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安也没告诉大块头自己是去干什么,反正大块头这人也不多问,他的要求很低,只希望贺老师能不消失就好。
贺岁安到了目的地,给了大块头几百块钱,让他找个地方喝点儿东西等自己。
大块头受宠若惊,直夸贺岁安好老板。
贺岁安走进面前这家富丽堂皇的酒店,跟前台说了一下,前台就带人领着他上去了。
那是顶楼的豪华套房,一进门,就听到优雅流淌的小提琴声,还有个男人跟着音乐浅浅哼唱的声音。
“先生,您等的人到了。”服务生低声提醒着。
沉浸在音乐中的男人回过神来,转头看了贺岁安一眼,眼神里闪过一闪而逝的激动。
“您就是那位丢罐子的先生?”男人起身,点点头示意服务生出去了,有些刻意地把话题往钱上引,“你说可以拿钱买,是真的?”
“嗯,”贺岁安点点头,转头观察了一下他这豪华的总统套房,“不过这位先生看起来,也不像缺钱的,您要是开口就是一个小目标,那我可出不起。”
“哈哈哈哈,”男人笑着走过来,以优雅的姿态迎他进来,“确实,我不缺钱。我还要谢谢你呢,我这人一直都有个想火的梦想,但我怎么营销都没用,没想到捡到你的罐子,还火了一把哈哈哈哈。”
贺岁安跟着他笑:“啊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巧了呢。”
俩人寒暄完了,贺岁安问:“那我的罐子呢?”
男人打了个响指,在屋里服侍的服务生就把罐子拿了上来,还用上好的银质托盘托着,让这平平无奇的塑料罐子顿时上升了几个档次。
贺岁安一看,顿时在心里狂吼:是我的罐子,就是我的罐子啊!
嗯……不过为什么看起来新了很多?
男人把那罐子拿了起来:“要我说,这罐子跟我真挺有缘的,你说就这么个普通的罐子,我随便买个罐头吃了,把外包装换成可口可乐,也一样对吧?”
贺岁安点点头:“我就是这么干的。”
男人沉默了片刻,又扬起那种抑扬顿挫的语调:“但是能让我火的,只有这一个罐子啊!”
贺岁安皱起眉头:“先生,你不会是不想还我吧?”
“没有没有,”男人赶紧摆摆手,“误会了。我就是想跟先生交个朋友,您看偶尔能不能把这罐子借我一下,让我带它出个镜什么的?”
贺岁安“嗯……”了一声,“也不是不行,你先还我。”
男人把罐子还给了他,突然又想起什么:“不对啊,跟我联系的人不是说,这是她男朋友送的吗?”
贺岁安转头看着他,一脸懵懂:“嗯,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的脸色从白到青:“所以你是……”
“你在成市哎,”贺岁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对这个城市都没有一点了解的吗?”
男人抽了抽嘴角,尴尬地笑了笑:“一时间……没想到,啊哈哈。”
贺岁安站了起来:“谢谢你了,那我先走了,有事可以微信找我。”
男人微笑着点点头:“好。”
贺岁安刚出了这个总统套房,正坐着电梯往下走呢,突然被几个人强行掳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贺岁安死死护着怀里的罐子,一脸谨慎地盯着他们:“干嘛哟,哦……拿罐子钓我是吧?”
“什么罐子?”为首的高大男人看了看他手里的罐子,一把抢了过来,“这个?有什么卵用?”
“没卵用你抢它干嘛?”贺岁安伸手,“还我。”
男人冷笑一声:“罐子给你可以啊,但小弟弟你来都来了,总要留下点什么吧?”
贺岁安跟他对视了几眼,赶紧双手抱胸后退了两小步:“干呀哟,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劫色啊!”
男人被他哽了一下。
“我宁死不从的,”贺岁安看着他手里的罐子,轻声笑了笑,“反正留下什么都行,那罐子就留给你吧。”
说完,他就不见了。
男人目瞪口呆。
老板从里屋走了出来,不由分说地给了他一巴掌:“你抢他罐子干什么?”
手下也懵了:“不是,我想用罐子威胁威胁他啊。”
老板也很无语,贺岁安不见了,但罐子里还是什么都没有,很明显,这罐子现在完全没什么卵用。
“不是,他为什么说试就试,他就不怕这罐子真有用吗?”老板歇斯底里的,“他做事怎么这么不稳重啊!”
要是谢隐听到这话,一定特有共鸣地跟他握握手,是啊,太不稳重了,他养的菌太不稳重了,老是想一出是一出!
大块头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对他和颜悦色给他钱的老板,一转眼又没了。
等到晚饭时间,谢隐打来电话,他才跑去酒店问了一下,然后确认,自己可能又要被调去非洲了。
大块头哭着开车回了家:“谢博士,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谢隐无奈地给孙野打了电话。
孙野已经麻了,连脾气都没有了,一看到谢隐的来电,就机械地笑着对柳柯道:“好棒哦,又要去找菌菌咯。”
柳柯惊讶又好笑地看着他这个样子:“岁安说了最近不闹了的,可能出了什么意外,我陪你一起去吧。”
孙野带着柳柯跟谢隐他们会合了,谢隐迫不及待地问:“菌在哪儿?”
孙野早就感应过了,扯着嘴角笑笑:“郊区,很棒,今儿咱大伙儿又得熬个通宵。”
谢隐苦涩地笑了笑:“辛苦了。”
柳柯帮孙野回了话:“没事的谢博士,咱们还是快去找岁安吧。”
贺岁安这次都没失去意识,刚起了个念头,睁眼就看自己在一块烂面包上生根儿了。
面包被放在一个有些潮湿的柜子里,估计也是好久没清理过了。
这屋里暂时也没有人,贺岁安试着意念控制自己变回人,试了几次还真成功了。
他从面包袋里爬出来,恢复了正常大小的模样,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是个有些看起来有些贫困的家庭,屋里没几样家具,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但这屋还上了锁,虽然窗户都是摇摇欲坠的,贺岁安能直接冲出去,但也怕外面有人,还是先稳着观察了一下。
但现在毕竟是晚上了,不一会儿,这屋的主人就回来了。
贺岁安赶紧躲到了柜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