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招来“杀身之祸”，程挚连忙解释：“我没乱说，你车上那朵玫瑰，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来的。还有，昨天晚上打麻将，真把兄弟当傻子啊？”
安北辰的眼神不算友好，似乎在默认：难道你不是？
“其他方面随便你，但是感情方面你别侮辱我。”程挚信誓旦旦道，“听我的，明天有个法子，百试百灵。”
“说来听听。”安北辰没理他，倒是一边的梁屿冠来了兴致。
“她送过你玫瑰，你明天送别人玫瑰，九十九朵。保证可以测出她的所有真实想法。”
安北辰听了，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在心里又一次肯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这人确实是跟傻子沾了点边。
程挚不乐意了，自己的“恋爱教头”地位受到质疑，很明显，这就是一种巨大的人格侮辱。
他晃了晃杯中的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吗？”
安北辰似乎来了点兴趣，但又很快化为一声冷笑，“她……生气？”
想到她之前不开窍的样子，他淡淡道：“只怕会感谢你，照顾了她的生意。”
听到他这么说，梁屿冠倒是若有所思：“那这样就更不担心了呗，反正你都知道她根本不在乎了。”
这话说的，多扎心。
安北辰自然不愿意承认，只说：“非得要这么试探，就不能堂堂正正一点？”
“你在担心什么？”
“总之，这样不好。”安北辰思索着说，“带有捉弄兴致的欺骗，低俗。”
至少程挚这老土套路在他眼里看来，并不适用。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工作室酒吧将她包的花送给别人的事，会不会那时候她就其实是有些在乎的。随即他又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那也太早了些。
“那你说说，她有什么角度好气的？”程挚笑了，“难道真跟安月一样，纯正得不掺任何假的亲情？她要真不在乎，就会把你当成路人甲，痛快地包花配送，根本不会多想。”
被他这么一说，安北辰也觉得……她的脸红，可能不仅仅只是惊吓。
或许，她其实也和自己有一样的心思。
只是刚刚露出苗头，又倏尔经受烈日，一下就被烤焦了。
看到他的表情变化，梁屿冠了然一笑，调侃道：“你真以为谈恋爱、追女孩子就跟你的精妙算法一样，只要参数对了，就能按照程序顺溜地跑出结果？”
安北辰轻笑着摇了摇头，之前的阴霾和困扰已经一扫而空：“是我操之过急，贸然出头，毫无诚意。”
“其实你今晚的表现还不错，只是叶玫的性格有些淡然……超脱。”梁屿冠想了半天，才找出这么一个词作结论。
“怎么说？”安北辰放下酒杯，挑挑眉。
今夜酒精已经摄取超标，再喝下去就真超出酒量，容易失控了。
梁屿冠直言：“心理素质挺高的。”
大概这是一句夸人的话。
只是在感情里，太过冷静和被动，总是容易给对方冷水。
梁屿冠又说：“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是一个非常温和内敛的人，心中有智慧却不显山露水，很难得。不过，一听说你还没追到她，我就觉得这事情又有些难了。”
程挚也很认同，“没错，对于这种，必须以真心换真心。”
难得他一整晚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安北辰轻点下巴，不再反驳。
他准备起身，拿起大衣披上：“行了，我今晚就先回去了。”
“不是吧！”程挚表情夸张，“你这就走了？还真当我们是陪聊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安北辰：“不然呢？”
程挚：“……”
算你狠心。
梁屿冠作为三人中的老大哥，难得沉稳：“让他回去吧，一晚上想这么多事情又喝了闷酒，真把他留在这里，第二天起来头痛还要怪我们了。”
程挚耸耸肩，过了会儿，又认可地点点头，逮着机会就给安北辰补刀：“也是，毕竟就他没老婆。”
难得他有失态的时候，还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多发挥一下？
而安北辰的失落来得快，去得也快，表情已经恢复如常，一如往日的矜贵高傲：“你很了不起吗，我也会有。”
嗯，还得是他。
程挚心服口服。
毕竟有人说过名言：面子不能当饭吃，尤其是某位经常去“邻居家”蹭饭的。
梁屿冠笑了笑，看他心情好得差不多了，也减去了一点因为自家妹妹而带来的心理负担，又转过头去提醒程挚：“对了，记得二百五。”
程挚这次倒是很爽快地转了钱。半个五百看了场大戏，属实不亏。
安北辰对于他们拿自己当赌注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甚至都懒得问问他们到底赌了点什么，便起身告辞，头也不回。
等到安北辰离开了视线，程挚又开始神秘兮兮地凑过去跟梁屿冠密谋：
“欸，我之前说的那个计划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计划？”
“九十九朵玫瑰那个。”
梁屿冠失语：“你还真准备用这种馊主意？”
程挚不服气：“这可不是馊主意，这主意一旦用了，堪比三十六计组合技，非常灵。正好他一把年纪了还玩纯爱，进度还这么慢，咱顺势推他一把得了……赌不赌？！”
“……又赌什么？”梁屿冠嘴角抽了抽。
懂了，原来说到底，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还是在意刚刚出手的那二百五。
程挚眼睛放光，摩拳擦掌地说：“正好明天枝亚不是回国了吗，我们就……”
·
第二天一早。
刚能感受到天色渐亮的时分，叶玫就愕然惊醒。
她打开手机，安安静静又干干净净。
只有她到家后给他发的报平安消息，和他回的一个【嗯。】
她感觉心里空了一块，有些失望地把手机丢到一边。
这算什么啊？欲擒故纵吗。
昨天晚上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隔壁关门的声音，动作很轻，动静很小，让她分不清楚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后来就没听到回来的声音，毕竟她终于好不容易再睡着。现在想再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也做不到了。
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出头。
平时这个时候她可能就起来洗漱了，化个淡妆，顺便做三人份的早餐。
可是今天，已经不需要了做这么多份了。