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千屿伸手向肖茵要那份档案袋时,肖茵迟迟不愿给。
哪怕没见过档案袋里到底有什么,但肖茵直觉是一定不能见光的东西。
顾千屿皱着眉伸着手,看着眼前从来不会忤逆他的管家劈手就要夺过档案袋。
僵持之下顾长霖赶回来。
顾长霖来的急,自他进来大厅里所有有人目光都朝他投去。
顾长霖看了眼厅内情况,最后目光落在肖茵手里的文件袋上。顾长霖接到消息就往家里赶,自然知道发生什么事。
只见男人一边拉松自己的领带平复着呼吸,一边从人群中穿过,“这是闹什么呢。”待走到肖茵面前顾长霖伸手示意肖茵将文件袋给自己。
肖茵看见顾长霖像看见救世主一般,颤巍巍的将袋子给出,甚至还有几丝道不明的依赖。
将文件袋握在手里,顾长霖才稍稍安心。
转瞬间就将脸上表情调整到极致,唇角放松带笑然后转身看向妻子。“青歌,咱们家好久没有安生过了。咱们别闹了好不好。”
顾长霖温声哄着,但语气里也带着让妻子别闹的意味。
林青歌站在屋子中央,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似乎每个人都知道事实真相,只有她蒙在鼓里。
林青歌将手伸出,坚定无比“给我。”
顾长霖冷了脸。
一直装透明人的祭酒发了声,“你不会以为这袋子就这一份吧,还有一份早寄到霍家了。”
意思是他顾长霖想把东西藏起来销毁也不行的。
顾长霖脸色难看起来,顾千屿趁他不注意一把将文件袋夺过来,两三步走到林青歌身前把文件袋递给她。
林青歌拆开袋子取出里面颇有分量的一沓纸,还夹杂着照片。草草看过里面内容,林青歌如遭雷劈,整个人摇摇欲坠。幸亏被顾千屿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妈妈。”顾千雅上前想扶她却被林青歌一把挥开。
“谁是你的妈妈,你不是我的女儿。”
林青歌情绪失控,手上脱力,手里的纸张捏不住散了一地。
纸张散落脚边,顾千屿低头就能看见,上面的内容让他目眦欲裂,他只觉得曾经十多年的家庭生活正在崩塌。
那堆纸上有一张女人的证件照,年纪虽大,但相貌和顾千雅简直太像。
照片下面夹着一张整容报告书,
顾千屿抬头看向站在鼓长霖身后的肖茵,整容过后正是如今肖茵的模样。
飘落另一边的还有一张亲子鉴定报告,报告结果证实顾千雅与肖茵是亲母女。
稍远那张纸是肖茵买凶绑架南迦的证据,指使保安入室杀人的证据,一一摆在眼前。
顾千屿眼睛黑了又黑,但强撑着没倒。
挨得近的近的脚边是一沓倒扣的照片,顾千屿颤着手将照片拿起。那边顾千雅似是不甘心又似乎想阻止,哭着扑过来,“妈妈,你别不要我呀。”
“啪。”
林青歌果断的甩了她一巴掌。
顾千屿却觉得这巴掌像打在自己脸上一般,像南迦留下的余威嘲弄一般打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因为他翻过那一沓照片看到的是顾长霖和顾千雅的苟且床照。
祭酒不知道文件袋内容,但他眼神好,看见了不少,看见照片时眼神一亮,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蓝布口袋,口袋里是奶奶特地给他炒的金瓜子,一边磕一边品,这晚八点档家庭伦理狗血剧情啊。
没办法,他生性就爱凑点热闹,越狗血越好,还爱冲在前线吃瓜。但吃的瓜更多是不足为外人道的阴私,免不了要被清场。所以他家老太太给他炒了金瓜子,能让别人忽略他,和南迦的沙漏有异曲同工之处。
“爸。”顾千屿语气痛苦。“你怎么能……”
顾长霖不管他,满眼只有林青歌,两步到跟前想抓住她的手。“青歌,你听我解释。”
又是一耳光扫过,林青歌用了十足的劲把顾长霖的脸打得偏向一边,自己的手也被震得发颤。
“恶心”
林青歌语气嫌恶,眼神鄙夷的看着顾长霖。“难怪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要,畜牲。”
顾长霖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也不知是触动他哪根神经登时大喊“我恶心,那你呢,南迦真的是我的亲生女儿吗。”
林青歌气得瞪大眼睛。“你胡说八道什么。”
祭酒瓜子嗑得欢,还有大瓜,这趟没白来没白来。
顾长霖继续不管不顾,“你自己摸着你的心口回答我,你喜欢的到底是我,还是那年你在顾家庄园里遇到的那个人。”
“那人不就是你吗。”
林青歌曾经被父亲送到顾家在乡间的庄园散心。
庄园景色很好,青砖黛瓦流水潺潺,只是林青歌刚刚失去了妈妈,整个人颓丧的不行。一连几天都闷在自己的房间里。
跟来的仆人见状不好强拖着林青歌出门。
林青歌垂着头被拽着漫无目的的在一片青绿草坪里走着。仆人是年纪不大的女孩,浑身都是活力,笑着去摘草坪里的花,说是要编花环给林青歌。
林青歌随她去,自己继续往前走着。草丛颇深,遮过她的脚踝,不知走了多远,一阵风从后袭来,吹走了林青歌头上的草帽。
林青歌怔怔看着草帽飘飘荡荡朝前飞去,直到落到一个干草堆上,那草堆之上还躺着个少年,看年纪比林青歌大些。
被草帽莫名其妙盖到脸上的少年支起手坐起,胸口处放置的厚厚的红皮书顺势滑落在地。
少年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小姑娘,清浅的琥珀色瞳孔里映着亮亮的阳光。少年一笑,如风拂过,也不说话,将手里的帽子递出。
目光落在少年拿着帽子的手上,手指纤长洁白。
林青歌没动,站在原地眼睛又挪到了少年的脸上,苍白而精致的脸,鼻尖是风带过来的簇簇青草香,那一刻林青歌似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林青歌没动,少年也不催促。
直到落在后面的林青歌的仆人匆匆跑过来,一把将花环戴在自家小姐头上,又走到少年跟前微微鞠躬喊了声“顾家少爷。”拿回了林青歌的草帽。
仆人揽着林青歌离开,离开路上林青歌频频回头,那少年依旧卧在干草堆上,像一尊希腊美少年雕塑。
“那是谁。”
“顾家的少爷,听说在这里养病。神秘的很,我也只远远见过他一面。”
林青歌把对顾家的知识在脑海里想了一圈“顾长霖吗?”
仆人急着带林青歌回房随口答道“嗯嗯,可能是吧。”
林青歌直到离开顾家庄园也没再见一见那位少年。
多年后林青歌在一场酒会上又见到了顾长霖,曾经青涩的少年已经蜕变成成熟男人的模样。
虽然与林青歌记忆中有些许出入,但那如星辰般的眉眼依旧。
后来的事一切都水到渠成。
门当户对,金童玉女
只是林青歌不知道她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