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芮眼中闪过惊喜。
她就是过来试一试，没想到这个魔物不仅没有失去理智，还愿意回答她的问题。
真是太好了。
“那个，你记得起来，自己是怎么变成魔物的吗？”
也许是她这个问题太过冒昧，江芮感觉周身气压一低，仿佛置身在了岩洞里，耳边还听到了水滴声音。
就在江芮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他说：“我，是被人害的。”
“你是在学校被害的吗？你在这里找他们，找到了吗？”
他摇了摇头。
“我醒来，他们就不见踪影了。”
江芮猜测，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但是江芮下意识没有提起这件事。
如果他知道了，可能会疯这种想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真相的最好时机。
江芮又问：“你是怎么醒来的？”
魔物陷入了片刻的回忆中：“我是被人唤醒的。”
“我只记得，自己从土里爬了起来，记得杀人犯的脸。”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我去杀人，去复仇。”
江芮咬着唇瓣：“你，还有家人吗？”
魔物道：“当然有，我很想他们，但是我出不去这里，这个学校把我困住了。”
江芮简直要被他回答里的破碎感抨击的良心都要碎了。
差点忍不住告诉他你仇人早就不在这个学校的事情。
江芮偏过头去说：“抱歉，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我爸正在调查，一定可以帮你找到你想找到的人的！”
耳边似乎传来一阵轻笑，像是一片羽毛拂过了她的耳蜗。
“谢谢你。”
“我原以为，这个世上没什么好人了。”
江芮摸了摸胸口，朝着他甜甜一笑。
问了自己想问的，再多问怕自己暴露，江芮当即决定先离开这里。
要是她爸发现她自己又来了这里，怕是会以为她被魔物魇住了。
江芮从教学楼离开，一道黑影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江城找到冯鹏问了关于二十年前和教学楼的事情。
却意外的没有任何收获。
冯鹏建议他去找找厨房阿姨，食堂阿姨一看他来了，连忙把金汤勺抓在了手里。
看着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江城：……
【瞅你，给人阿姨整出心理阴影了。】
“难道不该感谢我吗？我们至少确定了哪些学生是假的，哪些是真的。”
至少，那些真学生硬是饿了一顿饭，都没能对那只死鱼眼海鱼下嘴。
可惜的是，江城还是没能问出什么。
只得到了一条消息。
这个学校，上到保洁下到保安，乃至厨房采买，学校老师，全都换过一遍。
很明显，就是在隐瞒什么真相。
江城坐在食堂餐桌边。
晏臣一溜小跑过来。
“呼，我到处找你都没找到你，差点跑死我了。”
江城眉头一挑：“这次回来的挺快的，结果怎么样？”
晏臣给自己接了杯水说：
“徐姐表示还要在查一查，毕竟过去了二十年，想要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还是比较难的。”
江城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饭吃。”
“……”
晏臣坐下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直视着江城。
“你怀疑我？”
江城倒是不藏着：“你刚刚离开了我视线，抱歉，我这个人就是疑心病重。”
“小心为上嘛!”
晏臣抱着手臂看着他。
江城走到厨房，很快就端了一盆青菜出来。
当然，是在食堂阿姨的离开以后。
眼前这一坨黑乎乎的，很难辨认它生前是个绿油油的蔬菜。
晏臣啧了一声：“是不是我吃了，你才会信我？”
他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拿起了筷子。
两分钟后冲到了食堂后面的盥洗室。
江城听着里面的动静，像是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晏臣黑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现在，你可以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然而，他一出来等着他的就是，江城打开了手环上的武器。
这可不是普通的只能辨认身份的手环，上面配备了足以杀死魔物的武器。
‘晏臣’脚步顿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城冷冷勾唇：“晏臣可不会吃我做的东西，哪怕是死。”
原来，他竟然是在这里暴露的。
‘晏臣’的脸逐渐变得扭曲，身体也逐渐变成了黑色。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城不吃这招：“被戳穿就恼羞成怒了？”
“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黑影还用着晏臣的声音，可是却变得阴恻恻的，让人听了极为不舒服。
江城呵呵：“我猜你应该不能直接杀人吧？”
“每次杀人都需要利用别人的恐惧和不信任，让对方先动手，你才有机可乘。”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江城猜到了自己的目的。
黑影却站在原地不动了。
“你，好得很！”
江城听到了一连串脚步声。
他偏头的一瞬间，黑影就消失在了阴影里。
江城回过头，就看到晏臣、江芮、苏婧、陈辰他们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江城收回藏在手环里的武器。
晏臣这次去的时间也不短，但是状态看起来比上次好多了。
他塞给江城一叠纸。
“这次恐怕事情有点大了。”
江城翻开看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他看完一页就传递给下一个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二十年前，学校有一桩霸凌丑闻。
周太翔、谢俊然、韩以伟这几个人是当时有名的富家子弟，在学校不学无术。
三个人霸凌了一个学生，这个学生叫方谦，是学校特招进来的。
方谦家里很穷，父亲早年在工地摔断了腰，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度过。
母亲疯疯癫癫，最后意外落水而亡。
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靠着捡废品，卖手工养活一家子。
虽然家境贫寒，但是方谦学习成绩很好，学校给他免除了所有费用，还奖励了几万块钱。
才终于把他从市一中挖了过来。
但是，天才到了这里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周太翔三个人，对于方谦十分看不上眼，认为他身上有一股穷酸味。
甚至开始带头霸凌他。
起初，方谦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只想认真学习，以后找个好工作，帮家里解决收入窘迫的困境。
但噩梦却在此时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