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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祈淮伸手本来准备挡,最后放弃了,匕首直接朝他手臂直射而来。

刺啦一声,顿时他的手臂一股殷红的血喷了出来。

这匕本来是直对着江祈淮腹部而去的,最后是祈宁安手歪了一下,所以最后才划到他手臂上。

鲜血顺着袖口而下,两人谁都没动。

祈宁安抬头,结果就对上一双充满暖意的眸子,他张了张嘴,“你,”

你为什么不躲?

这话他没说出口。

江祈淮用另外一只手将儿子的匕首接过去,然后顺势将儿子拉过去,他接着将匕首塞进儿子手里,“出气了吗?还要再刺一下吗?”

祈宁安:?

他觉得眼前的人也是疯子。

江祈淮看儿子不可置信的眼神,他柔声说:“爸爸,没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出现,让你受苦了,抱歉。”

“可若是爸爸知道有你在,爸爸一定会出现的。”江祈淮将匕首用纸巾擦干净,然后又朝儿子伸出手臂。

祈宁安抬头看他。

江祈淮柔声说:“给爸爸处理一下伤口,等下你妈妈看到,又会担心你走错路。”

本来不打算动手的祈宁安:?

妈妈今天眼睛都哭肿了,祈宁安不情不愿接过师父递过来的帕子,随意给爸爸将伤口简单处理一下。

这里没有外伤药,只能用帕子将大的伤口包扎一下,只要血不流就行了。

天气有点冷,祈宁安手虽小,可以前师父教过怎么处理伤口,所以他处理伤口的时候虽然动作有些青涩,不过动作还算麻利。

江祈淮任由儿子折腾,他边看着儿子处理伤口,边解释说:“你相信,你是带着我们的爱和期盼出生的吗?”

“不管是你妈妈,还是爸爸,都非常爱你,也很抱歉,在你一开始接触这个世界的时候,爸爸没能第一时间来。”

他解释说:“当初我跟你妈妈是非常相爱的,你的名字,也是我们早就取好的,男孩单名一个煜,字宁安,寓意只愿你安好。所以你的名字,其实是应该叫江煜,或者说江宁安。”

他说话时,脸上都是笑意,声音都充满缱绻温柔,他说:“若是女孩,就叫江瑜,字唯瑜,没想到是个男孩。”

江祈淮看儿子不吭声,他耐心解释:“当时,比较仓促,我们先在家里摆了结婚酒。至于结婚证,因为当时你妈妈年龄还小,还差几天才满十八岁,所以结婚证那个章就等她一到年龄就盖章,只是没想到后来就出了意外。”

祈宁安本来不想说话,听到这话,他问,“什么意外?”

江祈淮只觉心脏憋闷得难受,他顿了一会儿才说:“爸爸跟你说过,爸爸有一个兄长,就是你大伯江昭,当时爸爸去查的资料,最后证明是因你外公而死,当时爸爸接受不了,所以才忽略了你妈妈。”

“你妈妈说得对,当时爸爸无法接受自己要踩着自己至亲之人的鲜血去拥有一段感情,所以,那几天爸爸就一直在外边醉生梦死喝酒麻醉自己,只是后来,就不小心中药了。”

这话江祈淮说过,祈宁安是第二次听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小脸都板着,“所以你就生了第二个孩子?背叛了妈妈?”

他说起这话,声音都忽然冷了下去,语气更是充满了淡漠。

如果这个是真的,他是一辈子都不会承认这个父亲的。

江祈淮顿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儿子,他想了想说:“我始终觉得,那晚上的人是你妈妈,只是当时,我醒来过后就是何三在屋里。”

想了想,江祈淮又解释说:“第二天醒来后,你妈妈就消失了,她给我留下一封信说要嫁给青梅竹马,这个事情,其实有诸多漏洞,但是爸爸当时被仇恨迷了眼,宁愿麻痹自己都不愿多去想想。”

“等后边爸爸错过时间追出去后,爸爸出了点意外,然后就麻痹自己让身边人不准再提你妈的消息,后来,就很多年没收到过你妈妈的消息了。”

江祈淮说到这里,几度哽了哽,最后才将这话说了出来。

他捂住胸口,心底巨大的伤痛席卷而来,他如今有这个结果,一切都是应该的。他说:“人生失去了你妈妈,爸爸后半生也生无可恋,后边也没想过再婚,但是还记得你妈妈说喜欢爸爸笑,所以打那以后爸爸就学会了一个人笑。”

“至于最后后边跟你们重逢后,爸爸没第一时间承认你,是因为爸爸那个时候下放,若是认下你,你和你妈妈就会被牵连。当时你妈妈陷入风波中,所以你沈叔叔下去的时候,爸爸才没有阻止。”

他说的话有点多,可事关妈妈,祈宁安都听懂了。

他将师父的手臂伤口都弄好,最后才问:“你现在对我妈还有感情?”

江祈淮一愣,最后才朝儿子笑了笑说:“此生,师父也就唯有你妈妈一人而已,未来也不打算再有另外的女人相伴。”

他用另外一只手摸摸儿子的头,这才说:“你叫不惯爸爸,那就继续叫师父,爸爸既可做你的师,也可是你的爸爸,只要你想,什么身份都可以。”

祈宁安盯着眼前的男人,小脸板着,忽然问了一句:“那当年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江祈淮问:“什么信?”

祈宁安小脸都是冷意,“就是我妈妈家里,一封末尾署名写着顾长青的那封信。”

就是因为家里那封信,加上顾星睿几年前来跟他打一架,还说他是私生子,所以他才觉得顾长青是他亲爹的。

听到儿子说起这个,江祈淮头疼地扶了扶额,“那个信啊,因为顾长青是你姑姑的丈夫,是爸爸的姐夫,爸爸到底是相信他的。”

江祈淮:“当年离开,爸爸到底是不放心你妈妈的,所以当年就拜托他帮忙去看一下你妈妈的情况,就是让他确保一下你妈妈的安全,等他确定你妈妈安全后,爸爸才放心的。”

“他当初去查的时候估计你妈妈已经怀了你,当时环境特殊,你外祖家估计封闭了这消息。所以你姑父查的消息都是你妈妈很好。因为消息不全面,大概是你姑父还给你妈妈写了几封信去确定消息。”

江祈淮揉了揉眉心的倦怠,最后才说:“既然你看到了信,想必你妈妈当初是收到了信的,只是估计还没来得及回信,她自己就先出事了。”

江祈淮说起这个,眼角还滚落了一滴泪珠,说起来这个,当初但凡是他自己亲自去查,是他自己去,而不是拜托他人去,大概结局都是不同的。

极致的悲痛席卷而来,江祈淮只能给儿子道歉:“对不起,是爸爸没照顾好你们母子,这才让你们吃了这么多苦。”

祈宁安一双漂亮眸子都在转动,最后看着说了一句;“所以,他真不是我亲爹,你才是?”

江祈淮:?

他摸摸儿子的脑袋,最后才说:“你小脑袋瓜在想什么,你看看年龄嘛,你看看星睿都比你大多少,你何至于轻视你妈妈?”

“她是我的爱人,从来都不是别人的。说起来,你姑父是受我牵连,你还将你表姐诱惑走了吧?”

江祈淮眼神看着儿子,问了一声:“你表姐都是能谈恋爱的年纪了,你将她弄去哪里了?”

祈宁安看着师父,最后一双漂亮眸子一直转动,然后看了看师父手臂上的伤口,最后朝师父丢了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过去。

“你们自己去找人。”

江祈淮打开纸张一看,等看到一连串地址和联系方式,他这才放松了。

这小家伙终于将东西丢出来了。

江祈淮看着儿子,叫了一声:“安安。”

祈宁安往后退了两步,“你别过来。”

顿了顿,他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师父,道:“你也别想我马上原谅你。”

“你……”

江祈淮放柔和了声音问:“你怎么才肯放下?”

祈宁安脚步顿一下,他看着师父:“想让我认你也行,你帮我做一件事。”

江祈淮心底一顿,忙问:“什么?”

祈宁安:“安抚住我妈妈,我要去一趟香港。”

江祈淮:?

“你要去香港干什么?”江祈淮问。

祈宁安又往后退两步才止住,听到师父的话,他说:“去找人,也去散心。现在你跟我妈妈,我都不想看到。”

江祈淮听到这话,他抿唇看了看儿子,最后道了一声:“好。”

“还真好。”

祈宁安惊讶,“我不要妈妈担心我,你要安抚住她,我要多耽搁几天。”

江祈淮还是柔声说:“好。”

祈宁安看师父答应了,还是视线看着师父确定了一遍,“确定?”

江祈淮十分包容:“确定,你去吧,师父给你善后,不过你要保护好自己,带着你周暄叔叔去。”

祈宁安本来想拒绝,可看师父坚持,他点点头就看到周暄叔叔已经往这边来了。

祈宁安答应了师父的话,转身就往出农场的方向走了。

……

周暄要去追祈宁安,他能待的时间很短。

他知道少爷要问什么,只留下一句:“少爷,何念溪小小姐离开的时候,说何家那个保姆知道祈小姐的消息,若是找不到人,祈小姐会有危险。”

“安安小少爷估计是为找这个保姆才要去香港。”

江祈淮摆摆手,“去吧,保护他安全。”

周暄嗯一声后就急忙跑去追祈宁安了。

这头,祈宁安他们刚走,祈子悦就追了过来,追过来就只看到江祈淮满手臂的血和他那极致炫目的缱绻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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