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桃花殿内。
司空留云吩咐新从各地招来的侍从们,给座上那些穿着不同的修士奉茶。
一名鹤发慈祥老者接过奉茶,放到了桌上,打量着他:“留云...没想到也这么大了。”
司空留云客气的说:“陆掌门,也是一如往年的精神矍铄,未曾想掌门您提前到达,招待仓促些,还请见谅。。”
陆掌门笑着摇头,叹:“无妨无妨,一如往年,却终究不是当年...”
他身后的蓝衣少年无奈的说:“师尊莫要惆怅了...”
陆掌门依旧我行我素:“你毕竟还小,在年长些,便懂为师如今的心境了。”
司空留云笑笑:“都说药阁陆掌门与其关门弟子南星感情深厚,果不其然。”
陆掌门苦笑:“如今本座身边只剩这一个牵挂,奥...还有你师尊的病情,都了了,本座逝去也安心了。”
南星轻抚陆掌门的肩,语气有些急促:“师尊,这等话,可勿要再...”
“好好好。”陆掌门打断他:“这也管那也管,让你司空师兄看了笑话。”
南星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冲司空留云笑笑。
陆掌门一拍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司空留云:“菘阁和萸阁的人是否要过些天才到?”
司空留云回道:“菘阁的人倒是前天到了,不过放了好些药材以及药膳食谱之后,于昨天就离开了。”
陆掌门点头:“菘阁向来不擅长施针剖伤,药膳温补倒是拿手,如此,留下来也无用,萸阁呢?”
“萸——”
“砰!”正堂的门被踢开。
“留云!看没看到清淮!”江月华语气不是很好,“我早上留的课业让她做,结果一眨眼就飞了出去,指不定又是和轻衍那混小子去哪玩了!”
他抬眸,这好对上自家大徒弟惊愕的双眼。
“江师弟,你还真是...真是生龙活虎。”
江月华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二人。
“陆师兄!怎么提前到了,也不通知人提前来知会一声?”江月华先是诧异,而后又十分惊喜。
陆掌门乐呵呵:“才到才到,见你没来,留云一直在招待我们。”
江月华看了眼大弟子,说:“留云是最让我省心的弟子,对于他,我一直是放心的。”
司空留云恭敬的参礼:“多谢师尊夸赞,留云不敢当,既然师尊已来,那弟子便暂时告退。”
南星也连忙上前参礼:“见过月华仙君,师尊,我便和司空师兄一同告退。”
见两位师尊挥手允了,二人才退了出去。
关门前,室内隐隐传来对话:
“那是你前几年收的关门弟子?苗子是个好苗子。”
“南星于我,便如留云于你。”
门彻底合上,隔却了内外之音。
司空留云见南星叹气,说:“是方才见到我师尊,紧张了吗?”
南星看向他,活动下胳膊,回道:“也不全是,师兄。”
司空留云笑着道:“那便好,这几天在这里住的舒心便好,有什么缺的吩咐侍从,不要客气。”
南星:“师兄待客已经如此周到,做师弟的又有什么不满意呢?师兄还是太客气些了。”
司空留云负手,白衣绣桃的弟子服将他衬的儒雅万分,他侧首回:“这是我应做的。”
跟留云师兄谈话,让人觉得十分舒心,似乎什么都可以在他面前说出,与他侃侃而谈。
南星突然来到别派的陌生和排斥感也少了大半。
他看着这一路上盛开的桃花,铺满阳光的青石苔小路,和微冷的风,心胸豁然开朗。
他随意的问了一句:“师兄,萸阁的人要何时能到?”
司空留云:“萸阁是昨天到的,留下了药膏、散针和施位图,当天便走了,师尊待会应该会和陆掌门说明。”
南星诧异:“当天去当天走?这么急作甚,‘圣三阁’只有我药阁亲自准备而前来,更何况清风楼当年对菘阁萸阁那都是有恩的,现在都不知怎么想的!”
司空留云安抚他:“若是真要撇清干系,大可不必送这些来,我们送去的引帖只当看不到好了,现下能送药来,已经很好,而药阁也是圣三阁之首,我们总要更放心些。”
南星叹气:“师兄未免太提他人着想。”
司空留云轻笑,没有回他。
实则,菘阁萸阁来的人是要常住来为师尊医治,可来人却是各自宗门的说不上名头的峰头的峰主。
他随便几嘴,他们也一问三不知,他便知这几个人来虽不是害命,却是来打探虚实的。
便是留着,也无用,两个不抵药阁一个,更何况,药阁的陆掌门,知根知底。
而菘阁萸阁来的几个人干脆被他设了几个文字陷阱,直接框了回去。
南星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师兄,江醒师姐可在门内?不知可以劳烦师兄引荐一番?”
司空留云微微留意:“清淮...我此刻也不知,大约晚饭之前会回来,到时自会相见,只不过为什么要见她?”
南星回:“青云端,追云幻海,我那时也去了,江醒师姐的英姿在座何人不知,师弟更始从未见过如此英勇的女子,剑术道法皆了得,师弟自然想结识一番。”
司空留云了然:“原是如此,那做师兄的,就先替自家师妹谢过你了。”
南星连忙摆手:“师兄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