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易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家主大人撒娇?呵呵,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蒋易扶着墙壁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往回走,途中接连撞壁,又是一阵闷哼声,闻德华百忙之中抬起头关心多年好友:“吃错药了?没看见那么大一扇玻璃?”
闻德华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上前将碍事的玻璃门打开。
蒋易一脸恍惚的走进来,跟失了魂似的,闻德华看着他额头上的红痕,眉头越皱越紧,斥道:“越活越回去了,这么大人还不知道看路。”
蒋易条件反射想反驳,额头就传来一阵刺痛,他摸了摸逐渐涨大的包块,悻悻闭嘴了。
一阵清脆的敲击声传来,蒋易看过去,就见boss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食指和中指屈曲敲击玻璃,眉目冷淡清俊,完全看不出上一秒还在对着通讯器撒娇。
蒋易吓了个激灵,忙不颠跟出去。
…
停电只持续了短短两分钟,然而这两分钟就已经足够颠覆局面。
却夏摸黑往前走,小时候的农村经常停电,所以她的夜视能力很好,险之又险地避过几波追兵,来到地下一层的出口。
她朝身后做了个手势,动作灵敏的闪到一旁的盆栽后,一楼出口的人更多,或许对方已经收到了人质逃走的消息,在唯一的出口处守株待兔。
怎么办?却夏额头上冒出汗水,人这么多,他们几乎不可能逃走。
借着黑暗,却夏再次回到通道内。
“姐,怎么样?我们直接往前冲吧,我不信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
杨天天捏着拳头一脸不忿,虽然如此,他还是尽量压低声音,没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裴麒闻言翻了个白眼,都懒得说话。
张呙拉着冲动的杨天天安慰:“小天别激动,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你别添乱了。”
杨天天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萎靡不振道:“那也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吧。”
“而且,来电之后我们就更没机会了…”
话落,刺目的灯光唰然照亮,几人条件反射闭眼,就在这时一道却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老婆,别听那个人的去d口,去c口好不好?”
灯光亮起的那一秒,却夏闭上双眼,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
一抹绯红顺着脖颈一路攀升至脸颊,脑内轰鸣,烟花炸响。
他他他他他叫我什么??
“啊?姐,你脸怎么这么红?”
“发烧了?”
却夏捂住通红的脸颊,结结巴巴道:“小天,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啊?姐你到底怎么了。”
“他听不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却夏一脸凌乱,就听公冶先生继续说:“我在你…右手口袋里,那枚装置,忘了么?你刚刚按下了它,所以我来了。”
却夏摸向右手口袋果然在那里摸到了一枚小巧的装置,她做贼心虚似的,五指收紧,将那枚装置牢牢握在手心。
“嘘,别说话,还不是时候,现在你们应该到达地下一层的出口了,对方势必会在那里增派人手,派来接应的人应该马上就到了,你跟他们去c口,我在那里等你。”
却夏没问为什么公冶纵用了“你们”这个词,现在不是乱想的时候,只要再等等,等待接应的人来…
却夏感觉衣角被扯了一下,回过神才发现杨天天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她,手指向身后。
一股寒意爬上背脊,却夏缓缓转身,发现身后楼道处不知何时多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带着儒雅随和的笑意,温和道:“又见面了。”
何深!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却夏真想冲上去要签名,她克制一笑,正欲说些什么,就听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有一群人正快速靠近这里!
急促的脚步声仿佛踩在却夏心头,她看向何深目光不自觉带上恳求。
地下通道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粗暴推开,几个膘肥体壮的安保闪身进楼道。
锐利的目光锁定不远处的人影。
何深慢悠悠转身,瞥了一眼来势汹汹的几人,指间夹了一支刚刚点上的香烟,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看上去很着急。”
几个安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泛起疑惑,难道消息出错了?人不在这里…
为首之人咳嗽一声客气道:“何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奉谢先生之命来这里搜查一个人,请问您看到有人从这里经过么?”
何深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温和道:“啊,原来是谢绪白派来的人,不知那个人犯了什么错,需要你们如此兴师动众?”
“这…”首领迟疑道:“她偷了一样东西。”
“哦?这样啊。”何深将烟熄灭,遗憾道:“可是我没看到这里有人,要不你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何深八风不动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首领一脸为难,何深依旧是一副温和无害的神情,首领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客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何深挥了挥手,首领咬牙带着几人离开,通道门再次关闭。
何深原地站了一会,对着空无一人的楼道道:“出来吧,他们已经离开了。”
话落,转角处探出四颗脑袋,八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何深。
何深哭笑不得,弹了弹不存在的烟灰,笑道:“你们可真会捅娄子,得罪了最小心眼的人,后面可得小心点了。”
何深一直在休息室内等红玫,然而红玫迟迟未到,他索性出来抽根烟透透气,哪成想半路停电,他随意走走,结果就走到地下一层的楼道内,还遇到了那个让他心生好感的女孩。
接触到女孩略带祈求的目光,鬼使神差的何深想都没想就答应为他们打掩护。
何深摇头苦笑,眉目间尽是沧桑,这么多年的寻找,将他的性子磨平,他早就不像年轻时一样浮躁,然而在这个女孩身上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产生情绪波动。
是巧合吗?还是…
何深眼里光芒一闪,接着又归于平静。
“小朋友们,你们打算怎么出去?据我所知外面可全是谢绪白的人。”
“我没有偷东西。”却夏咬着嘴唇没头没脑的回了一句。
何深一怔,他没想到这个女孩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却夏见他迟迟没说话,心里莫名泛起一丝酸涩和委屈,再次重复:“我真的没偷东西,他们污蔑我。”
何深指间微颤,心脏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泛起一阵疼痛,他下意识道:“我相信你。”
却夏这才感觉感觉好受许多,打起精神道:“谢谢何前辈替我们打掩护,接下来就靠我们自己吧!”
何深怔怔看着却夏,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那一抹阔别二十多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