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警方和救护人员忙前忙后,争分夺秒地展开紧急救援工作。
由于道路堵塞严重,他们两人此时只能被困在车内,暂时无法离开。
好在身边能有个人聊天,倒也不显无聊。
岑烛轻抿嘴唇,稍稍思考了两秒钟之后,嗓音淡淡地问:“在读大学?”
风酌礼低头看了一眼车上显示的时间,然后非常诚实地回答道:“嗯。今年读大一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指,与此同时心里也感到有些紧张。
【年下,已经过了十二点,可以的!】
【但我未来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肯定还能再长的!】
听到这些无比糟糕的心声,岑烛硬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忍不住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连眼角都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也不知道究竟是被气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怎么了?老……啊,不是,岑岑你没事吧?”风酌礼见状急忙伸出手放在他的后背,轻轻帮他顺着气,关切的语气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担忧之情。
【眼尾好红……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了一样,真漂亮,眼睛也好漂亮。】
像是又脑补到了什么画面,风酌礼性感的喉结开始不住地上下滚动,眼眸幽深,他突然感觉有点渴,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
下一秒,风酌礼内心又开始自责了起来,暗暗地唾弃起了自己。
【老婆现在都这样难受了,我却还在想着那些东西,我可真该死呀,呜呜呜,老婆会不会觉得,我不够关心他呀?】
岑烛:“……”
岑烛缓过神来之后,毫不犹豫地用力将他推开,不再给他任何触碰自己的机会,冷声道:“我没事。”
风酌礼的眼眸变得极为深沉,那竭力忍耐的黑色瞳仁里仿佛嵌着一层水光,宛如夜色中静谧的湖泊,清晰地倒映出他此刻的身影。
他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情绪明显有些低落,看起来甚至有点可怜巴巴的。再加上他此时全身湿透,整个人真的就像一只体型巨大的狗狗。
然而,岑烛却选择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身上的寒意逐渐消散,风酌礼低垂下眼睛,闷声说道:“抱歉,我身上带有雨水,好像弄脏你的车了。”
岑烛闻言,岑烛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方向盘上,唇角重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没关系。”
“我们好像还真的挺有缘的,我好像忘记对你说,”岑烛每个字都噙着笑,并且故意把尾音拖长,好不撩人,“生日快乐,风酌礼。”
“谢谢!”
风酌礼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夜空的星星乍然落进凡人的眼中。着迷般望着他,心想,即便是大海星辰,原来也不及他如惊鸿般的一个回眸。
岑烛眉梢轻挑,礼貌地询问,语气中透露出些许疑惑:“这大晚上的,还下着那么大的暴雨,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种人迹罕见的地方啊?”
风酌礼良久没有说话,他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组织语言,或者说,该怎么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岑烛随意交叠着两条长腿,姿态慵懒优雅,缓声说道:“不想说的话,其实也没有关系。”
风酌礼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岑烛的双腿上,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下颌线条微微绷紧。
俊美的脸庞上写满了?????情?????谷欠??,眸中不加掩饰地展现出炽热如火的渴求。
【我老婆真是漂亮死了。】
【老婆的腿好长,不知道架在我的肩上……】
【老婆的腰,也好细,不知道一只手能不能圈住。】
越想越过火,风酌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的养父母因为一些其他方面的原因,一时之间想不开,在昨天跳楼自杀了。我刚从火葬场那边出来,以后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当风酌礼讲到此处时,声音略微颤抖,甚至略带一丝哽咽,情绪明显消沉低落,但同时眼神中又带着那么点坚毅,分寸感被他拿捏得刚刚好。
“但因为下着大雨,又还是晚上,这边实在太偏僻了,我才一直打不到车。”
“但晚上的火葬场又有点……”
他看起来好像整个人都快要碎掉了。
墨色的瞳孔一眼望不到底,溢满看不穿的情绪。
不得不说,风酌礼的那张脸,实在犯规,极具欺骗性。
这样不幸的身世和遭遇,真的破碎感十足,很容易就能激起人的同情心和拯救欲。
“啊,很抱歉,但节哀。”岑烛略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
昨天跳的楼,在午夜十二点之前,就迫不及待地把人给直接拉火葬场当场火化了,会不会太急了?
该怎么说好呢?大孝子?
可能有点孝,但不多。
因为很快,岑烛就再一次听到了他的真实心声。
【呜呜呜,为什么老婆都不关心安慰一下我?难道是这个身世被安排得还不够惨吗?还是我的表演不足以打动老婆?】
【难道是我刚刚一不小心太高兴笑出来,所以暴露了?】
【该死的,那两个废物最后竟然派不上用场,连废物利用的作用都达不到。】
【要不是那两个老不死的,我早就能和老婆见上一面了。】
【啊啊啊,退一万步来说,为什么他们不早点死啊。】
岑烛:“……”
会不会退太多了?
真的别太荒谬。
很好,是个白切黑。
是只黑心汤圆没错了。
岑烛挑眉,虽然不知道他和自己的养父母有什么恩怨,但他和自己养父母关系肯定不太好。
真是难为他上演的这么一出真情流露了。
岑烛看他的手上并没有捧着他养父母的骨灰盒出来……
也不知道是半路撒了?
还是暂时先寄放火葬场里边。
希望……不会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