禁抿嘴讥笑出声:“朱邪执宁,你可莫要凭空污人清白,本公主这是合理合法收取租金,莫非你们沙陀人想要不认账吗?”
朱邪执宁顿时面红耳赤说道:“公主殿下,河中地区是我们沙陀人打下来的,什么时候变成您的封地?而今您拿着圣旨空口白话就要我们每年进贡三万匹汗血宝马,难道这不是赤裸裸的抢劫?”
“朱邪执宁,本公主只是想提醒你,让你尊重我的私有财产罢了。”
殷琅嬛直接冠冕堂皇补充道:“既然皇帝陛下把河中地区分封给我,那么这就是我的私有财产。而今你们沙陀人在我的封地建立国家,自然要向我支付租金!”
“公主殿下,您凭什么说河中地区是您的封地,您叫一声它会回应您吗?”
朱邪执宁满脸通红怒斥道。
殷琅嬛毫不在意反问道:“那你凭什么说河中地区是你们沙陀人打下来的?”
朱邪执宁一脸激动回答道:“六年前是我们沙陀人赶跑吐蕃人,河中地区这片土地是我们通过合法手段得来的,是我们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
“你所谓的合法手段不就是通过战争掠夺土地吗?那我现在向你们沙陀人征收租金又有什么不对?”
殷琅嬛脸上露出得意笑容,她倒也不介意耍耍朱邪执宁。
正所谓落后不一定挨打,那只是因为人家今天不想打你。
弱者是没有资格说话的。
此时朱邪执宁还不明白过来,他仍然据理力争说道:“我们沙陀国乃是大夏朝廷的藩属国,又有太上皇亲手盖章认可的册封诏书,莫非公主殿下这是想要违背他老人家的旨意吗?”
“按照你的意思,要是站在这里向你收取租金不是我,而是我的父亲太上皇,那你们沙陀人是不是就能坦然接受啦?”
殷琅嬛轻挑黛眉反问道。
这话一出,朱邪执宁表情瞬间愣住了,他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殷琅嬛轻启朱唇继续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应该知道这天底下没有不是皇帝陛下的土地,四海之内没有不是皇帝陛下的臣民,若非你们沙陀国是我大夏朝廷的藩属国,本公主岂会放任你们鸠占鹊巢!”
朱邪执宁觉得不能再跟殷琅嬛争论下去,他低声下气说道:“公主殿下,若是太上皇或者皇帝亲自下诏要求进贡三万匹汗血宝马,我也许会考虑答应下来。不过今天您无论如何是没资格向我们收取租金。”
“本公主为何没有资格呢?这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河中地区就是我的封地,而我便是这片土地上的唯一主人,你们沙陀人自然就要向我缴纳租金。”
殷琅嬛理所当然说道。
朱邪执宁急得都快哭出声来,他满脸红温哭诉道:“公主殿下,你应该最清楚不过,这河中地区确实是我们沙陀人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大夏王师从来就没踏过此地,而您拿着圣旨就要索取三万匹汗血宝马,这不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吗?”
“放肆,你在教训我吗?”
殷琅嬛拍桌而起怒斥道:“难道这河中地区是你们沙陀人买下来的吗?这河中地区是你们沙陀人从吐蕃人手上夺来的,而我只不过再从你们手上夺去,这才是真正的天公地道!!!”
“既然你们沙陀人不愿意承认这是本公主的封地,那我也不介意使用武力夺回河中地区,就像你们当初从吐蕃人手上夺取一样,还厚颜无耻说这是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
朱邪执宁听闻殷琅嬛想要发兵动武,他瞬间光速滑跪磕头认错:“公主殿下,我们沙陀人愿意听从您的意见,就按您所说的那样每年进贡三万匹汗血宝马!”
“孺子可教也!”
殷琅嬛脸上总算露出满意笑容,她重新坐了下来说道:“本公主会派人跟你一起回去,在年底前务必要把三万匹汗血宝马送来,不然的话,我会亲率大夏王师兵临城下,你应该知道我有本事办到。”
“外臣遵命。”
朱邪执宁面如死灰低声说道。
在朱邪执宁离开公主府以后,苏劫面露忧虑对着殷琅嬛说道:“公主,你就不怕逼反沙陀人吗?”
“夫君,你就放心好啦,这沙陀人不会反的!”
殷琅嬛郑重其事解释道:“如今大唐东征宣告失败,本公主自然要给沙陀人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屁大点国家也敢在我面前据理力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沙陀人跟大夏平起平坐呢。”
“公主,可是他们好歹也是一个国家,你这样对待他们总归不好吧?”
苏劫忍不住适当劝谏道。
殷琅嬛伸手拉着苏劫坐了下来,随即骑在他的身上说道:“所谓国家不就是一帮强盗使用暴力强占一块地盘,然后声称自己是这块土地上的唯一主人,莫非你还看不透这里面的逻辑吗?”
“公主,这不一样吧!”
苏劫觉得殷琅嬛在强词夺理。
殷琅嬛只能语重心长解释道:“夫君,我不妨跟你说得直白点吧,国家本质上就是一群强盗使用暴力所建立起来,为的只是能够更好剥削统治,哪怕对外征战也是为了维护统治,难不成你以为这大夏江山又是怎么来的?”
“公主,可这跟强盗似乎沾不上边吧?”
苏劫底气有些不足追问道,毕竟殷琅嬛所说内容完全颠覆他的三观。
殷琅嬛脸上露出嘲讽之色,她毫不忌讳说道:“可事实上就跟强盗没什么区别啊,哪怕是我父亲称王称帝的时候,只不过是找来几个世家背书而已,可曾问过广大黎民是否答应?又或者说谁会在意底层百姓的意见!”
“本公主正是因为从小知道太多,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才会没有安全感,你可明白我到底在恐惧什么吗?你可明白我的性格为何会这么强势吗?只因我这辈子只相信手中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