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时念转身就走,只留下那师姐一人愤愤站在原地。
众人咋舌。
他们都说时念变了。
从前的时念情绪化,别人背后说她,她都会争论,为自己辩护,而现在的时念,神色平淡,举止从容,旁人的言语好似已经无法伤她分毫。
她变得强大起来了。
可只有时念自己知道,她之所以会理智从容,是因为与秦豫垣分手后,没有人会在背后保护她了。
她必须练就一颗强大的心,应对外来的一切恶意。
时念离开办公室,在学校食堂随便吃了点,就和许娆见面,两人一起去了健身房。
许娆也是才知道时念和秦豫垣分手的事。
她义愤填膺地把秦豫垣全家骂了个遍,然后委委屈屈地贴着时念,责怪她:“你都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还是你最爱的娆娆嘛!”
时念牵了牵唇角,“抱歉啊娆娆,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只是那段时间太难过了,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样的一面。”
许娆挠了她一下,“就你,说法多!”
时念被她弄痒了,咧开唇角笑。
这也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笑出声来。
许娆抱住她,嘟着嘴道:“念念,渣男那样对你,我还在他那里上班,感觉好对不起你……”
时念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她道:“那是你的事业,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好好努力工作,赚秦豫垣的钱,来养我!”
许娆眼底展开笑意,抱住时念,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男人算什么,咱俩天下第一好!”
时念无语地擦了一下脸上的口水。
她和许娆跳了两个小时,汗涔涔地去洗澡。
站在花洒下淋浴,时念感觉跳舞真的好比谈一场恋爱,都会分泌荷尔蒙,令人心情舒畅。
不过它要比谈恋爱更具有性价比,它不会让人承受失恋的痛苦,反而在持久的坚持下,身体素质会提高,身材也会变得更好。
洗完澡后,两人离开健身房,许娆今天有家庭聚会,她陪时念跳舞已经耽搁了一会儿了,跟时念告别后,开车着急忙慌地赶回许家。
时念则是沿着马路往回走,今天跳完肚皮舞后不知怎的身体格外累,她懒得坐地铁,就随手招了一辆路边的出租回学校。
现在已经进入深秋时节,京城的天开始变冷,天色暗得也格外快,出租车暖风很足,时念坐在后排昏昏欲睡。
不知睡了多久,时念睁开眼睛时汽车还在行驶,脑袋昏昏沉沉,而周围黑漆漆一片,已不再是时念熟悉的环境了。
她惊出一身冷汗,距离她上车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健身房距离学校的路程不该走这么久!
也不该这么荒无人烟……
汽车内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她上车就存在,刚开始时念没注意,现在想想好似在哪里闻过,忽然一僵,心脏要跳出嗓子眼!
她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了,气体麻醉剂!
时念从后视镜悄悄看司机的脸,司机正好在这时与她对视。
司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看起来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只是那双暴露在外的眼睛有一点熟悉,时念试图回忆在哪里见过,瞬间僵直了背脊。
保镖!
是当初带她去见秦豫垣父亲的保镖!
她记得当初保镖送她回去时曾经说过,如果她告诉秦豫垣,他们不会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一定是秦豫垣做了什么,他们来报复她了!
时念垂下眼眸,尽量不动声色,然后悄悄拿出手机想给秦豫垣发送求救短信。
只是,手机没有信号!
这个保镖在车内放了信号屏蔽仪!
时念感到巨大的绝望!
朝窗外看去,月黑风高,现在汽车行驶在一段土路上,土路两侧是排列整齐的高大树木。
她不能让他把自己带走!
时念深呼吸了一下,拉开车门就想跳车,只是,保镖早有防备,车门全都上了锁!
时念没有打开车门,保镖却发现了她的意图。
“时小姐,你醒得真快。”开车的男人阴阴说道。
时念努力保持镇定:“我和秦豫垣已经分手了,答应秦老爷子的事儿已经做到了。”
保镖没有回应,车内鬼一样寂静,时念的心跳声如雷贯耳。
很快,汽车开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缓缓停下。
保镖开门下车,从置物箱里取出一把尖刀,时念见状想跑,却被保镖拽了回来。
男人表情阴鸷,语气恶狠:“抱歉时小姐,我也是奉命行事。”
时念瘫软了双腿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男人手里的那把刀。
他想杀她!
因为她向秦豫垣告了状,他们就想杀她……
她颤抖着唇乞求:“大哥,能不能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男人见状好笑:“秦先生给我一千万,你能给我什么?”
看见保镖回应她的话,时念立马往下接道:“两倍!两倍!你放过我,秦豫垣会给你两千万!”
保镖拿刀挑起时念下颌,用刀背在她脸上拍了拍。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时念被迫仰头,她现在什么都不顾了,只能先想办法保下自己的命。
“你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给他,就说绑架了我,需要两千万的赎金,看看他会不会同意!”
时念定定看他,努力劝服:“大哥,杀人是要背负一辈子的,现在是法治社会,就算有再多的钱,你也不可能逍遥法外一辈子,与其战战兢兢地活着,不如尝试一下,看看秦豫垣的意思?”
保镖好似被她说动了,认真思索了一下,时念双眸充满希冀,可是很快,男人浇灭了她的期望。
他阴恻恻说:“贪心没有好下场,叛主也没有好下场!况且三少是什么人我知道,威胁他,人财两空。”
说完,保镖不再犹豫,举起尖刀,就要狠狠刺向时念。
时念自知无法逃脱,绝望之际,双眸紧闭,下意识蜷缩身体。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
刀尖划破了时念胸前的衣裳,那名保镖却栽倒在时念面前。
他张大眼睛,就那么瞪着时念,然后了无声息。
时念怔怔的,瞳孔张大,眼帘颤动。
想叫不敢叫,嗓子好似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嘶哑。
她亲眼看见,男人的后脑有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鲜血不停地向外淌出,浸润到土地里,变成暗黑色……
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溢出眼眶,她浑身战栗,说不出一句话。
机械般地低头看自己的前胸,衣服被划破,寒风往衣裳里钻,就在刚刚,她感受到了那刀尖的冰凉。
她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不远处有一串脚步声传来,时念抬头,好像是几个男人,天太黑了,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