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宴会厅内一片混乱,张欣混在人群中远远看了血泊中的胡似唯一眼,随即带着吴耀席离去。
她的表情很奇怪,仿佛对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一点都不意外,当时却夏很忙于是将疑惑暂时压在心底,现在看到出现在病房里的吴耀席她大概明白了。
吴耀席面色苍白,神情惊恍不定,看起来一夜未眠。
病床上的胡似唯很神色很复杂,事后想想就能明白,吴耀席并不擅长伪装,他当时的表现太奇怪了。
“你最后为什么要推我?”
安静的病房里响起胡似唯的声音。
却夏退到莫罗非身边安静地看着两人对话。
莫罗非大概也知道些什么,抱臂站在一旁,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道寒芒。
他混迹娱乐圈多年,处理事情一直表现的游刃有余,这还是却夏第一次见他生气的样子。
吴耀席久久没有回应,过了很久才响起声音沙哑的道歉:“对不起,是我害你成这样,真的很抱歉。”
胡似唯张了张嘴,原谅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他和吴耀席无冤无仇也没有利益纠葛,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害自己。
“说说吧,不要试图欺骗我,是张欣让你这么干的吧,吴耀席。”莫罗非笃定道。
听到张欣这个名字吴耀浑身一震,挺直的背脊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按住向下压,整个人瞬间佝偻下来。
吴耀席下定决心来这之前经过了漫长的折磨与思考,张欣让他老实在公寓呆几天,等风波过去再出来营业,说完就将他一个人留在公寓,他像一条用过就被丢弃的狗,一个人孤独的等待着主人的召唤。
他知道他表现的不好,张欣一定看到了他最后推的那一把,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甚至还安慰他,但以他对张欣的了解自己大概已经成了一枚弃子。
吴耀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直视莫罗非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没错,是她让我这么干的。”
莫罗非勾起唇角:“好孩子,说吧,这决定你能不能从中脱身。”
…
却夏目送吴耀席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转身关门回病房。
“莫叔要不算了,我看吴耀席也是身不由己,主要是张欣太坏了!”胡似唯犹豫着为吴耀席求情。
莫罗非看了胡似唯一眼,摇摇头:“你还是太天真,以为事情真这么简单?”
胡似唯不能理解,刚刚吴耀席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么?
却夏:“很简单的道理,你觉得以张欣欺软怕硬的性格会真的因为例会上的一点不愉快而设计报复?她可能会给我使绊子,但绝对不敢干得这么出格。”
胡似唯恍然大悟:“她后面肯定有人!”
却夏递给胡似唯一个你还不算太蠢的眼神,继续道:“你再仔细想想,这张邀请函是怎么得来的?”
胡似唯睁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你是说…”
“没错,看来公司高层内部早就出了问题。”莫罗非缓缓道。
…
回去的路上,却夏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也许在她进入星耀娱乐公司开始,这场针对她的阴谋就已经提前开始布局。她不得不佩服幕后之人的深谋远虑,仿佛能提前预知她下一步的走向,这样敏锐的洞察力让却夏感到一阵恶寒。
离开前,莫罗非意味深长给她分析公司内部局势。
却夏知道这不是说给她听的,莫罗非正透过她给她背后之人传递信息。
星耀娱乐公司作为娱乐圈三大巨头公司之一,内部派系十分复杂,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派系。
分别是以楼总裁为首的嫡系派、冯总为首的百家派以及中立派。
嫡系派由公冶纵亲自任命,几乎都是在星耀娱乐公司多年的元老级别人物。
楼总裁去年被公冶纵派去开拓海外市场,工作重心逐渐转移,许多事务都交由代理总裁处理,嫡系派失去首领开始式微,百家派这才趁机发展起来。
百家派的领头人物冯总前身是经纪部的部长,后来离开经纪部,经纪部也由他代为管理,参加大丰影视基开幕仪式的邀请函正是从他手中透出来的。
却夏很难想象那个看起来和蔼好说话的中年男人居然隐藏的这么深。
回家后却夏和王多多通了通电话,安抚好王多多后总算空出时间上网查看最近两天的新闻。
网上关于她的信息已经搜不出来了,不用想也知道谁在幕后操作,却夏没在这上面多花时间,第一时间查看了当日财经日报。
一点进去果然看到很多关于公冶纵的报道,虽然大多都是些远距离或模糊后的镜头,却夏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公冶纵。
最近两小时的报道是公冶纵现身参加了一场经纪论坛峰会,公冶纵的出席强有力的粉碎了关于他病情的谣言,参会的公冶纵一身笔挺西装,看起来神采奕奕,完全不见病容。
却夏正看的入神,忽然身侧投来一片阴影,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一股熟悉的檀香味袭来,最初的惊慌过后,却夏放松身体向身后靠去。
公冶纵稳稳接住却夏,低头在她侧脸上亲了亲:“老婆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却夏转身看他。
公冶纵还穿着那身西装,领口微微敞开,打理好的头发有几缕不听话的垂在额前,多了几分随意少了一些严肃,反而更好看了。
却夏心里满满涨涨的,一想到这么优秀的男人属于自己就有种中了彩票的兴奋。
“今天干嘛去了?”却夏很随意的问,她想和公冶纵说话,无论说什么都行。
“去处理了一些人,顺便开了几个无聊的会,我早就想回来了,但又不得不呆够时间。”公冶纵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低头吻却夏。
公冶纵的掌控欲很强无论接吻还是什么都喜欢占据主导地位,却夏则随波逐流,她总是包容着公冶纵,无论什么时候。
公冶纵将额头贴在却夏的额头上,直视着她的眼睛,两人刚刚接完吻,都有些喘气。
公冶纵的嗓音低沉暗哑:“老婆,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