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叶长欢给了总结，笑容灿烂：“所以阿弟，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听了全程深知其秉性的系统，听都听不下去：【你放屁！】
原本还有些恍惚听到最后一句的顾斯恶骤然清醒，恢复冷眼：“……巧言令色。”
叶长欢哈哈笑出声，欣慰道：
“这话你没信，说明还有算有点脑子。你要知道，这世间万物，奇货可居，我固然能拉帮结派，但耐不住你是第一啊，有你在，别人出价更高，能赚的更多。”
“至于得罪熊烈？小小一个练气八层，假以时日我也可以取而代之，更何况他的人对我动了手，我教训他一次也是合情合理，若他不服，只管来找我，我杀之废之，未尝不可？”
“……”顾斯恶眯起眼：“这才是你。”
是了，这才是叶长欢，方才那个黏黏腻腻的委实太过违和，让顾斯恶浑身不自在，如今见她冷言冷语，野心毫不掩饰的样子。
他彻底舒服了，矜持的点了点头。
算是和她达成了短暂的同盟。
……
十月。
距离上次的事已经过了四个月，这段日子南面杂役弟子的气氛极为紧张，对他们而言属于南面杂役弟子的特权，进入须弥秘境的机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不少人隐隐躁动，便是来往的都是三两一群占多数，有心的弟子早早造访不少高手，目标直指须弥秘境前三的位置。
若按照往年，最吸引人的无疑是熊烈那一组，毕竟作为第一，他的队伍永远都是最强的，可今年却不一样。
因为熊烈被打败了，叶长欢放出消息开始组队，作为她的“胞弟”，成为第一的顾斯恶自然也在，两人的崛起有目共睹，只不过他们招人的要求，不要实力，只要灵石。
“穷疯了吧！”
听见消息的同门大骂。
却又在短短的时间里扛着自己的积蓄去叶长欢的院子，没办法，骂归骂，去还是得去，谁让他们强？
听闻原本和熊烈一组的就有人悄悄去了……
“顾师妹，你说找组员的消息我已经放了出去，现在你总能让我进你们的组了吧？爷有钱！”
叶长欢院子里，圆滚滚的胖子看着打坐的叶长欢叨叨。
这人与叶长欢有一面之缘，因为他就是那个给顾斯恶和熊烈设下赌局，最后亏了个底朝天的弟子。这次赌局最大的赢家，正在他面前盘腿坐着入定呢。
一片树叶扔下了砸在他的头顶，院子里那棵大树上坐着的人冷声告诫他：
“扰人修行，你想被她醒来打死吗？”
齐瑞：“……”
齐瑞看见顾斯恶就蔫巴，或者除了叶长欢，所有人看见顾斯恶都蔫巴，他身上总是带着与实力不符的威压，冷的像是个死人。
不过齐瑞心大，他自诩并非一叶障目的人，所以最开始，他有好好想和这位顾师弟相处的。
譬如第一次，齐瑞扛着一麻袋灵石来给叶长欢她赢得的赌资，这位顾师弟就在边上。
他正伤心呢，哭丧着脸给顾斯恶打招呼，顾斯恶虽冷，却也点了点头，这让他瞬间就打开了话茬。
“顾师弟你真厉害，居然真把熊烈师兄给打败了，你都不知，大伙最开始都不信你能做到。”
“你们开了赌局？”顾斯恶目光盯着叶长欢数灵石的小山。
齐瑞笑：“是啊是啊，不过向顾师弟这样有气节的高手，要是知道自己被人设赌局，指指点点，定然会觉得屈辱吧？所以大伙都没敢跟你说。”
抱着剑快穷疯了的顾师弟：“……”
数灵石的叶长欢将声音弄得极为响亮，顾斯恶不用看也知道某人恶劣的笑了。
他索性别过脸。
眼不见心不烦。
齐瑞也看了过去，瞧着自己的的小金库大半都亏在这儿了，肉疼的恭维：
“顾师妹真是性情中人，不过我看顾师弟好似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想来顾师弟应当不缺的吧，我看凡人界话本的时候，里面的高手动不动就千两白两。”
穷的兜比脸干净的顾师弟：“……”
齐瑞：“唉，不像我，每月家里就给我几百灵石，抠抠搜搜的。”
顾师弟：“……”
顾师弟头也不回爬上了树，看都不看他一眼，用背影背对着两人，叶长欢已经没忍住笑岔气了。
齐瑞保证，方才他感觉到了一丝杀气。
好险！
他被吓得回神，这个顾师弟的确不好相与，还是躲得远远的好！
可再远又能远到哪里去？他还想参加须弥秘境呢。
是以他只能鬼鬼祟祟的左右言他：“顾师弟，这次前来找你们的，可真的有练气九层的修士？”
这四个月所有人都在拼命的修炼，或许是被顾斯恶打击到了，前不久熊烈就练气十层了，离大圆满不过一步之遥。
这在普遍练气九层以下南面杂役弟子中，实属罕见的。
不过熊烈强，顾斯恶却更强，熊烈在练气十层的时候曾经和顾斯恶再比了一次，这次的顾斯恶没有了上一次的惨烈，十招之内，熊烈被轰下了比武台。
至于叶长欢。
没人知道她到底什么修为，除了招组员这件事上她做了牵头的人，其余时候她都低调到了极致，是以她不展露，谁也不猜不到她已经到什么地步了。
齐瑞和其他同门暗暗猜测过，怎么滴也有练气九层。
“你问这个做甚？”顾斯恶没看他。
这并非是他瞧不起齐瑞，实在是这人身上绣着的金线，腰间的一块块的玉佩，闪得他眼睛疼。
“啧，底下都传遍了。”齐瑞放低声音：
“还是原本熊烈师兄看好的组员，听闻熊烈师兄听到风声后气的扬言要在须弥秘境中给你和顾师妹点颜色看看，但到底是谁，这倒是不得而知。”
顾斯恶颔首，并没有深入这个话题。
齐瑞知道他的警惕心极高，更不会随意议论人是非，也不在意的继续道：
“若是旁时也就罢了，但须弥秘境中，只要是情非得已，那就允许死人的。”有争夺就有死伤，平时宗门已经不让他们丧命了，总不能到了秘境之中还多加桎梏。
所以若是有人身陷囫囵还不愿弃权，那身死也怪不得宗门。
“这个规矩让不少人找到了空隙，把旁人的弃权烟花抢走，将人打死报私仇也不是没有。”
“是么？我这么没想到还能这么报私仇？”
回答他的声音悠然，这绝非是顾斯恶的声音。
齐瑞猛地回头。
只见盘坐在树下的叶长欢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齐瑞保证，他在她眼里看见了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