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石散?这纪北辰怎么会服用这么多五石散?难怪今天疯疯癫癫的。”郑珞琪暗中思索着,看着纪北辰那样子,感觉他一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五石散?”薛怀宇皱着眉问道:“什么病要服用那么多五石散?”
“会皇上这五石散是有能祛风除湿,化痰止咳,活血通络的功效,可能是这纪公子之前患有伤寒,有曾服用过五石散,但这药服用过量,导致这药成了毒,所以纪公子才成了如今这神志不清的样子!”太医老实回道。
薛怀宇看着看了看纪北辰又看了看贺瑾煜和郑珞琪几人,眼神在这几人之间来回转,好似在思考着什么,随即道:“贺爱卿今日本是你大喜的日子,却碰上如此之事,朕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事就交给执金吾的人去查吧!至于纪公子,念他是被药物控制神志不清,才会犯下如此大错,先打五十大板,然后送回纪家禁足两年,且以后不得再入仕。”
薛怀宇是想着和稀泥保下纪家的,毕竟宴会上又没真的死人了,只是全部中了小毒,这纪北辰没直接把人全部毒死,就是怕牵连自己族人。
薛怀宇又不是不懂纪北辰的想法,他也觉得没必要牵连纪家其他人,把纪家小惩一下算了,毕竟这纪家对薛怀宇来说还有用,纪家现如今也算皇权一党。
纪学士是出了名的老顽固,最看不起那些手握权势就为所欲为的官员,很是看不起丞相的做派,而且朝廷上包括世家不少子弟都曾是纪学士的学子,纪家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薛怀宇在想些什么,郑珞琪一眼就看穿了,心中不屑道: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罚给谁看?只是不让纪北辰入仕途罢了,纪家又不止他一个男的,斩草要除根,想保下纪家也得看本官同不同意!
郑珞琪立即站出来道:“回皇上,臣有事要禀!”
“这纪公子在宴会上出言挑衅臣在先,然后又意图刺杀臣,只不过因为臣身手矫健恰好躲开了此次纪公子的刺杀!这在场的其他宾客都是可以作证的!”
“这纪公子下毒在前,又刺杀本官在后,皇上要如何给那些刚捡回一条命的官员,还有本官一个交代呢?只是不许他入仕途,这惩罚未免太轻了些!”
薛怀宇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他自然是知道纪北辰干的这事不小,纪北辰可以死,但其他纪家人他还是想保一下的,只是他没想到郑珞琪不打算放过纪家人。
“皇上,细想一下,这纪公子是怎么做到把手同时伸进裴府和贺家的?今日敢在贺家大婚之时下毒,来日就敢在皇宴上谋害皇上,皇上您可不能助纣为虐啊!”
“再者,这纪公子是如此之人。说明其家风也是有问题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子不教父之过,臣建议彻查纪府上下,臣怀疑他们有意图谋害朝廷命官,扰乱大夏国之根本的意图,臣怀疑他们想要私下结党谋权篡位的野心!”
郑珞琪刚说完谋权篡位这四个字,纪北辰突然就清醒过来了,慌乱的解释道:“皇上,所有之事皆是草民一人所为,与草民家人无关啊,恳请皇上明察!”
纪北辰说着还不忘磕几个头。
“那纪公子是承认了有谋权篡位的想法咯!”郑珞琪眼睛微眯,笑着看向纪北辰道。
薛怀宇脸色阴沉,暗道纪北辰这个蠢货,让他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让他说话的时候跑出来蹦哒,这下纪家是真的保不了了。
纪北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皇上!草民,草民不是这个意思啊!臣没有要篡位的想法!”纪北辰一脸惶恐地辩解着,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郑珞琪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郑珞琪冷笑一声,接着说道:“皇上,纪公子这次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国法,绝不能轻易放过他!如果不严惩,如何能让天下人信服?”
“其实臣早就察觉到纪家有些不对劲,于是派人暗中调查了一番。”
郑珞琪挥挥手,立刻有人抬出一箱账本,摆在皇帝面前。
郑珞琪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缓缓开口说:“皇上,这就是我拿到的纪家所有店铺的账本,请您仔细查看,不难发现,这些账本中有许多大额收支的记录存在空缺,那么这些钱究竟去哪儿了呢?”
“所以臣又去调查了那些钱财的去处,发现这纪家名下的不少铺子,是两面售货,一面面对普通人,价格合理正常,一面是面对达官贵人,只要那些达官贵人想要和纪府联系,需要对一个暗号,‘什么花十两一束’?便可以与纪府联系上。”
“接着,臣又继续去调查了究竟有哪些官员与这纪家有过大笔金额交易。”郑珞琪面无表情地说道。
说罢,他向身边的下人点了点头,示意他将一本册子呈递到薛怀宇面前。
薛怀宇接过册子,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那些曾与纪家有过大笔金额交易的官员名字。
在这些名字后面,还夹着一份份认罪书,白纸黑字,清晰地承认了纪家和他们之间存在大笔金钱来往,还暗示有结党的意图。
这种结党行为,其实在官场中并不罕见。大多数官员都会私下里悄悄地进行这样的勾当,只是没有被捅到明面上来而已。
对于皇帝来说,只要这些官员们没有触及到皇权的利益,还在皇权所能管辖的范围内行事,那么薛怀宇通常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作为一国之君,需要权衡各方利益,不能轻易得罪太多人。
这次事件却有所不同,现在这事被郑珞琪直接放到明面上说了,这纪家就是结党营私,贪污了,而且还证据确凿。到了如此局面,皇帝不得不做出回应,给众人一个交代。
这些做官的人不可能完全干净,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问题,但关键在于是否能被人抓住把柄。
本来郑珞琪是想着挑个好时机,把纪家铲除了,现在好了,这纪北辰自己把自己和他家人直接送上门来了。郑珞琪心里暗自得意着:“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皇上,不可能的,我们纪家向来光明磊落,从不做结党营私,贪赃枉法之事,纪家一定是被人陷害了!”纪北辰看着那些账本慌忙的解释道。他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充满了惊恐。
“纪公子,你下毒在前,刺杀本官在后,然后又说你纪家光明磊落,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不知纪公子所指的光明磊落,是指光明正大的刺杀本官。还是光明正大的下毒谋害朝廷命官?”郑珞琪挑了挑眉,嗤笑了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