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的夜色可没后世那么迷人。
一路漆黑，连路灯都没有多少，街道边显眼位置倒是能够瞧见三五成群的红袖箍，多半是自发出来抓佛爷的。
近些年四九城内的佛爷还真是猖獗的很，加上些胡同串子和大院子弟，走在路上被敲闷棍敲诈勒索的事儿还是相当常见的。
张晨七拐八绕都在胡同里面穿梭，不多时就来到四九城分局边，刚准备走进去，就瞧见这时候正在门口瞅着旱烟的李国柱。
“这李兄弟今晚不开工啊？”
张晨走到近前，瞧着李国柱一身环保绿打扮，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不出任务，最近几天分局内的任务铁定是不多，白玲在那边憋着大招。
最多也就是小范围的派几个人摸进去鸽子市，但是这年头的鸽子市可不是定点开放的，基本上也都是在后半夜，要么就是林凌晨三四点。
这些家伙反侦察意识可是相当强的，基本上可都是防备着被突击检查呢。
“爷们。”
李国柱点了点烟杆，还是有种看不透面前这年轻人的感觉：“有空咱俩还得试试，我李国柱就喜欢和高人过招。”
“你丫的是贱皮子，就喜欢挨打。”
张晨笑着给了李国柱一拳，顺手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一盒大前门，拍到李国柱的手里：“抽这玩意，这玩意可比你这破烟枪好抽。”
李国柱拿起扫了眼大前门，眼皮微眨：“抽惯这玩意，这些洋烟没啥劲儿。”
“德行。”
“有空来曲艺社，哥在那边上班。”
张晨记得身上顺着几张曲艺社的票据，可准备拿出去的时候还真是没摸着。
曲艺社？
李国柱微微皱眉，下午的时间他可就没瞧见张晨，在这距离连续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发现，下意识反应过来这丫的可能是上头派来故意和他们过招的。
就是为了压得住这李国柱他们！
可现在的这架势，这哥们是在曲艺社内上班啊？
“晨哥？”
李国柱忍不住朝着张晨的背影喊了一句：“你真在曲艺社啊？”
张晨回头点了点头。
“这……”
李国柱一脸没想到，这四九城果然是卧虎藏龙啊，这曲艺社内还有这样本事的大佬存在？
……
分局。
白玲正在这边熟练的整理着文件，这都是近期出现的佛爷偷盗案件以及关于鸽子市的详细介绍。
上头其实是默许鸽子市的存在，毕竟粮票肉票总归是要有人去买的，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些私底下的交易，只要是不过分，基本上都不会杜绝对这些的查处。
郝平川累的打了几个哈欠，旁边几个年轻干事都在详细做着分类。
“我们先查出来四九城内地下的几个老佛爷，顺带着摸清楚这些家伙的下线，要查的话，一口气将几条线全部都查到底。”
白玲可就是奔着先发制人去的，其实四九城内分局刚刚建成，这可是比总局能够大开拳脚的多，而且目前还没有着报备的习惯，也就是说，对方就算是有关系，也基本上没法手眼通天。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白玲回头瞧着些年轻干事。
“行拉，今天就先忙活在这儿，平川，你找机会摸进去鸽子市，先把我们这些人收集到的信息汇总一下，明天早上10点，我要今晚全部探查的消息。”
白玲正想着这事儿的过程，回头瞧着郝平川继续吩咐起来。
郝平川微微点头，倒是有些习惯白玲的做事儿风格，其实白玲的风格可就是雷厉风行，不过这在四九城内并不罕见，老罗也是这架势，唯独是多门倒是张弛有道。
“咱们就按照计划说的办。”
郝平川带着几位干事刚出门没几步，白玲就听到办公室门响动的声音，抬起脑袋一瞧，一张熟悉的脸蛋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哟，白局长挺忙啊？”
张晨目光扫了几眼文件，大多数都是些记录着简单佛爷闹事儿的案件，四九城内抓到的佛爷的确不少，看守所里面基本上也都是这些小佛爷。
白玲呶呶嘴，一副无奈状：“这事情都得办，都摆在我这儿呢，郝平川冲锋陷阵没啥问题，做这些事儿可就有点难咯。”
没办法。
郝平川这可是她自己个儿的选的，其实这郝平川冲锋陷阵也是这时候的白玲选的，毕竟带着这郝平川省心啊，没那么多破事。
“先聊重点吧，我瞧瞧。”
张晨倒是顺手拿起来些文件，此时的白玲却好像是小馋猫似的注意到张晨口袋里面的牛皮纸，当即就伸手轻轻一摸。
还带着几丝余温的枣糕被摸了出来，顿时喜笑颜开的送到嘴边。
“其实现在四九城内的鸽子市没那么复杂。”
“你们抓这些老佛爷呢，其实也没什么用，他们都是四九城内的老家伙，很清楚这四九城内的界限问题。”
“真就是伸手，那铁定是要挨枪子的。”
军管会管理的那几年，这四九城内的老佛爷可都是瞧着呢，真就是动手就挨枪子。
这些家伙别的不怕，怕不怕枪子啊？
“所以我们去查这些老家伙基本上是笨思路，是完全要把现在的线索给堵死，甚至都有可能打草惊蛇，把原本的机会给断送出去。”
张晨此时合上来白玲整理好的文件，转头一瞧，发现一块枣糕早被塞进嘴巴里。
可听到张晨的话，这白玲反倒是和小仓鼠似的突然停了下来，腮帮子鼓起，满脸不解的看着她。
“要查的是最近新起来的一些势力，敢在四九城倒腾面粉的，你说这些家伙会是老佛爷？”
“老佛爷可没这胆子，先查查看最近四九城内丢了地盘的佛爷，或者说鸽子市里面新出来的一些南方口音的家伙吧。”
张晨记得原剧里面的马魁，可就是输给一些南方人。
而且那些家伙可是比四九城内的佛爷还要没下限，就这些佛爷，谁能斗得过去那些人啊？
“这……这主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