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时看着小姑娘有些别扭的表情,假装不知她扭捏的点。
固执的洗去小姑娘身上的佛香,暗搓搓给小姑娘穿上自己的睡衣。一味的小狗撒尿标记领地一样。
长睫微垂,闻人时又想起前世无清站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些话。
“我与她,本就天定良缘。是你从中作梗,横加阻拦,若我能早遇到她,若我能…..”
闻人时只觉得好笑,无清说这话时,身上僧衣都未曾脱下,一个要侍奉佛祖的人,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说这话。
可天定良缘四个字还是戳痛他。
确实是他把人抢去,确实是他偏要强求。
为控制一瞬间迸发的愤怒,不甘闻人时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呼吸也急促起来,他不想过早在小姑娘面前暴露本性的。
牙齿快咬碎之前,一只柔软的小手抚上他的头顶。
南迦感觉到面前人情绪似乎瞬间波折起伏,看着自己面前那颗半干的毛茸茸的脑袋手莫名其妙的便放上去。
嗯?
在干嘛。掌心触到头发才觉得不对,急忙抽手回来,没想到对方比她更快,握着南迦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处。
似乎不满意单单这样的肌肤相接,长臂一展圈着南迦的腰将脸贴上来南迦的小腹。
南迦被硬控三十秒,举着自己的手看着这颗毫不客气进犯自己私人距离的头。
心满意足的喟叹“宝贝好乖啊。”
“什么?”南迦没听见。
过分暧昧了啊。
闻人时不再放肆,微笑着退开。
王妈及时的送进来一个纸袋。
“你先换衣裳,收拾好了就出来吃饭吧。我知道你想问的有很多,放心我会一一解答。”
说完闻人时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南迦打开纸袋,里面是新买的裙子,吊牌都没摘。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套内衣。
衣服换好,南迦站在落地镜前,抿着唇,有些苦恼。
不是衣服不合身,是衣服太合身,甚至连,连内衣都丝毫不错。
南迦闭眼,一边深呼吸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是王妈,是王妈,王妈给我换的睡衣,王妈给我买的内衣。都是王妈。
才怪嘞。
南迦把换下来的睡衣砸到床上。
王妈能给她换闻人时穿过的衣服?
王妈能给她买成套的黑色蕾丝内衣?
那个老色批。
还喊哥哥,阿时。为老不尊。
南迦在床边撕扯那件睡衣阴暗扭曲爬行,可撕着撕着又不经意想起闻人时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还有他“不经意”露出的脸侧好看的轮廓。
不得不说他长得真好看啊。
在南迦所认识的人里似乎只有三个可以称得上角色,但各有各的不同。
宋鸣鹤的脸是充满朝气少年气如艳丽大牡丹一般的颜色,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万佛寺小师傅是初晨照溪石的干净通透。
但闻人时便如月光照竹林,月影重重,空灵柔和却又藏着神秘。是南迦喜欢的长相。
狡猾,气不起来。
而且没有证据跟他吵不起来。嗅了嗅被扯的皱巴巴的睡衣,出门去了。再待一会南迦觉得自己要变成闻人时竹林里的一棵笋了。
南迦出了门就知道只是在一个大平层公寓里。房间必然不只她睡的那间,非要把她安排在主卧。
餐桌上摆满了吃食。闻人时已经换好衣服西装革履地坐在桌边,工具人王妈不知去向。
“这是哪里?”南迦冷着脸。
“我在云城的一处房产。并不常住,所以只有主卧能随时能睡人。”
“我,为什么在这。”南迦在回想昨晚的事。她记得自己是扇了顾千雅两个耳光的。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对方思维的跳脱南迦总是跟不上。愣过后才说“南迦。”
“嗷。”他夹起一块肉喂进南迦嘴里。撑着下巴说“可我想要喊你喊的亲密些,要怎么叫呢。”
“啊?”
“就像你喊我哥哥,阿时,几乎没人这么喊我的。”他说得无辜。“那叫你迦迦?有人这么叫过你吗。”闻人时的眼眸又暗下来,装作不知道宋鸣鹤的存在。
南迦点头。
“那怎么办,”他笑“我想对你有个独一无二的称呼呢。”太过直白的表述让南迦不知道怎么招架。
闻人时低声诱哄“那我叫你宝贝好不好。”
南迦还嚼着嘴里的牛肉装没听见。嗯,有点难嚼。
虽然没听见南迦表态,闻人时自顾自说着“宝贝忘了昨晚和顾家决裂的事了。”
南迦又想了想好像有这么回事。
“所以啊我就把宝贝带回来了。这里离学校近些,以后宝贝上学时就住在这里。霍家老宅那边也已经安排人为宝贝整理出屋子了随时都能回家住。”
他这是一口气说三个宝贝听得南迦耳朵热,急忙喊停。
“小舅舅,换个称呼吧,我实在听不习惯。”
闻人时手指擦过南迦嘴角“你从小沦落在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了,当然该是我们手心里千娇万宠的心肝宝贝。多听听就习惯了。”
南迦不说话,鼓着腮帮子吃着碗里的沙拉,卷心菜被她嚼得嘎吱嘎吱响。说不通的事她往往不愿意多费口舌。
小姑娘生气了,闻人时难得退一步。
“那在外人面前我喊你阿茶好不好。”
……“绿茶的茶?”
“山茶的茶。”曾经他就是这么阿茶阿茶的叫着,结果他的那朵白山茶果然像山茶花离开枝桠一样,决绝狠心的离开他。
不好,不吉利。
“算了。喊你阿竹吧。”如今如翠竹般坚韧的模样确实比前世看着更坚强。
“啧,给狗起名呢?上瘾了还?”
闻人时卷起南迦脑后的一缕长发,他的位置越坐越近言语缱绻“那宝贝想我怎么喊你?”
南迦想了想,想不出啥,想让他就喊自己南迦,但料想这人必定不会答应。麻烦得咋舌抬头,却看见对方双眼失焦似是看着南迦却像透过南迦不知看到何人。
南迦惊觉自己跟随着对方的思维在思考。一把拉回对方缠在指尖的头发。
“称号而已,不论阿茶,阿竹,还是南迦,不过都是旧枷锁,须知今日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