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宫令感动泪哗啦啦流。
前半生遇到胡皇后是她的幸运,如今服侍李皇后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至于那些所谓的亲族,直接被陆宫令抛到了脑后。
她要更加努力,配的上娘娘这份看重。
然后,李嫦曦就发现,陆宫令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劳模精神充沛,仿佛不知疲倦。
陆宫令很能干,底下的女官们无有不服。
而且李嫦曦掌管后宫,赏罚分明,福利待遇提高了不少。
一周休息一天,年节每个人都有赏钱和礼物,表现优秀的还额外有奖励。
满二十五岁出宫,除了带走自己的积蓄外,还可以领一笔钱。
但李嫦曦调查发现,宫人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如今宫里的宫人还好,但出宫的宫人,虽然领了一笔钱出宫,但这笔钱很难保的住。
特别是女官和宫女,这个世道,孤身女子太容易遭算计了。
就算还有父母兄弟健在的,当兄弟娶妻之后,家里也没有你的位置,还会被立马安排嫁人。
嫁的好不好,就完全看命了。
当然,还有另一条路,去一些大户人家里当女师,或者侍候一个新主子。
不是娘家拿捏,就是婆家拿捏,不然就是新主子家拿捏。
忠孝两个字已经把她们给框住了。
不配合,反抗的后果,不是下场凄惨,就是下场惨烈。
人不狠地位不稳,也有行事过狠,社死,出家的。
怪不得宫中的宫人竞争这么激烈,甚至为了得到主子的赏识,不择手段。
生活太没有保障了。
嫔妃也一样,无宠无子,遇到逢高踩低的奴才还会受气,甚至死后还得殉葬。
也是现在朱祁钰的后宫后妃少,太后和朱祁镇送的人不敢不安分。
再加上也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争宠无望。
杭惠妃如今有子万事足,也不搞事。
但往后要是选秀,后宫进了新人,这后宫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平静了。
李嫦曦也不知道这样平静安稳的日子会有多久。
虽然地位稳固,她也不惧。
但总感觉现在的日子有些不真实感。
可能是她和朱祁钰没有什么粉红泡泡,浓烈的情感。
相处起来就是老夫老妻的感觉。
现在朱祁钰一心扑在朝堂上,每天累的倒床就睡,对男女之事倒没那么热衷。
当然,一个月也有这么几次需求的。
这样的人要是哪天疯狂的爱上一个女人,会老房子着火吧。
李嫦曦突然想到历史上的朱祁钰是有宠妃的,在景泰七年有个唐皇贵妃。
现在是景泰四年,还有三年呢。
在朱祁钰来的时候,李嫦曦就思考着,和朱祁钰的感情问题。
“怎么这般看着朕?”
被李嫦曦目不转睛盯着,朱祁钰莫名,摸摸脸,摸摸下巴,想着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了墨汁了。
“看皇上长的俊。”
李嫦曦这话一出,朱祁钰笑了,“朕从前不俊?”
“皇上本就俊美无俦,威仪不凡,如今更成熟内敛,威严霸气。”
李嫦曦向来不吝啬嘴里的溢美之词。
朱祁钰嘴角微微上扬,压都压不住。
都老夫老妻了,嫦曦还是这般爱夸他。
朱祁钰坐了下来,和李嫦曦说着朱见澹的事。
“澹儿已经离开了河南了,他传信回来说河南的棉花长的不错,蝗虫不吃棉花……”
李嫦曦一愣,才反应过来陆母在河南种了棉花。
不过她以为今年河南干旱,再加上蝗灾,肯定收成不好的。
“竟然没事吗,那太好了。”
李嫦曦脸上露出了笑容来,“臣妾听闻棉花耐旱,只是想着再棉花再耐旱也依旧需要水,更不说河南还有蝗灾,竟然没事。”
“是啊,朕也没有想到蝗虫并没有破坏棉花地。”
朱祁钰也是收到了儿子的信,才知道岳母在河南种了大片的棉花。
“臣妾在庄子上也种了不少棉花,过几日也可以收了,皇上要不要和臣妾一起去?”
李嫦曦也没指望朱祁钰有时间去。
“过几日啊,成,我们带孩子一起去吧,朕问母后要不要去摘棉花。”
朱祁钰如今对吴太后是很担心的,自己亲娘在哕鸾宫住了近二十年了,也只有重要的年节才出哕鸾宫参加宫宴。
但也只是露露面又回去了。
“母后一直在哕鸾宫里待着,朕都怕她闷出病了。”
李嫦曦听出了朱祁钰的担心,心里佩服着吴太后。
这也太宅了。
虽然她也宅,从前她怕惹事,所以也宅的住,从不到花园这些地方走动。
彻底成了后宫之主后,她偶尔也会出坤宁宫转转,不然闷在坤宁宫里,多难受。
“臣妾和母后提一提吧,要不把惠妃和济儿也叫上。”
李嫦曦话一出,朱祁钰一顿,点了点头。
只是这心里却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嫦曦大度贤惠,不论是性情,还是为人处事都比汪氏好太多了。
他本该满足,也求仁得仁。
可这心里总有几分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哪里不对。
朱祁钰觉得自己太贪心了。
李嫦曦不知道朱祁钰心中的想法,这会见朱祁钰在发呆,不由道:“皇上,有件事,臣妾想得到皇上的准许。”
朱祁钰回了神,“是何事?”
“臣妾想着,太监宫女服侍着皇室,除了个别的,其它却没有什么保障。臣妾想拿一块地建一片住宅小院,以后老实本份、兢兢业业、功成身退、孤独终老的宫人可以申请居住,领一笔养老银如何?
当然他们只有居住权,只要不犯事,他们可以住到寿终正寝,也不用担心后事。还可以划出一片区,做为他们以后的墓地。不过只有不犯事的宫人才可以得到特殊的照顾。”
李嫦曦再次声明着,她可不希望她的福利用在作恶的宫人身上。
“嫦曦大善。”
朱祁钰眼睛一亮,觉得这法子好。
李嫦曦笑道:“宫人毕竟是侍候我们的,善待他们对我们也更安全一些。”
“朕把城西那块空地划给你,由你全权做主,安排。”
“皇上,你太好了。”
吧唧吧唧!
李嫦曦抱着朱祁钰重重亲了两口。
朱祁钰揽住了她,来了一记深深的索吻。
……
十月,是棉花收获的季节。
李嫦曦带着孩子们去了哕鸾宫,劝了吴太后。
又叫上了杭惠妃母子。
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出宫,去庄子上摘棉花。
不过在这之前,李嫦曦让翡翠回了一趟李家,和陆母说了河南棉花的事。
陆母大喜,本想着棉花耐旱,却没有想到河南干旱到现在都没下过一滴雨,还发生了蝗灾。
她在河南花了一大片棉花,都不抱希望了。
收到女儿的消息,陆母赶紧多派人去河南,想着河南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所以管事没有送信回来。
是出意外了,还是叛变了,棉花好好的,不可能不传信回来和她说一声。
等派出的一队人马离京后,陆母才收到了河南那边管事传来的信。
陆母也松了口气。
管事没出意外,没叛变,还好。
不过因为河南灾情,传信延误也正常。
她的人到底也无法与宫里的情报相比。
陆母眉眼一舒,赶紧让人准备马车。
女儿邀请她去庄子采摘棉花,陆母原本觉得不合适,皇家一大家子去庄子,她凑过去有些不太好。
但一想到女儿邀请她哪能不知道这情况,许是想让她去陪吴太后说说话,有个伴。
陆母还不知道,原本吴太后是不想出门的,李嫦曦说到时候邀请陆母一起,吴太后便同意了。
她和陆母一见如故,每次陆母入宫,都很聊的来。
就这样,吴太后也期待的跟着儿子儿媳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