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琪,几点了?”
封闭的房间内,杨天天有些不安地搓搓手。
裴麒看了他一眼,低头看向腕表,吐出两个字:“七点。”
“那…我们应该被关了两个多小时了,你说洛哥他们发现了么?”
裴麒懒得理他,闭着眼睛不说话。杨天天又看向张呙,张呙无奈耸肩,这群人中就他存在感最低,就算被人想起也肯定是最后一个。
却夏叹息一声,拍了拍杨天天的肩膀,安抚道:“别担心,他们肯定已经发现我们失踪了。”
杨天天懵懂点头,心里惴惴不安。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刚高中毕业没多久的大一学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下意识想找人分担。
却夏心里也很着急,按钮按了之后就没动静了,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装镇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却夏和杨天天对视一眼,将耳朵贴在门上。
外面似乎正在换班,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辛苦了,你们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这怎么好意思,让老板知道了…”
“放心,”那道声音温润好听,让人不自觉产生好感:“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快去吧,外面正在举办晚宴,有很多好吃的,他们都去了,你们吃了过来换我。”
两个保镖你看看我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动摇了,犹豫道:“那好吧…要是老板问起…”
“我就说你们一直都在。”
两个保镖终于放心了,接着是一阵渐远的脚步声。
门外安静下来。
却夏陷入沉思,那道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
“却夏,我知道你在里面。”那道声音忽然靠近,仿佛贴着却夏的耳朵说话。
却夏和杨天天都被吓了一跳,两人同时后退一步。
那道声音接着道:“我不是让你去d口么?你不相信我。”
说到后半句那道声音低下来,仿佛很沮丧。
“你是顾明!”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顾明笑起来,“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不来了么?”
“我…”却夏脑海中闪过田甜的面孔,“有事耽搁了,很抱歉。”
她不知道应该相信谁,只能胡乱搪塞。
好在顾明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接着又道:“你刚刚在里面都听到了吧?我和他们是一伙的。”
从刚刚门外对话可以看出抓却夏来这里的保镖和顾明明显认识,甚至顾明的级别还更高。
却夏没吭声,顾明自顾自说道:“害怕了?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别忘了我可是你明哥哥。”
却夏:“……”
却夏感到一阵恶寒,小时候的称呼从顾明口中说出,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杨天天看了却夏一眼,用气音道:“明~哥~哥~”
却夏:“……”
她一把捏住杨天天的嘴巴,面无表情道:“你是来救我们的么?”
顾明笑了起来,“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直接,不过我可不能直接放你出来,不然他们回来看见人不见了,我不就露馅了?”
这倒也是,却夏相信顾明不会白来一趟,事实上她心里的天秤正逐渐向他这边倾斜。
“别担心,我有办法,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
晚宴准时开始,豪华大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社会名流们举着酒杯言笑晏晏,往往几句话间就能确定一项合作。
这里,当红明星们沦为陪衬,微笑着陪在资本身后敬酒。
有一人例外。
何深扯了扯领带,他右手持着一杯香槟,眉头轻轻皱起。
“红玫呢?还没查清楚?”不知为何,何深感觉心里很烦躁,他修身养性多年,这种情绪已经很少出现了。
他的经纪人罗任是跟了他三十来年的老人,非常了解他的性格,见他皱眉就知道他现在的情绪很糟糕。
“红玫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马上到。”
闻言,何深皱起的眉头才微微松开:“我先进去等她。”
“可,谢家那边…”
“让他们等着。”
何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罗任反应过来才发现不知何时何深已经走远,他摇头笑了起来:“哎…多少年了,好久没见他这么着急了,那个却夏究竟是谁?我都有些好奇了…”
宴会厅外,红玫拿着牛皮纸袋封好的资料来回踱步,心里两个小人不停打架。
纸袋里的内容她看了一遍后就陷入犹豫之中。
到底给不给何先生看?
她也没有想到苦心寻找多年的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面前。
但她也是有私心的,跟着何先生这么多年,她早就爱上了他。
他儒雅随和,每一处都让她深深着迷。
她原以为沉默的陪伴终有一天会等来回应,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以她对何先生的了解一旦却夏被认回,她就真的没机会了。
她不甘心!明明能感觉到何先生对她的态度软化了,但她真瞒得住么?
红玫咬着嘴唇,攥着牛皮纸袋的手微微发白。
“这位小姐,你看起来好像很苦恼?”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红玫猛的抬起头,看向发声的方向。
“你是谁?!”她心里暗暗警惕,这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用在意我是谁,你只需要明白我是来帮你的就行了。”顾明微笑道。
“可千万不要误入歧途啊。”
…
宴会厅,主办方姗姗来迟,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绪白身上。
谢绪白一身笔挺黑西装,手持话筒站在台上。
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这场晚宴的目的并不单纯,邀请明星参与不过是个牵头,背后目的是为了给资本搭建一个交流平台。
大多明星也很乐意,趁着这次会可以在资本面前刷脸,如果能有幸被相中,平步青云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所以谢绪白的出场在场所有人都不意外,他们饶有兴致,等待谢绪白的讲话。
然而接下来谢绪白的发言是他们谁都没预料到的。
其实在讲话开始时就有一些人感觉不对劲了,台下不知何时出现了很多媒体记者,仿佛这不是晚宴而是一场记者会。
“很高兴能有这么多朋友到场,想必大家都清楚谢氏集团前几年承包了一项政府工程……”
底下人窃窃私语,不明白谢绪白这只老狐狸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谢氏集团和公冶集团的合作密不可分,然而近日来谢某人收到了一条消息,”谢绪白看起来很难过,但强忍着没有失态:“我的好朋友、好盟友,公冶纵先生罹患绝症,已经时日无多了……”
仿佛一枚炸弹投入水中。
底下先是安静一瞬,接着爆发出嘈杂的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