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紧接着奥恩尔就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他要怎么去阻止这么一个，徒手就能捏爆防弹玻璃，还能吸收那些钢筋铁骨的塞壬遗体的奇行种呢？
怕不是一拦上去就被祂打成肉泥了。
奥恩尔虽然对自己的死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也不打算死得这么潦草……
可是再不拦一下的话，这家伙都快把那些遗体吸收光了啊！
比起舰娘的残骸，塞壬的遗体确实要好搞多了，毕竟别看后方的几大地域城市还在勾心斗角地搞内斗，前方的塞壬防线可一直都还在水深火热，和塞壬打生打死的阶段。
死去的人形塞壬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唯一麻烦的，就是要怎么掩人耳目地把它们从前线运回京都来而已，尤其是现在前线的航线上面还有个玉树在那驻着。
不过搞走私嘛，以封越泽的地位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太难弄的事情。
既然玉树那条航线没法走，那大不了就多绕一点远路嘛，他又不是出不起钱，也有得是大把的船队乐意接他的单。
所以，这座实验室里其实有着几十具塞壬遗体的存量。
但是现在……
或许是觉得这么一具一具吸收太慢了，而且在同化了这么多的遗体之后，祂终于长了一点脑子。
奥恩尔和封越泽只感觉到一阵无形的风吹拂过了自己，还没等他们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否有什么异常，旁边的培养舱就先一步给他们展示了一下这阵风的威力。
只听见数声‘咔嚓’的碎裂声，培养舱的弧形玻璃上渐渐蔓延出了无数细小的裂纹，最后承受不住舱内的压力，爆裂了开来。
而那些本应该笔直地掉落到地上的塞壬遗体，却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给影响了。
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它们就好似被融化了一样，变作了一滩液体，顺着流了满地的营养液，汇聚到了祂的脚下。
好了，这下就不用奥恩尔去想着要怎么拦住祂了，因为——
祂差不多已经把那些遗体都一网打尽了。
艹，这是什么冷笑话！
就在奥恩尔觉得祂接下来的目标应该是那些舰娘的残骸的时候，那个已经变得异常高大了的人形生物却慢慢地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尽管祂的脑袋上依旧还是没有五官，但是奥恩尔就是有这种感觉，祂好像在‘看’着什么东西。
下一秒，祂动了。
在封越泽和奥恩尔呆滞的眼神注视下，祂大步冲到了实验室的墙壁旁，然后一拳打在了那上面。
哪怕是特制的实验室专用精铁也根本拦不住祂，一米厚的墙壁就这么被直接打穿了。
海水瞬间倒灌了进来。
但祂好像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收回了手之后就直接开始用自己的身体撞了上去。
奥恩尔瞳孔猛地一缩，动作飞快地跑到后面的楼梯间，从里面翻出来了一套潜水用的氧气瓶和呼吸面罩。
慢了一拍的封越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些东西的！？
“你……”
“不要多问了，不想死在这里，就赶紧顺着楼梯往上爬！”
“那你这副样子，又是打算去干什么！？”
奥恩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把呼吸面罩往自己的头上一扣，冰冷的面罩瞬间隔开了封越泽的视线。
他还想再多问几句，但是慢慢上涨到他大腿边上的海水堵住了他的嘴巴。
啧。
封越泽最后瞪了奥恩尔一眼，几步窜上了楼梯。
还好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楼梯不远，不然这快要一米深的海水，还有那满地的玻璃碎片……他就只有在这里等死的命了。
那个高大的人形还在继续撞击着实验室的墙壁，原先被祂用拳头打开的豁口也被撞得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整面的墙壁轰然倒塌，数不尽的海水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原本还在楼梯口向下张望奥恩尔打算干什么的封越泽脸色一僵，低声暗骂了一句。
但是在上涨速度瞬间翻了好几翻的海水面前，他还是很识相的，转了个身就往地面上撒腿跑去。
至于还待在下面的奥恩尔？
嗯……看在他们之前合作得还算愉快的份上，事后他会叫人试着能不能去打捞一下的。
那能不能捞上来，就得听天由命了。
…………
事实上，奥恩尔目前的境遇比封越泽想象的要好很多。
那位诡异的未知生命体好像对他们并没有敌意……好吧，也许其实是有的，只是现在有更吸引祂的东西在附近，所以祂非常果断地无视了脚边的两只小虫子。
以至于封越泽成功地溜到了地面上。
而现在奥恩尔就带着水下的呼吸装备躲在祂的身后，祂也没有更多的反应。
实验室的墙壁已经被祂完全地拆了下来，黑漆漆的洞口联通着外面的大海，祂低头钻了出去。
不同于一般的舰娘在海底会有的惶恐和窘迫，祂漂浮在水里，像是一条游鱼。
奥恩尔猜测，可能是那些被祂吸收的塞壬中，有潜艇这个舰种的吧，不然也没法解释为什么祂回到海底就跟回到了家似的。
眼看着祂逐渐适应了水下的环境之后，似乎就要离开这里，奥恩尔皱了皱眉。
祂到底要去干什么！？
在奥恩尔的计划中，不论最后诞生出来的是什么，是要有意识存在，应该都会暂时搞不清楚状况，然后暂时待在实验室里才对。
像祂这样，想一出是一出，执行力还强得很的……实在是意料之外的状况。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吸引着祂啊？
如果没搞清楚这一点的话，奥恩尔宁可作废他接下来的计划。
这一出可是在神注视下上演的戏码……
每个道具和祭品都必须就位，当然还有作为主演的韶明，他必须做足准备，绝对不允许任何的失误！
所以，跟上祂去一探究竟，是奥恩尔所做出的必要选择。
但是很现实的一点就是——
作为一个人类，还是上了年纪的人类，他想在海底游泳跟上一艘高速进行的潜艇……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天方夜谭的。
所以情急之下，奥恩尔一把抓起了身侧的电缆线，再用身上穿着的这套潜水设备里配套的发射器把它发射到了前面，勾上了还在不断前进的祂身上的一处凸起。
下一秒，手里还抓着电缆线的奥恩尔就跟着祂一起飙了出去。
奥恩尔都一大把年纪，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有在海底飙船的一天，就是可惜船速太快了，差点没让他的魂也跟着一起飙飞出去。
好在祂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奥恩尔只来得及往祂向上冲刺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下意识松开了手里的电缆线。
那好像是……站在海面上的两个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