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站在窗外轻咳两声,看着房里烛光映出的倩影柔声道“八娘,这些侍卫身手不行,明天我在派些人过来,我来就想问问钗子喜欢吗?我还没送过你东西,这个是我精心选了好长时间的钗子。说来也巧,正好在首饰店门口遇到了南平郡主,我还没有亲自向人家道过谢,主动打声招呼,差点就弄出了惹人遐想的暧昧尴尬场面来,幸亏我用小臂挡了下,稳住了要倒过来的郡主,要不然可误会大了。”
周围的侍卫为自家二爷点了个赞,聪明了。
屋里的江月停下手里的笔,脸颊有些热,为自己吃醋感到有些不自在。“是该好好谢谢人家,我收下二爷的心意了。这么晚了二爷早些回去休息吧,你伤还没痊愈在着凉会伤根本。”
“好,我听八娘的。”霍林心里美滋滋的,八娘吃醋了说明在乎他。
霍林走后江月推开窗户看向天边的月勾,晚上秋凉尤重,她活了两世,年纪加起来可不小了,还像小女孩似的吃醋闹情绪,难不成自己喜欢上了霍林?喜欢上了,可能的吃醋闹情绪就会随时生出,像种子一样发芽长大。
街上见到的明艳动人的女孩就是南平郡主啊,上次她去南平王府没见到郡主,在街上那次匆匆几眼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这几眼也够她印象深刻。娇羞,欲语还休的娇俏模样令人难忘。
江月低低轻笑了两声,女人的直觉不会错,这个恩人看上了霍林。
在现代她还有些胜算,在古代就难了,家世身份地位,相貌。
就说女人直觉不会错,第二天人家派人去国公府试探,霍林来府里让江月放心,他不会娶郡主的。
第三天赐婚圣旨下到国公府,霍林铁青着脸接过圣旨,王公公颤巍巍的接过国公爷给的红包,拿眼偷瞄磨牙,手上青筋爆起握成拳的霍林,想着来国公府传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他就怕面前这个有时犯浑的霍林,拳头砸在他身上。
这不怪皇上和他阿,要怪只怪霍二爷他自己那张俊脸太招郡主的眼了。
这个圣旨可是南平王大半夜跑到皇上的寝宫撒泼打滚,非让皇上给他女儿写赐婚圣旨,男方是谁他也不告诉皇上,只说皇上不认识,他认识他在圣旨上写名字。
皇上看着如同孩童的在他寝殿的地上打滚蹬腿的南平王,心梗的又气又无奈,想到罢了,既然不是他认识的,就不是朝中重臣和尊贵世家,随他吧。
南平王拿着圣旨和笔跑到角落,撅着屁股打开握着的右手往圣旨上抄名字,皇上没眼看的转过脸去。
等到南平王写完圣旨,皇上想要接过看看秦玉相中谁了,南平王不给,直接递给了站在皇上身边的自己,接着把自己推出寝殿,他跑出寝殿守在门外不走了,自己大早上天还黑着呢就被南平王亲自送出宫门,盯梢似的盯到国公府。
王公公抹了把额上的细汗,从他打开圣旨,知道圣旨上的名字之后擦额上的细汗就没停过。
王公公:有个闹了。
送走王公公,霍林穿上朝服提前结束病假火速上朝。全家人都默默的看着他冲出府门。
国公爷连忙写请假条交给随从让火速送去宫里。
国公夫人摆了摆手,厅里一众家人都散了。
众家人:跟我们没关系,这小子一个人折腾吧,天还没亮补觉去。
王公公连跑带颠儿跑回宫中,急忙来到前殿朝堂上,在皇上耳边耳语了几句。
皇上脸色巨变,心虚的瞄了一眼进殿的霍林,他说怎么病假还没结束这小子就上朝来了,南平可给他惹了麻烦。
朝堂上,霍林沉着脸第一个站出来
“皇上,臣对皇上可有二心?可又哪里做错了说错话惹皇上不痛快或是宫里哪位贵人嫌臣碍眼要对付臣?”
皇上压下心虚威严道“朝堂上禀报的是国家大事重事,一大早的别人的正事还没说,霍将军病假还没结束匆匆上朝就是来质问朕的,霍国公人呢?”
“皇上,霍国公方才托人送信称身体不适请病假。”
皇上:老狐狸躲的够快。
“霍将军你下去,朕不想听你说话。”
“臣惶恐,请皇上给臣个答复。”霍林扑通一声跪在殿前。
“你”皇上手指着霍林,心里想着对策,他也不想下那道圣旨好不好?南平郡主赐婚给霍林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霍林是将军,手里就有不小的军权,南平王虽说傻了两个儿子淳厚平庸守成适合,但是有兵权啊,这个兵权还是自己给的?他没想到南平那丫头给他来这一手。
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又不能在大臣面前承认自己不知情,圣旨已下不能更改,他也是才知道好吗。于公于私他都愿意见到霍林娶顾八娘。
现在这小子在所有大臣的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气不气人,又不能真生气,毕竟自己理亏。
“霍将军的忠心朕放心,宫里贵人都忙着都顾不上朕了,哪还想起你。”天天躲宫里看小说,偷着唱歌跳舞的,这阵子献殷勤,偶遇的都看不到了。
“那就是臣不小心惹皇上不痛快了?皇上可以揍臣一顿,或者是罚俸禄,如果皇上还不解气撤了臣将军之职,撵臣出京都可以,怎可做下旨赐婚南平郡主,做那棒打鸳鸯,拆散人家庭的事。”霍林冷硬的道。
“放肆,混账,朕做事啥时轮到你质疑,你那来的一家人,现在不是光棍一条吗?白长一张脸,你看你选的媳妇,满京城都是你的八卦……”想到顾八娘,皇上噎住了,这个这次这小子算是聪明了一回,终于看到人家的好知道珍惜了,还让自己一道圣旨给破坏了。
但是他这个皇上也很无奈。本来没人知道还能补救一下,谁知道这小子这么二,朝堂上闹得人尽皆知,不但不好收场,还当着众朝臣的面质问他,想到这里就怒气难忍。
“赐婚南平你有什么不满的,难不成我皇家郡主还配不上你个莽夫?救子这一样就够你感恩戴德的,你还敢在这跟朕叫嚣,霍林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重打他五十大板。”
国公府霍二爷被下旨赐婚南平郡主,抗旨不遵在朝堂上跟皇上叫嚣,被打了五十大板轰出朝门,忍着重伤跪在朝门外到中午,非让皇上收回成命不可,直到昏倒被抬回国公府,现在满大街都在传。
“翠竹,二爷伤的怎么样?”霍林旧伤还没养好,又被打了五十大板,跪了半天,他不要命了吗?江月急道。
“姑娘,二爷没大事,皮外伤加上旧伤没养好有些虚弱,气急攻心才昏倒的。说是重打五十,实际是放水了。皇上下令二爷不许上朝了,啥时候想明白了,啥时候上朝。”
“哦,那就好。”江月心踏实了,同时心里有说不上来的苦涩,她和他可能真的是有缘无份。
江月拿起从箱底翻出来材质极品的钗子,江月很喜欢钗子的古朴素雅,想不到他那样的人还会选这样式的钗子。
怎么不舍这个钗子也得放手,是该断了。
霍林手里紧攥着钗子就下床奔门外走,他要去问问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他为了跟她在一起朝堂上抗婚被打,她倒好把钗子给他送回来了。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精神支柱好不好?
“你都这样了,还干嘛去?”国公爷在府门外碰上往外冲的霍林问道。
“出去问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呸,还好意思问人家有没有良心?你这样子我都嫌臊的慌。早干嘛去了?人家现在不跟你避嫌,难不成还跟你一个被赐婚的人亲近吗?你有什么立场去问人家,真丢人。”
霍林现在没心思听他父亲臊他,满心满眼都要问问江月,为什么还回他钗子?他绝不会娶南平郡主,哪怕跑到战场上十年不回来,他都不会娶除了她八娘之外的任何女人。
“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拖回去。”国公爷招来几名侍卫架住了反抗的霍林,折腾两个时辰才把被国公爷一个利落的手劈劈昏的霍林弄到房间里。
顾安一家在城门即将关上时进入上京城,提前接到通知的江月早就守在府门外了。不多时四辆马车驶过来,身边二十多位侍卫。
“八娘,娘的好……”
“咳,嗯”一辆马车的车帘掀起,走下一位中年的圆胖男人中等个头一脸和善。接着下来一位高挑略有些丰满的中年妇人,妇人下车直奔站在府门口的江月而去。中年男人和随后下来的两名男子向着二十多位侍卫抱拳拱手道谢。
“这一路多谢各位相护,替我向你们家霍将军道声谢。”
众侍卫都一一回礼,口中道是应该的。
赵川上前跟众兄弟问了好,又把江月给的酒钱递给了侍卫长郭六,郭六退却最后还是收了,高兴的向江月和顾安一家告辞回国公府复命去了。
一家人在府门外寒暄几句就进府了,天虽然要黑了,但是府门外还是有不少行人路过,一家人站在府门外引来不少的侧目。
进府之后一家人坐在饭厅吃了一顿丰盛的团圆饭。
“母亲,大嫂呢?”江月从一家人下马车到进府,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客厅里父母沉默着,大哥低着头,弟弟也不说话了,两个年纪相仿的三四岁孩子一男孩一女孩坐在椅子上,孩子很乖,不吵不闹的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她。
“这两个是大哥家的孩子吧?”江月一看这俩孩子就想起了涵哥钰哥。
“小峰,小圆叫姑姑”低着头的顾飞丞摸了摸两孩子的小脑袋轻声道”
“姑姑”
坐在窗前的江月望着窗外的夜空,想到了自己前世的父母,想到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同时,心里又默默的对着原主道“顾八娘你放心吧,你的家人又都回京了,如果你也在我的那个世界,请你也替我照顾好我的家人。”
“咚咚”门外响起了轻声的敲门声,接着门就被推开了。
顾母推门进来“八娘你睡了吗?娘亲睡不着,想跟你说点话。”
江月:“没睡呢,进来吧!”
母女两坐在床上聊了起来。
“八娘,你在信上说的涵哥钰哥是不是被国公府接回去了?这次回京国公府侍卫一路护送,我们就知道孩子被接回国公府了。八娘你愿我们把你嫁给霍二爷吗?”
“娘,不怨,霍林也挺帅的。”江月接收顾八娘的身体的记忆,隐约觉得顾八娘还是比较喜欢霍林的吧,霍林长得帅,有背景,虽然那时候是腿不能动,但是嫁过去就做二少奶奶,这是每个女孩都会向往的吧。
顾母“?”
江月“哦!就是好看的意思。”
顾母拧眉惆怅道:“傻孩子,好看又不当饭吃。不过你在信中说霍林那小子不是成家了吗?怎么皇上还把郡主赐婚给他了呢?”
江月:从霍二爷变成霍林那小子了,这个娘可真逗。
“娘,是这样的……”
“什么?哎,这霍家的二爷眼睛可真不好使,娶了个毒玩意差点害了我的亲亲外孙子和女儿。不过后期可算眼睛不瞎了,知道我女儿的好了。”
感叹的顾母接着又道:“你说你的姻缘怎么这么坎坷啊!眼看着就一家和美,又冒出了个郡主,这一波三折的,也许你们是真的没有缘份,算了那种恭贵人家咱们也攀不上,还是找个跟咱匹配的人家,这过日子才长远。”
“嗯,好,我听娘的。”
顾母搂过江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女儿这么优秀,那小子错过你是他的损失。如果咱找不到好的就不找,父母养你,父母百年后,让你大哥养你,反正你大哥也不会再娶妻子了。”
江月轻轻推开母亲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
“你大哥这个混蛋,到荒北一蹶不振,你大嫂怀小圆后,他就经常偷跑镇上赌钱,镇上的兵守和镇官得了国公府的话对他来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你父亲知道后胖揍了他一顿,一分钱也让他见不着了,这回好,不赌了变成汹酒了,有一天我和你父亲还有你弟弟在地里做活,他醉的如同烂泥,酒家这时又追到家里讨要酒钱,你嫂子气着了,挺个大肚子还要照顾他,不小心摔了一跤,幸亏我回来的及时孩子平安落地,你嫂子落下了病根卧床不起,兴许是愧疚,或者是良心发现,这混蛋改好了,可就在前不久他又跑到镇上和那几个酒鬼凶酒,还,还,我都羞于启口。”顾母撇过脸去,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做为母亲此时的无奈和儿子给她带来的难堪。
“还怎么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