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诺因为好几天没吃过家那边的鱼片粥和生煎包了,这一次过足瘾。
为了感谢傅宁爵,她请傅宁爵吃午饭。
傅宁爵虽然心里高兴,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没什么大事”的样子,摆摆手说:“我看等会儿有没有空,有空就请我吃午饭,没空你明天再请。”
“行啊,今天明天都行,我又没带饭。”温一诺笑嘻嘻地说,把吃完的碗盘放回早餐袋,一起扔到垃圾箱里。
傅宁爵故作稳重地回到自己办公室。
不过一进去就关上门,然后在办公室里转着圈地大笑。
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要保持!
他心里的兴奋再也无法遏制,索性又给蓝如澈打电话。
“阿澈,我跟你说,一诺要请我吃午饭了!”
蓝如澈一个人在自己家里刚起床,他扯了扯嘴角:“你是不是疯了?一诺请你吃个午饭你也要给我打电话?”
“是啊,不行吗?”傅宁爵笑着坐回自己办公桌后面的座椅上,一边打开电脑,一边吹嘘:“我今天早上给她买的早餐,她全都吃完了,为了感谢我,所以要请我吃午饭。不过我没一口答应下来。”
蓝如澈嗤了一声,“原来还是你主动啊……”
不过说完有些不对劲,“小傅总,你在干嘛?一诺可是已经结婚了,你现在在追她?做人家婚姻的破坏者?你不觉得良心会痛吗?”
傅宁爵理直气壮:“什么良心会痛?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已经落后了,现在不急起直追,我会后悔一辈子!”
蓝如澈听完半天没有说话。
他没有傅宁爵那么头铁。
如果之前他还能委婉试探,默默关注,现在温一诺结婚了,对他来说就像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小傅总,做男人,不应该有点原则吗?你不是从来不跟有夫之妇有牵扯吗?”蓝如澈纳闷说道。
傅宁爵打着哈哈,一边看自己的工作日程,一边狡辩说:“一诺还没摆酒呢,按我们那地儿的规矩,没摆酒就不算结婚,哪怕领了结婚证也不算。”
“你们那块儿?你们哪块儿啊?你不是在京城出生,国外长大的?敢情国外是不承认结婚证呢?”蓝如澈直接上嘲讽了。
傅宁爵翻了个白眼,“阿澈,我看你是在嫉妒我。有这功夫,你也可以想想怎么追一诺啊?搁我这儿抬杠,以为一诺就知道你的好心了?我是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去他的风度!良心!道德!我又没违法!”
“温一诺是我的!我的!”
吼出这句话,傅宁爵突然神清气爽。
他总算明白这阵子的烦躁,难过和动不动就发脾气想出去飙车的原因是什么了。
因为他有了自己的求而不得。
他爱温一诺。
真的爱。
蓝如澈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也听得出来,傅宁爵是动真格的了。
他还在压抑自己,而傅宁爵已经在释放了。
蓝如澈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问题无解。
……
临到吃午饭的时候,萧裔远朝窗外看了一眼。
已经快到四月了,春光明媚,天空湛蓝。
如果不是满城的柳絮,春天也是京城里最好的季节。
他有点想温一诺,看了看时间,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诺诺,吃午饭了吗?”
温一诺正跟傅宁爵坐在商业区内某大厦里的餐馆里。
这里的东西都是家常小菜,是这个高大上的商业去难得能让人真正精心吃饭的地方。
当然了,在这个地段的餐馆,哪怕不是山珍海味,只是家常小菜,那价格也是杠杠的。
顶的上在别处餐馆的“国外进口海鲜”了。
她看见是萧裔远的电话,忙划开手机接通了。
“远哥,正在吃呢,你吃饭了吗?”温一诺笑着说,一边在自己想吃的菜里面划了几个名字。
傅宁爵笑而不语,也照样点了几个菜。
萧裔远也饿了,不过今天的程序刚刚检查完,十五分钟后还有个会,他只让前台帮他订了一份三明治,已经送到他的办公桌前。
这种东西吃起来方便,又饱肚子,几口吃完,再喝杯咖啡,就能去开会了。
他拿起手边的三明治,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正在吃。”
“那我不打搅你吃饭了,吃完好好休息,下午记得来接我回家。”温一诺笑着说道,然后挂了电话。
萧裔远笑着摇摇头,给温一诺发了条爱心微信:你慢慢吃,别吃太快,胃会不舒服的。爱你.jpg。
温一诺看见这条微信,像是全身浸在浴缸里,被温热而芳香的水包围,感受到足足的幸福感、满足感和安全感。
她轻笑出声,也找了个“加倍爱你.jpg”的表情包发了过去,然后才放下电话。
抬头看见傅宁爵微笑眯眼的样子,温一诺居然从他脸上看到属于萧裔远的神韵和面相。
她眨了眨眼,接着迅速甩了甩头。
再看傅宁爵,又正常了,傅宁爵是傅宁爵,萧裔远是萧裔远。
她是怎么把这两人的面相凑到一起的?
看来她真是太想远哥了……
温一诺从纸袋里拿出筷子咬了咬,又给萧裔远发了一个表情包。真的爱你.jpg。
看着手机上那个爱心满满憨态可掬的小胖熊,萧裔远失笑摇头,给她发了个520的微信红包。
温一诺看见红包更是大喜过望。
知我者,远哥也!
傅宁爵见温一诺跟他吃午饭还不断看手机,还有她脸上那藏不住的轻笑,就知道是萧裔远在发消息。
他心里有点酸,不过知道不能表露出来。
他现在一点地位都没有,当然没有吃醋撒泼的权利。
等他把温一诺追到手呢,哼哼……他也不会吃醋哒!
他会把她宠得忘了以前那个男人!
才不会把她推回那个男人身边。
傅宁爵不动声色讲了个笑话,果然把温一诺的吸引力转移过来了。
两人的午饭吃得很开心,可以说是自从认识以来,吃得最开心的一顿午饭。
快要吃完了,温一诺起身结账的时候,突然发现在餐厅一角,两个大型绿植盆栽后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其中的女人她都认识。
那女人是岑夏言。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看上去年纪比较大了,头发少而油腻,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那气质,还有面相,一看就是搞法律的。
温一诺的耳力很好,又加上她结账的地方离那处餐桌很近。
不过因为隔着绿植,坐在那后面的人看不见她,但是她站着,正好可以从绿植缝隙里看见那两人。
她听见岑夏言说:“蒋先生,我把证据都放在这里了。你自己看。”
“是选择跟我合作,我不告你,不影响你的律师执照和声誉,还给你一笔钱,还是跟我作对,到最后一无所有还要坐牢。——你自己看着办。”
头顶上方方正正的吸顶灯照得那姓蒋的男人脸上明晃晃的,看不出来是流的汗,还是出的油。
他抽出纸巾擦了一把脸,声音沙哑地说:“……岑小姐,我们给叶临泽一半的房产,还不行吗?”
“你说呢?”岑夏言直起身子,往后靠坐在椅背上,声音有些冷,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叶临泽的父母有遗嘱,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全部的不动产,也就是包括他们名下的所有房产,都由叶临泽继承,哦,不对,应该是苏临泽继承。他姐姐苏长枫只能继承十万存款。而你,作为苏长枫的丈夫,没有资格分到任何遗产。”
温一诺顿时明白过来,这男人应该是叶临泽的便宜姐夫蒋善楠。
叶临泽从小被坑,导致心理失衡,一直影响到他成年以后。
所以在他心里,财富和权势是最重要的。
爱情只是点缀,在他心里占的位置很低。
温一诺同情了三亿姐三秒钟,不过很快想到三亿姐现在跟沈召北渐入佳境,不比叶临泽这个家伙好多了?
这么一想,温一诺又平衡了。
她刷完卡,往回走的时候,听见蒋善楠在发怒:“岑小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都不懂吗?岑老板做生意,也是这么做的?”
“我爸怎么做生意,你管不着。我只要帮我丈夫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岑夏言好整以暇,也没吃桌上的东西,抬起一只手,掸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神情淡然,却能让人看出明晃晃的跋扈和嚣张。
这种气焰,终于挤垮了蒋善楠。
岑夏言察言观色,再接再励:“蒋先生,其实说起来,你妻子比你的错要少。”
“而且她还可以反咬你一口,说是被你蒙蔽蛊惑,觉得父母不公平,才做出错误决定,把年幼的弟弟送人。”
“而你呢?你违反职业操守,向别人透露你当事人的遗嘱。”
“违反法律,伪造遗嘱,侵吞当事人的财产。”
“每一条,都够你坐十年八年的牢。”
“你真的想鱼死网破?哦,不,只有鱼死,没有网破。你这样的情况,我一告一个准,知道不?”
蒋善楠自己也知道,他当年做的事,如果不被人知道,当然不会有问题。
但是一旦被知道,就没有办法了。
当岑夏言把后果明明白白指出来之后,他被彻底挤垮了。
蒋善楠低下头,喃喃地说:“我跟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