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别急,我会尽快给您答复。”苏芩秋轻柔而又果断地推开了顾泽夕。
他急!这事儿不尽快解决,说不准哪天她就带着他闺女跑了。
顾泽夕很想追问几句,又怕引起她反感,只得顺着她道:“好,本侯等你。”
苏锦瑟灰头灰脸地回到了信阳侯府。
无论哪个女人,无故回娘家,都算大事。沈氏很快把她叫到了松鹤院,皱着眉头问:“你又惹什么事了?”
苏锦瑟扯谎道:“我太想爹娘了,夫人特许我回来住几天。”
既然没犯错,沈氏便没再多说什么,让她回房去了。
苏锦瑟松了口气,转头把白姨娘叫到了她房里,将她勾引沈留白未遂的事说了,但隐去了顾致礼未提。
白姨娘急了:“大小姐,借种这么大的事,您怎么走漏了消息?”
“你现在埋怨我有什么用?”苏锦瑟烦躁道,“你不是苏芩秋的亲娘吗,你去求求她,让她快点接我回去,不然我在娘家住久了,我娘肯定会起疑。”
求苏芩秋?有用吗?但好像也没别的办法。白姨娘只能硬着头皮,第二天掐着时间,去了宁远侯府。
彼时苏芩秋刚从积善堂请过安回来,顾泽夕则去了北大营。
三七来报:“夫人,白姨娘求见。”
苏芩秋冷冷一笑:“带进来。”
她就知道,只要把苏锦瑟赶回娘家,白姨娘一准儿会来。
白姨娘进了屋,给苏芩秋行过礼,抹起了眼泪。
苏芩秋不悦道:“白姨娘这是做什么?”
白姨娘哭道:“我昨儿梦见夫人了,心里难受得很。我知道,夫人恨我,我明明是夫人的亲娘,却这么多年对夫人不闻不问,夫人被顾远风休弃的时候,我也没对夫人伸出援手。
可是夫人,我是有苦衷的,我只是你爹的妾室,出身卑贱,又没有娘家撑腰。而你的嫡母,贵为淮南王郡主,说一不二,就连你爹都得让她三分。
当年你出生后,罗真人算出你克父,你嫡母坚持要把你溺死,我苦苦哀求了她三天,她才同意留你一命,你送到了鄂州乡下。
后来你被休,我打算贴补你一点银子,可你嫡母发了话,谁要是敢帮你,就把谁打死。
夫人,我不是不疼你,我是不敢哪!”
“如此说来,你真是我的好娘亲,恶毒的只有信阳侯夫人?”苏芩秋忽地一笑,“所以,安排顾远风去破庙捡漏,怂恿他娶我的人,也是信阳侯夫人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
顾远风一家反水了?!
白姨娘很想装镇定,但眼中的惊惧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苏芩秋欣赏着她的表情,笑意更浓:“白姨娘,你要知道,我既然敢把这事儿说出来,所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么点儿。
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我也心知肚明,你不过是想跟我打感情牌,好求我早点把苏锦瑟接回宁远侯府。
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求人,要有求人的诚意,把你做过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或许我能些许给你点面子,满足你的要求。”
白姨娘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苏芩秋是故意赶苏锦瑟回娘家,目的是把她给诱到宁远侯府来。
她这会儿就是那瓮中的王八,逃都没处逃了。
白姨娘心慌如乱麻,矢口否认:“夫人,你这是听谁乱嚼舌根子了,顾远风做的事,他怎么朝我头上赖?”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苏芩秋把大丫的卖身契拿出来,丢到了她脚下,“这个认识吧?解释解释?”
白姨娘捡起来一看,骤然瞪大了眼睛。
她都快把这东西给忘了,怎么跑苏芩秋手里去了?
她赶紧编谎话:“夫人,这卖身契上的孩子——”
“我没功夫听你讲废话。”苏芩秋打断了她,“一个正值妙龄的丫鬟,也不过十两银子,你为何却给了顾远风整整一千两?顾远风分明是在敲诈,而你为何认栽?”
“我,我……”白姨娘结结巴巴。
苏芩秋故意道:“因为你失信于顾远风,让他抓住把柄了。你明明答应给他一个黄花大闺女,结果六月二十四那天,只因他喝酒误事,你就另安排别人把我给强了。你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结果顾远风一到破庙,就发现我已并非处子。他恨你戏耍了他,所以拿这孩子,狠狠地敲诈了你一笔。”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白姨娘连忙辩解,“你是我的亲女儿,我怎会安排人去强你?那个男人,不知是从哪儿蹦出来的,等我发现时,你已经被他糟蹋了。我担心你坏了名声,会被浸猪笼,这才买通顾远风,让他娶了你。女儿啊,我是一片苦心,我都是为了你着想啊!”
“一派胡言,葛氏明明说,那个男人就是你安排的。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关到你说为止。”苏芩秋把手一挥,“来人,把白姨娘和葛氏都关到柴房去。”
三七马上带了人进来,架住了白姨娘的胳膊。
白姨娘急了:“我是信阳侯的妾室,你是宁远侯夫人,八杆子打不着,你没权力关我!”
“你的确没权力,但我有蛮力。”苏芩秋冲她一笑,“我若非要动粗,又怎会费心思把你诓过来?”
她哪来的胆子!她还真成了瓮里的鳖了!
白姨娘试图呼救,三七手疾眼快,几个耳光过去,生生把她打晕了。
等白姨娘醒来时,已经被关进了柴房,旁边只有个神情木讷的葛氏。
白姨娘见了她,就像是见了仇人,扑上来就打:“葛碧池,王八蛋,你到底跟苏芩秋说什么了?她一口咬定当年是我找了野男人,去把她给强了!”
葛氏从紫竹园回来后,被顾致礼狠狠揍了一顿,这会儿身上正疼,又被白姨娘打。
是人都能来踩她一脚了?葛氏气得慌,一巴掌把白姨娘掀翻了:“我看她说得没错,就是你给她找的野男人。六月二十四那天,难道不是你派人打晕了她?”
“是我派人打晕了她不假,但野男人不是我找来的。那天我让人把她打晕,丢进了村口破屋,一个时辰后,我派人去看,结果她身边躺着的不是顾远风,而是你们村的王傻子!那王傻子脑子有问题,跟他哪里掰扯得清,我只能咽下这口气,让人把苏芩秋送到破庙去了。说到底,这件事都是顾远风的错,要不是他那天喝酒没来,哪会让王傻子占了便宜?”
“明明是你看管不力,却朝我们远风身上推?”葛氏反唇相讥。
两人在柴房里吵得不可开交,完全没有留意到,铁窗外有两双眼睛,正在盯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