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沈棠溪缓缓地朝小洋楼走过去。
等推开门,她的手下意识地颤了颤。
即便是不一样的家,可很多东西都相似,好在里面布置不一样,她尽量让自己不想起当年的雨夜。
房间内,到处都是她父母各种各样的报道和画像。
还有资料介绍以及奖章奖杯。
照片里,两人是那么鲜活,永远带着自信满满的笑,仿佛他们一直在她身边,那些快要被她忘掉的脸,又变得如此记忆犹新。
之后,沈棠溪又翻开那些资料。
上面记录了很多研究,甚至还有一本来自于她父亲沈抚的日记本。
她翻开。
里面的内容是记录日常生活,与研究无关。
“今天倾盆大雨,可却收到了一个好消息,我老婆怀孕了。”
“相信这个孩子和我老婆一样聪明美丽。”
“……”
看着,沈棠溪的眼眶竟然变得湿润起来,一滴滴泪水不断地往下滴落,她能感觉到,她的父母很爱她。
要不是那场意外,他们会陪在她身边,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大。
在小洋楼里,沈棠溪待了整整三天。
吃穿用度都在里面,最后出来的时候,她拿着那本日记本。
孟景澜看她总算肯出来了,略微松了口气说:“我带你去偌城四处走走,这个地方,你父母曾经也来过。”
本来想拒绝,听到父母来过,沈棠溪又把拒绝的话给吞了回去。
“那等我收拾下。”
孟景澜笑得温文尔雅,点了点头:“好。”
半个小时后,沈棠溪洗漱完毕,重新出现在孟景澜面前。
“孟先生,我们走吧。”
走出庄园,孟景澜带着沈棠溪去了集市,这里很热闹,码头很多,能看见许多孩子划着小船贩卖水果。
即便晒得黑黢黢的,但他们脸上的笑容却格外纯真。
沈棠溪看得不由得格外动容。
而孟景澜却提醒说:“沈小姐可别被他们的假面具给骗了。”
“嗯?”
孟景澜淡淡地解释:“有时候,笑得越纯真,骗人的时候越不心慈手软。”
沈棠溪没再接话。
“你爸妈在这里也被抢过东西,而且就是这些孩子做的。”
沈棠溪欲言又止,深深地看了眼那些笑容纯真的孩子。
“跟我过来吧。”
“去哪?”
孟景澜没说话,只上了车,沈棠溪只好跟上。
偌城周围都环绕着湛蓝色的海,景色很好,车子一路开过去,看到的也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直到停下,沈棠溪才发现车子驶入了格外僻静的地方。
四周没有人,只有前面矗立着一所铁大门。
而两边全是警卫。
等孟景澜人脸识别通过后,大门打开,车子才得以放行。
七歪八拐,好不容易才下车。
“这就是孟家研究所。”孟景澜温和地介绍,又看向沈棠溪,“以前,你父母也在研究所里面工作过,当然,不是这,这是搬迁过的地方。”
沈棠溪愣了一下:“他们很优秀对吗?”
“嗯,他们是孟家有史以来最优秀的研究员。”孟景澜沉默了会,“也是他们,孟家才会在这条路上走到黑。”
沈棠溪心中惊讶,故作冷静地说:“是我爸妈先找上你们合作的?”
“没有谁先找谁,只能说机缘巧合。”孟景澜往前走,走到研究所里面。
到处都是冰冷的空气。
明明是热带地方,可这里面的温度,估计只有五六度,一时之间,沈棠溪只觉得身上的汗珠都要结冰了。
孟景澜想也没想地将外套脱下,朝沈棠溪这边递过来:“来得匆忙,没准备衣服,你将就一下。”
沈棠溪下意识地躲避,不想和孟景澜牵扯上关系。
“沈小姐就这么嫌弃我的东西?”
沈棠溪动了动唇,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拒绝,又听见孟景澜说:“再往里走会更冷,要是沈小姐忍受得住,那衣服就可以还我。”
闻言,她只好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孟景澜往前走,嘴角轻不可察的勾了勾,就好像是阴谋得逞的味道。
到了里面,沈棠溪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地下一层来来往往的研究人员,他们身上都穿着隔离服,装备得严严实实。
几乎看不到脸。
想辨别人的身份,只能靠隔离服的颜色以及胸牌。
“他们在研究什么?”沈棠溪问。
孟景澜手指敲击在玻璃上,面不改色地说:“一个很伟大的项目,你父母毕生都在研究,只不过没坚持下去,如今我们依旧还未放弃。”
沈棠溪想到了一个点,脱口而出:“抗癌药剂?”
“嗯。”
孟景澜眼神深邃地说:“只要它研究出来,对世界都好,不止孟家会受利。”
“可是你们孟家身上的病毒不就是因为研究它才产生变故的吗?你们就不怕事情越来越严重?”沈棠溪虽然不知道爸妈为什么会退出研究。
但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所以才让那么优秀又热爱研究的父母半途而废。
孟景澜转过身,目光晦涩地盯着沈棠溪:“所以,你觉得只要碰到难题我们就该放弃?沈棠溪,那你又有没有想过,若是放弃了,我们孟家人的性命,就白白牺牲了。”
沈棠溪动了动唇:“我没这个意思。”
“我知道。”孟景澜扯了扯唇,笑出声,“你只是不想我们重蹈覆辙,其实我们都一样,会怕未知的事物,但每件事,都需要有人去做。”
沈棠溪总觉得自己要被孟景澜说通了。
她再次看向底下忙碌的研究人员,他们各司其职,手里那种不同颜色的药剂,看起来格外严肃专注。
就仿佛与这些药剂融为一体了。
片刻,沈棠溪严肃地问:“孟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当初我父母为什么要退出研究吗,只是因为研究出现了变故?”
孟景澜眼神沉了下去:“因为霍家。”
“他们导致研究出错,本该是特效药的药剂成为了病原体。”孟景澜顿了顿,“你肯定觉得我在挑拨离间,可我不屑于做这种事。”
“不管你信不信,始作俑者都是霍荣昌,不然他怎么会对你那般好,只不过是因为亏欠,所以在补偿你而已。”
沈棠溪内心震动,盯着孟景澜,死死地皱起眉头。
好一会才听到她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